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成绩还可以的晓月最后考上民族学院,在等待录取通知书时,晓月去探望了文英。
晓月见小宝贝圆圆的脸上,半开半全的小嘴儿像一颗含苞欲放的花蕾,似乎要笑出声来。看宝宝贝睡得香就与文英聊了起来。
文英说:“生孩子真是件痛苦的事!我那时的痛,那种疼痛是在神经,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痛,犹如烈火焚烧、万箭穿心!”
晓月惊讶地问:“没那么夸张吧?”
“真的,不骗你,你以后最好剖腹产!”文英一脸认真地说。
“好,好,我听你的。那你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现在孩子还小,我只能带孩子。”
晓月走后,文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心想:如果当初果断拒绝子坤的不合理要求,今天的我也应该在等录取通知书了。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得喝下去啊!
子坤一直在努力工作,一年后被破格提拔为科长。随之而来的是,是越来越多的应酬。
生了孩子后的文英,那变了形的瓜子脸,那不再水灵录的大眼睛,那不再凹凸有致的身材,加上因带孩子而无暇修边幅的文英,让子坤慢慢地冷淡了文英。就连婆婆也开始厌恶起了文英。以前把孙女当心尖的奶奶,现在回来与两岁多的孙女说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
后来,子坤开始了夜不归宿。当文英责问他时,他就搪塞说是陪客户。
元旦过后,邻居大妈一见到文英,就把文英拉到一旁,悄悄地说:“我前两天逛街,看见子坤跟一个女人很亲密地在一起。”
晚上,文英想找子坤好好聊一聊,等到半夜,子坤才醉熏熏地外面回来,躺在床上,就打起了呼噜声。文英只好帮他脱下外套和鞋袜,让他睡得舒服点。
年二十三,就是当地的小年,仅次于大年三十,也是很隆重的。文英一大早起来,忙前忙后,晚上准备了一大桌菜,就等子坤回来开饭了。结果左等右等,等到七点,才见子坤从外面回来。
于是全家便围坐在一起,开饭了。公公拿出了一瓶珍藏的好酒,文英连忙取来酒杯,给每个人都倒上一杯。以前的女人,特别是上了年纪的女人都会喝酒,所以,文英在妈妈的熏陶下,也会喝点。
子坤大概是有心事,所以五杯下肚,就醉了。喝醉的子坤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爱胡说八道。结果那些嫌弃文英的话,被文英一句不落地听见了,文英气得直垂泪。公婆连忙安慰文英,让她不跟子坤计较。
委屈的文英默默地收拾好碗筷,又默默地洗干净后,才回房休息。一夜翻来覆去,都没睡好。而子坤,呼噜声是一阵响过一阵。
第二天文英指着子坤白衬衣上的红色口红印,生气地问刚起床的子坤。
子坤恶狠狠地说:“反正不是你的,你管得着吗?如果你不喜欢呆在这个家,你可以走啊?我又没有强留你!”
文英的眼泪马上流了下来,也赌气地说:“好,我不管你,你爱咋就咋的!”
整个春节,两个人在众人面前是和和气气的,但在私底下,两人却互不理睬。
文英和子坤在一起的时候,还不够十八岁,自然就没法领证。女儿出生后,文英多次催促子坤一起去登记,可子坤总是以忙为借口,领证的事就一直拖着。
大年初六,受不了的文英带着女儿回了娘家。可直到过完了正月十五,子坤都没来把她们接回去。文英知道自己没领证,生的又是女儿,至于轻男重女的公婆,更是巴不得儿子重新娶。最后,文英决定不回去了,以前把文英当心肝的爸妈,自然也不愿意女儿回去受苦,所以同意文英留下来。
尽管自己不愿意回去,但子坤连个人影都不见,还是让文英伤心了一阵子。
因为自己的未婚先孕,让文英心中的恐惧、羞耻和脆弱,不得不隐藏起来,所以习惯了在婆家长期以来的低眉顺眼。如今回到娘家的文英,尽管没有办法能肯定自己的价值,但爸妈的关爱和肯定让她找回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