青春期,一个萌动的季节。在那个季节里绽放,离不开一片神圣的净土——校园。这片净土多了一些文化的淳朴,少了一些社会的污浊,以至于在这里开放的花儿也更加灿烂夺目,在这里留下的记忆也不会被岁月风化。成长的路上,或许你选择性的忘却,或许被现实逼迫而无暇问津,但总有一抹情愫在牵绊着你,指引着你。于夜深人静的晚上,挖掘出那被你遗忘在某个角落的相关篇章,细细回味,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对那个季节的过往进行一一点评,是否还有一种酸涩涌上鼻尖,有一种雾霭弥漫眼眶。
——写在前面的话
随着年龄增加,顾虑渐长,不再一味的自以为是。很多看似轻松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埋在心底的某个角落,和年轮交流去了。可是,随着年龄增长的不只有顾虑,那个叫“回忆”的东西却把我们的内心剖析了个遍,时不时把那些话翻出来发酵一番。于是,追忆打翻了五味瓶,欣慰、痛苦、羞愧、悔恨一一迸将出来,让人不得安寝。
如果说最悲剧最简短的爱情故事是“我爱你——对不起”的话,那更断人肠的岂不是连爱都不敢说出口。那个令我不能安寝的女子,就只能是一帘幽梦,扰我半生浮沉?
昨夜有风,风从北来。在大西南的上头咆哮了一晚,那熟悉的旋律伴着沉沉的眼睑,遍染尘埃,三弄梅花。
断人肠曲
我喜欢上一个女子,那个像风一样的女子。
那是初三吧,梦开始的地方。
人们总是习惯把初相遇描写的那么生动那么美,以至于席慕蓉不得不发出“美丽的梦和美丽的诗一样,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常常在最没能料到的时刻里出现”的惊叹,纳兰也痛心而沉吟“人生若只如初见”。而我的初见却如电影中所说那样——世间所有的相逢都是久别的重逢。一切都像彩排好的,按部就班,一切又像临时出演,捉襟见肘。开学伊始,原本分到一班的我又被调到了五班,于是才有了与她的初相遇。假如没有这次调动,我的生活是不是会出现不一样的变动?不认识她,和好友lemon同窗共勉,迎接中考,以后的日子越走越远……可是,一切都没有假如,命运注定为这次的相遇谱曲做文章。就这么分到一个班,开始了埋头拼搏的初中最后一年。当然,拼搏是他们的,我只当一个看客,一个醉客。
青春期的男孩是不是都是花心萝卜,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是。在初中前两年,我喜欢过一个女子,可是就在分班后不久,我知道,我喜欢上了她,于是我就时不时出现在她的左右,看她的笑靥如花,听她的哗声摇曳。她写字爱乱画篆行草隶,唯独楷书不得舒展;她性格烂漫天真又不怒自威,给人以亲近,服人以宽宏;她腹有诗书才气斐然,数理化生,不亚须眉。要喜欢这样的女子,是要承受多大煎熬,荒废多少学业?那个叛逆的年代,学业可以不在乎,校规可以当无物,但突如其来的伤病和自己的自卑,把那想要说的话埋在了心底。于是我渐渐变的不认识了,伴着早读结束铃声进教室的肯定是我,不去参加公共课程的肯定是我,上课看小说的是我,听歌的是我,但我还残存的自尊心让我不愿与后面的孩子为伍,我有我的自尊,我有我的轨迹。从那以后,我与她的差距越来越远,于是,我果断选择了将那份爱隐藏,甚至将那要说的话写在信上埋在了the sea家旁的大树下。
我的堕落得到了回报,中考落榜。那段时间,我苦恼的其实不是没学可上,而是不能在小胖城伴她左右。由于亲戚的关系,去到了别的学校就读,可能真的是良心发现,我开始努力学习,毕竟父母年岁已高,不能再堕落下去了。因为换了一个地方,认识了不同的人,心境也不同了,高中三年间,也和别的女孩子一起去玩啊笑啊,但她却是我的心结,抹不去。
大学的时候,回想这些年的过往,总是鼻头一酸,总感觉自己这些年过的很委屈,但委屈是自己找的,能怪谁,唯独对她的回忆算是那嘴角的一翘,只是后悔自己没把该说的话说出口,期间和她的唯一联系便是QQ空间。
那年的大年初一邂逅了西洋的情人节。
那天在小贱家和她碰面,我们似乎隔了半个世纪,聊起以往,不胜唏嘘,期间开玩笑的说“做我女朋友吧”,她笑着摇摇头,我也以笑声回应,于是,我们几个的笑声都在胡同里回荡。问世间有多少真心话只能以玩笑的方式说出来?在笑的人中可有谁懂我的心酸?对于她的事,我谁都没提起过。
