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堂再加入我们导弹团之前,并不喜欢跟我们一块玩。
因为他学习不好,胆子还小,不喜欢交朋友。每次考试不及格或者作业没完成,罚站的必然有他,虽然胆子小,可是这家伙脸皮却很厚,罚站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根本就没啥用,作业该不做的还是不做,倒数前三仍然被他牢牢的占据。
不过,我却从班里座位安排看出点门道,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现在的国家发展基本也是相符合的,但是成了贫以类聚,富以群分,贫富差距大,还个成圈子,贫的跟贫的一圈,富的跟富的一圈,谁也干扰不了谁。教室的排座也是这样,往往考试成绩最差的都被安排在最后面的一个角落里,付舟舟是刘玉堂的同桌,这俩人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离黑板最远,平时上课耍点小动作,说说悄悄话,看看小人书,老师也是爱管不管的,只要你不影响别的同学学习,懒得管你呢。相反,学习好的都安排在了中间靠前的位置,除了第一桌个子小,近视眼没办法,家长托人找了校长,第二排、第三排,最好的地方都是学习好的。距离老师这么近,可不敢上课乱搞小动作,老师管的也严,提问题提的也多,怕黑版也是优先,这最终,就跟贫的越贫,富的越富,贫富差距拉大一样,学习好的越来越好,学习差的始终垫底。这么的相似,难道能说贫富差距跟教育没有关系。反正我现在认为是有关系的,你随便。
刘玉堂,就这样慢慢的变成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角色,不过他的胆子小却没有发出死猪的觉悟。他不爱跟我们玩,也主要是因为我们不爱带着他,这家伙也感觉我们太野,到处跑,坝上、河里,甚至能跑出村子到别的镇上。
那天,天气不错,我们去了供销社玩,大热天的供销社里没人买东西,而且很凉快,我们在里面打了一会四角,就被人给轰出来了,然后在外面打,秦坏蛋一如既往的厉害,赢了我们好多,不过一会我们又能赢回来一些,久而久之,还是给输没了,秦东发坐在供销社门口的台子上威风的傻笑,还故意翘着个二郎腿,现在想想太滑稽了,屁股坐在地上,穿着一双千层底小布鞋(就是那种用大头针,顶针一针一针拿出来的千层底,黑面料。)没穿袜子,露着个脚脖子带半截小腿,他竟然能这样翘起二郎腿,还悠哉悠哉的。
“你们去找纸盒子叠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们赚回去,哈哈”秦东发自得的说道。
“走,找去”我跟着韩小虎去了先去了几个闲院子,找到几个烟盒,然后又去了织布厂(就在供销社西边100米),找到几块黑色的油毡,可把我俩乐坏了,油毡这东西叠四角奔好,不但抓地,而且重量大,打在地上啪啪响。我跟韩小虎各自分了一半,就准备到织布厂对面的坑沿上叠了去,这里是前街的雨水下坑的口,修了两个水泥台子,在这里叠四角正好。不过我们刚到,就发现坑里竟然还有几个人,因为坑不大,看的很清楚,是刘玉堂和付舟舟,这俩家伙在坑里捉青蛙呢,不知道从哪里弄了几个罐头瓶,捉了不少的蝌蚪。看到这里,我们也不想在打四角了。
韩小虎跑去通知了秦东发,这是刘三胖和刘二胖刚刚休息过来,等着我们来挑战,进去了供销社你们凉快呢?听说坑里有蝌蚪,这三个家伙,也满眼放光,准备过来捉一些。把四角塞到裤衩的裤兜里快速跑了过来。这里虽然是雨水进坑的入口,平时一些人也往里倒一些生活垃圾,弄的很不方便下去,我们小心翼翼才到了坑底。
刘玉堂看到我们到来,显然是不高兴的,坑不大,可以抓蝌蚪的地方其实很小,其他位置都是淤泥。
“刘玉堂,你那个不用的瓶子接我们用用呗”刘三胖突然说道。
“我自己还用呢”刘玉堂直接回绝了。
“你自己不是有一个吗”刘三胖又说。
“那个太小装不下”刘玉堂有些警惕的看着刘三胖。
说着,刘三胖就想上去硬抢,因为他知道,真的硬抢的话,刘玉堂也不敢还手,这家伙胆子太小。
“三胖,我来”这是秦东发突然发话,也许是他感觉自己够分量,也是还没有从之前打四角的“自豪”中回过味来。
“刘玉堂,借哥几个用用,到学校给你个大的”秦坏蛋说的挺好听,还诱导上了。
“不给,我自己还用呢”刘玉堂说这就想离开,旁边的付舟舟已经开始往远处走了。
秦坏蛋被拒绝了,他感觉到自己的权威好像被人给无视了,于是他感到心里很气愤。
“快拿来”
“不给”
说着秦东发就扑了上去,准备抢过来,刘三胖、刘二胖,韩小虎和我,都没有上去帮忙,反而看着这俩人要打起来了,在一边看热闹。
刘玉堂挣扎了几下,秦东发抢夺失败,还踩了一脚泥。
然后,一下子又冲了上去,刘玉堂这时候转身要走,一下子被秦东发用胳膊勒住了脖子,刘玉堂本能的挥手往后一甩,秦东发勒的也不紧,还没使上劲,刘玉堂就开始挥手了,一下子竟被挣脱开了,罐头瓶正好掉在地上的版块砖头上,“啪”的一生就碎了。同时刘玉堂的手也挥了过来,正巧不巧的糊在了秦坏蛋的脸上。
秦坏蛋一愣,他也没想到,胆子这么小的刘玉堂竟然敢还手,让他大大失了面子。着刘三胖也是巧,突然就笑了起来,秦东发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刘三胖,刘三胖被吓住了。可是刘玉堂该遭殃了。
秦东发恼火了,这家伙上去就把刘玉堂脖子给抱住了,左脚往前一送,就像吧刘玉堂绊倒在地,可是不知道咋回事,刘玉堂竟然抓住了他的衣服,秦东发绊了几次都没能办到,此时脸都红了,在导弹团成员面前,他的面子算事丢光了。忽然这家伙脑子一懵,从地上捡起来刚刚摔碎的一块罐头瓶的玻璃碴子,就朝着刘玉堂的面门而去。只听见“啊”的一生,刘玉堂中招了,起初秦东发还想再来一下,一抬头就看见,刘玉堂满脸是血,吓的他也愣住了。
“快跑”刘二胖和韩小虎一起开始往坑沿上跑。然后刘三胖也跟上了,我一看不妙,拉了一下秦东发,也一起跑了。
我们找了个小树林,大伙出手的没出手的心里都突突突的跳个不停,平时虽然也大家闹事,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血,秦东发也慌了,坐在那发愣,看样子心跳的也不慢。
“刘玉堂不会流血流死吧”刘三胖又不合时宜的来了一句。
“不会吧,应该没扎到眼伤,要是扎伤,可能就瞎了”我说道。
秦东发在哪喘粗气,还是不说话,不知道是刚才逃跑累的还是心里紧张。
我们在小树林呆到天黑,才不得不各自回家了。
毫无意外,刘玉堂的父母找上门了,我娘问我,是不是我干的,我说不是,我都没帮手,听我娘说下午刘玉堂在村里诊所缝了好几针,幸好没扣在眼睛上,不然就出大事了。
秦东发,这次算是倒霉了,他爹武术不是白练的,秦东发挨揍了,虽然看不出被打了哪里,从走路的姿势可以大致断定不是大腿就是屁股。然后不但给人家刘玉堂道了歉还配了医药费,送了几篮子鸡蛋。
一个月后,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