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年关,空气里氤氲着寒意,每一寸空气都变得局促不堪,仿佛一不小心都能全部裂开,顺带还有我干裂的嘴角。无垠的雪线,带着万千白色映像,浩浩荡荡的席卷而来。
“这还是春天嘛?”我嘴里不停地抱怨着,仿佛抱怨的话说多了,老天爷就能帮助我一样。但是我还是很执着得去球场打球:在那个年纪,寒冷算不得什么的。
呵!竟然还有和我一样傻的人在打球,还是个小姐姐。说实话,我当时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女孩子怎么会在下雪的天气出来打篮球,而且打扰我独处的时光。所以,我当时还是对这个天气有人来打球有些不高兴。于是我慢慢走过去,不客气地对她说:“喂,你叫什么名字,要不要一块儿打球?”
她转过身来,眉毛一扬,斜插进了她短发之中。慢吞吞得吐了几个字:“我姓轩辕,名涟。”
“哎?你姓轩辕?皇帝那个轩辕?”
“不是,皇帝不姓轩辕,你懂不懂历史。”
我当时有些气闷,被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讽刺自己不懂历史,心情还是有点糟糕。于是,我决定不跟她说话,反手一记三分空心入网。
“哇!”她突然发出一阵惊呼,身后几只麻雀破空而起,“投的那么准,来,我们来比投篮。”我承认在七八岁的年纪,能像她一样投篮这么准的孩子并不多,但是我做到了,她不遑多让。经过一下午的“龙争虎斗”,仿佛并没有什么赢家。
“轩辕,你这个姓氏很少见呢。”
“叫我小涟就行了,下次我们继续打球。”
于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会在一起打球,从小学,到初中。时间迈过了很长的一段旅途,有些友谊也变得异常坚固。有一次,在我们一块儿打完球的时候,小涟对我说:“哎!你高中准备去哪儿上?一中吗?”
“是的,你呢?”
“哈哈,我成绩不行,可去不了一中,二中估计都够呛,有可能得去外地上高中去了。说实话,还真有点舍不得你。万一你上高中,找女朋友了得给我看看。”
我拿起篮球狠狠朝他扔了过去,笑骂了几句。天空中仿佛有无数只飞鸟掠过,恍惚间,不知道这是真实还是幻想。
事实上,她的成绩最后还是没有留在本地上高中,我们俩因此就分开了。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些难受的,毕竟玩了这么多年的玩伴,突然没了踪迹,也挤了几滴眼泪。但是,时间是最好的治愈师,没过多久,我就有了新的伙伴,一屁股跌进了高中的氛围之中,紧张的学习,以及其他。
高考完以后,浑身上下一下子就放松了。天天就在球场上混迹着,我也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个子矮小,只能在外围投篮的小萝卜。随手一记暴扣,球场上都会好一阵喧嚣。
“喏,喝水吗?”一个漂亮高挑的女孩子给我递来了一瓶水,周围的伙伴发出了一阵八卦的笑声。
我羞赧地接过水,冲她笑了笑:“谢谢你哈。”没来由的,我突然想起了轩辕涟,想起那个矮个子、短头发、瘦瘦的轩辕涟,以及她那个奇怪的姓氏。
“嘿,徐昊,还记得我吗?”
思绪一下子被前面这个女孩子给拉了回来,“不好意思,有点想不起来了。”
“我是小涟,你好吗?”
我突然就咧开嘴笑了,慢慢得抱住了她,附在她的耳边。
“再比一次投篮,这次一定是我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