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比电影更荒唐,更虐心,当然也更浪漫。
《北京遇上西雅图之不二情书》的差评区里出现最频繁的一条就是:电影太假了,太不现实了。和朋友走出电影院时的感受一模一样。难道只有我他妈的在电影院里哭得像个傻逼嚒?
电影大概在说一个落魄的澳门赌女和一个混得风生水起的洛杉矶房产经纪人莫名其妙地因为一本叫做《查令十字街84号》的小说建立了莫名其妙的联系,然后彼此书信往来就跟微信聊天一样顺畅迅速,成了笔友,成了彼此的人生导师,最后成了恋人。
这样的剧情和成片难免被人诟病太过浪漫,不现实,然而我却被里面真切赤裸的台词感动到眼泪不止。薛晓路无疑是现在最成功的女导演,但是我更被她的作家角色所打动。她的小说和电影都算不上一流,但相比于某些写着三流小说拍出五流电影的作家而言,薛晓路简直不要太成功。
1.向死而生的爱情关系学
来,做一回台词的搬运工。反正也生产不出剧本,那就做一个认真的台词搬运工。毕竟再丑的人认真起来也是能露出那么一点点好看的模样。回味一下电影里的那些台词。
薛晓路说:暗透了才能看见星光,要有向死而生的勇气。多像爱情里的女子,背水一战的英勇,像个战士一样。用着极度膨胀的感性和极度分泌的多巴胺支撑起她们所有疯狂浩大的举动。她把这种追求比作觅食的海鸥,傲娇又悲壮。
然而,她又能用男性的独有的孤独和冷漠去诠释爱情里所谓的关系。像抽着事后烟的男子,汗流浃背,床单湿透,聊着爱情的虚无和无望。白烟燃起,模糊了他自己,也隔断了他身后躺着的女子。
爱情里的男女,一个总是冷漠得吓人,一个却乖张得疯狂。
想起了朋友久藏着的一段少年往事。在那个大家还在各家空间里偷菜,能进一个人的空间就跟可以偷看人家洗澡一般确幸兴奋的年代,朋友在QQ上认识了一个男生,并且开始了一段很长的网聊历史。狗血地是在不懂爱情的年纪他们也上演了一回柏拉图。
当然故事最吊轨的地方不在这,这段网恋居然持续了很长,并且躲过了所有人的目光和窥探。两年后,朋友揣着一张站票在绿皮火车上捱过了人生最漫长的一个冬夜,抵达了寒冬,为了见一个网友。
离开的那天,雪很大,雪凶猛得像上帝撕扯掉的羽绒棉被里的棉絮,大片大片地掉落下来。朋友和网友就在火车站旁的小旅馆熬过了一晚。
直到现在我都没把我的下巴收起,就是那样一个几乎每天和你相处的女孩,内心疯长着一朵青春的热血的玫瑰。玫瑰带刺,但痴迷于它美艳外表的女孩已经察觉不出它扎人的疼痛,至少在那一刻她察觉不出。
人生荒谬,却也美好。
2.生活处处是柏拉图
那天我跟朋友谈论说,因为这部电影的关系,豆瓣上开始兴起一股求笔友的热潮。我内心小澎湃了一下,但是被朋友一句话泼醒了:
得了吧,一封信过去再收回来的时候,这个夏天都过完了。
想想也是,毕竟现实的书信往来不会像电影里的那样,就跟聊微信似的方便顺畅,尼玛还是国际信。
可是人类哪是这么服输的物种,无法达成书信往来的便利,但依旧阻碍不了柏拉图的彰显。
电影最打动我,最浪漫的并不是他们往来书信时的暧昧和乐趣。于我而言,柏拉图最美妙的地方在于那份隔着时空走进内心深处的关怀和指引,向神灵,像信仰一样的存在。
电影里女主焦娇在最落魄的时候为了还债跑到邓先生房间内偷拿筹码牌后,和"教授"对话时的情景,与其说是教授劝她悬崖勒马,更不如说是教授支撑她完成自我。显然在焦娇的世界观里,她早已对事情有了正确的判断,但往往窘迫的现实会驱导我们做那些我们明明知道错误的选择。
对的人,是能让自己变成更好的自己。我们常说,这是一个缺乏信仰的时代,但有时候爱对了人,Ta就是你的信仰。真正的柏拉图不是打嘴炮,而是成为彼此精神上的支撑和依靠。
大学还没结束那会儿,曾经收到过一次朋友的手信,真切的笔迹,牛皮纸颜色的信封,花开富贵的邮票...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珍贵。那是一封来自八百多公里以外的书信,朋友用古老的方式,聊着淡如水的平凡生活。信里说因为突然想尝试写信,于是就写了;信里说害怕自己的字迹潦草,可好多年过去了,她的字体依旧没变;多么真切简单的女孩啊。
事实上无论是挚友还是恋人,闺蜜还是同学,身边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是你能让他们看见你最落魄最丑陋最不堪的样子。你可以全然不顾自己的自尊和颜面,毫无戒备地向Ta展示你的脆弱,而Ta也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听众,帮助你完成更好的自我。也许Ta所做的唯一一个举动就是安静地聆听,但一切都已经足够了。那股源自于Ta的力量早已成为自己抓住的最后一把稻草。
文章原创:图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