傍晚,我再次去了那棵老树下,原想将那封信挖出来毁掉,结果挖出来的只有和着泥土的潮湿残片,那些话,就这样霉变了。
我喜欢上一个女子,那个像风一样的女子。但我从来没有表白过。
费思量篇
我喜欢上一个女子,那个像风一样的女子。
毕业前后,如梦似幻。
毕业分手的悲剧发生在多少大学情侣的身边,古往今来,象牙塔里能飞出几对比翼鸳鸯?如果非要给毕业分手似的爱情做定义的话,那给寂寞找个慰藉这一说法就再好不过。或许是为了给大学里前方的不可知性寻个躲避的借口,或许是也为了给空虚寂寞找个冠冕堂皇的由头,或许真的是心灵碰出了真爱的火花。于是,两个人走在了一起,假意或真心。毕业季,成了分手季。
高中时选的是理科,高考后,受不了摧残压迫的我放弃了复读的想法,直接远赴河北,从此与山东遥遥相望,那些好的坏的记忆也就压入箱底。
环境再一次的改变:大学里醒目的风景不再是亭台楼阁,建筑环绕,也不再是花红柳绿,草长莺飞,而是那成双成对,如胶似漆的情侣。那些在中学时被家长视为“洪水猛兽”,学生视为“不可逾越”的大逆之举,在这里便无法阻挡的成了普遍现象。
我没有选择随波逐流,不是因为我所读的专业“狼多肉少”,也不是因为他们所说的“基友胜女友”,而是我的心始终无法从那个梦里苏醒。在得知她在大学期间谈恋爱后,心竟然如刀绞般撕痛。入夜关灯,在床上几经辗转,难以入眠。蜷缩在床头的枕边,失望和悔恨涌上心头,泪水瞬间滑落。夜,给我以黑暗,我报夜以潮湿……终于,我进她空间的次数渐减,直到有一次,我进她的空间被阻,于是,我释怀了,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无的,那断了线的风筝早已被风吹远,怎么还能再找寻回来?而这时候,我已经离校去实习了。
大学的毕业是空前的隆重,很多人哭着笑了却又笑着哭了。很多人的离去代表了一辈子不会再见,但那些同窗的过往是真实的梦啊。分别前夕,大家把酒言欢,不喝酒的我也醉了。以后的聚会,能相见的又有几人?是啊,初中毕业后,我又见了她几次呢?即使现在和她在一起了,我又能许诺她什么,毕业后,我注定随建筑大军漂泊他乡。
宿舍里最后走的是我和大尤,他是有事情要办,而我的原因更简单,车票难买,只能延后。看着舍友一个一个的离开,一个一个不停地回头观望,我竟无语凝噎。诺大的一个宿舍,只有我们两人。彼此心情沉重,无话可说。而终于等到我背着行李下楼时,回望这生活了三年的宿舍,这寄托着兄弟情义的校园就这样渐行渐远,我的眼泪在奔涌。别了,我的过往,别了,我的大学。那快乐的痛苦的过往就这样留给了回忆。
投身在中铁的建设洪流中,远离了市区的喧嚣,人心的险恶,多了手心的宁静,眉头的繁琐。某日,浏览QQ空间,看到她的说说,我那颗古井无波的心竟然隐隐作痛。现在的我,已可以进入她的空间。看着那以前的留言和评论,我不知所措,就这么默默的浏览……
某日和疯子打电话聊起了她。作为她的闺蜜,疯子对她的过往再熟知不过。偶尔提及她的恋爱,疯子笑了,那算是恋爱吗——两地分离,纯属煲电话饭,而且没坚持一个月两人就和平分手了……我以一个外人的心态在旁听,随口打个哈哈了事。疯子很惊讶,你们不是在初中很要好吗,现在怎么这么无动于衷呢,最起码也同窗过,还是朋友啊,真没良心!!!我竟无言以对。
最起码也是朋友啊!我于是找出她的电话。颤抖的拨出那个号码,在等待接听的时间里,我的智商几乎为零,只想着该聊什么。终于她接了电话,声音一如既往的甜脆,我竟不知道要怎么搭话,原来想说的瞬间消失的无踪影。终于,我们聊了一些没有营养的东西,中间几度出现没话找话的局面,在彼此都不知开始什么话题的时候,电话被我挂断了……
人是在变的!是因为我喜欢的只是初中时的她,还是这么多年,我只是沉沦在她的记忆里无法自拔?看她的空间,我还能感觉到那个女子的风趣灵动,大方文雅,眼前还是那个爱笑调皮,自信葳蕤的她。
我喜欢上一个女子,那个像风一样的女子。对她的喜欢,我从未后悔,但当细细回想过往,我竟找不到当初喜欢的理由。
风波、云烟、水茫茫
阿难对佛祖说 :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子。
佛祖问阿难:你有多喜欢这女子?
阿难说:我愿化身石桥,受那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
——石桥禅
我喜欢上一个女子,那个像风一样的女子。
工作、生活,在人间。
大西南的山水改变了一个人的心态,大西南的淳朴改变了一个人的情怀。投身在建筑大军的广大行伍中,已经脱离了学生时代的青涩,多了一些面对困难的韧劲,同时,脸皮的厚度也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毕业两年有余。同龄发小已步入婚姻的殿堂,更有同学儿女膝下。二十又五,大好华年献给了祖国,可得到的确是什么呢?每每想到华年难再,每每都唏嘘不已,但就有另一个我跳将出来,将我驳倒:自己选择的路,即使爬也要爬下去,至少还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为了祖国交通事业的腾飞,我甘心做那无名的英雄。
老大不小,回家时日屈指可数,但每次回家,每次都要面对亲朋长辈的诘问,什么时候结婚啊?结婚,八字还没一撇呢,和谁结!心里这样想想罢了,嘴上还得挂着笑,打趣道“丈母娘不发货,我这做姑爷的也不好意思去抢啊!”大家都笑了,我竟然不知道笑是啥滋味……
每每想到结婚,每每就想起那个不切实际的梦!那非她莫娶的自信心早已荡然无存,残存的只是对她的想入非非。
在家里的一再催促下,和以前的同学谈了一场无关风月的爱恋,那个女子脾气温和,秉性火热,优雅漂亮,内可持家,外可处世,真可谓秀外惠中。于是,煲电话饭成了那段时间我与那女子最直接的交流,我的心,也已不再被过往扰动,可以安然就寝。
如果一切都按这剧本发展下去该多好,没了以后的繁琐,生活将会简单。可是,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我岂不良心不安,寝食难眠?
在和那女子谈了七个月后,我们分手了。说来好笑,我们的爱恋从电话开始,又从电话结束,期间没有见过一面。对于这段恋情,我承认,我是自私的,我想我把那女子当成了她的替代品,这对那女子来说是不公的,幸好我幡然悔悟,好在还没酿成大错。但有些感情是无法弥补的,我对不起那个女子。我的良心注定遭受谴责,灵魂背负罪恶……
QQ是一个方便的聊天工具,你可以在里面和认识的好友畅所欲言,你可以和陌生的网友聊得天马行空。每个人都有一个或几个QQ群,而我,却有一群的损友。
但这段爱恋结束后,那帮损友纷纷笑我,损我,我也懒得去辩驳,直到the sea遇到了感情问题。在群里和他谈心时,终于提起了她的点滴,那是我第一次对别人提起她的事。如果我不说,没人会把我喜欢的人和她连在一起,就算猜破头,也不会有人想到吧。
人在对待别人的问题时总是清醒的,对待自己的总是迷茫的。在和the sea交流中,我们聊起了真爱,我一直以为真心喜欢一个人是不介意她有没有孩子,有没有结过婚的。如果真心喜欢她,哪怕她是孩子的母亲了,我也会去喜欢,和她结婚的,管什么世俗眼光,长辈意愿,跟着自己的心走,不会后悔。
自以为很豪放的宣泄,很自恋的认为这样执拗爱恋必然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但我仍然不敢向她表白,尽管她还在单身。
QQ的升级在所难免,那次升级前,我重新浏览了一下长达82页的群聊天记录,当再次看到有关真爱的谈话时,我迷茫了。什么是真爱?真爱岂不是希望她幸福?如果她将来结婚生子然后离异的话,那她肯定过得不幸福。让自己喜欢的人不幸福而由自己再给她幸福,这样的想法算真爱吗?如果是我来替代想象的那个人给她幸福,但我能给她的有多少,就凭那每年十几天的年假还是无休止的电话饭?想想就默然了。
人生总是矛盾着的。人应该在该做某件事的年龄做这件事情,错过了时机,再理所当然也是错的。我们都在没能力给别人承诺的时候遇见了最想承诺的人,也在为了理想不得不前进的时候遇见了最想留住的人。可是时机已不再我们掌控之中了。
我喜欢上一个女子,那个像风一样的女子。但我不敢说爱她……
昨夜有梦,梦从远方来。一对新人终于步入婚姻的殿堂,那女子凤冠霞批,衣着似锦。尽管面遮红绸,但眼角似有盈盈水雾。我的心是痛的,但我无力阻止,因为,我只是床头的那个梅花枕头……
但愿来生做你的枕头,和你在梦里畅游天地。
但我依旧不敢说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