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风的衣裳
上海滩——十里洋场。你那么猝不及防地闯入了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也闯入了我毫无防备的心里。尽管早就听说过你,只是彼时我还沉浸在琼瑶的小说里不可自拔,那时的我看《在水一方》《窗外》《几度夕阳红》......
未曾料想,在《上海滩》风靡多年之后,你那样一个帅痞的形象会住在我心里那么那么久。看你第一眼,一颗心便被打上了永久的印记。江湖人说,“一见杨过误终身”,岂知又有多少人“一见文强误三生啊”!
礼帽、风衣、领结、白手套,是你的标配,高高的个子,帅中带痞的样子不知迷惑了几多少女的心。而如果对你的迷恋只停留在外表,那显然太肤浅了,于你于我都不会接受。
你的深沉、精明、学识、独立,当然最主要的是你的气度,这些都为你打上了“男神”的标签,尽管那时,还没有这个词。
你本是燕大的进步学生,因为参加学生运动而被捕,后来辗转来到上海,便一头扎了进去。那场运动,让你失去的不光是学生身份,更有你深爱的人。运动中,你未能全身而退,燕大是你的伤心地。你以为从此可以脱胎换骨,一切从头开始,又怎知上海滩并不曾真正属于过你。
丁力是你人生中绕不过去的人物,他是你的兄弟,你们曾同生共死,也曾陌路天涯。你们相识于乱世的街头,他是卖水果的小贩,而你是落魄的盲流,你们相识恨晚、惺惺相惜。
有时候,成为朋友就是如此简单。如果人生一直都这样简单,虽然少了波澜壮阔的豪迈,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平平淡淡才是生活的真谛。
可惜,那时的你们并不懂得。你们以为靠打打杀杀进入上流社会,才能体会人生的繁华。于是,你在曾经的同学方艳芸的介绍下进入了黑帮,在一片喊杀声中过着生活。
你的学识为你的谈吐增添了魅力,你的外形为你在洋场的交际罩上了光环,而你的勇敢也或者说是狠厉为你开辟了一片看似风光、其实却充斥着黑暗和腐朽的天地。
机缘巧合之下,一场英雄救美,你无意间结识了上海滩大亨冯敬尧的女儿冯程程。一切看似偶然,然而,偶然中存在着必然,否则,为何不早不晚,你们就相识于一场追杀之中?而更关键的是,在以后的接触中,你们相爱了,而且感情至深。你们的爱不似表面上的风花雪月,却陷入了另一场水深火热之中。
因为,你不是有勇无谋的丁力,你有理想,有抱负,当然也可以说你有野心。你并不满足于做一个上海滩的小混混,在你玩世不恭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颗极不安分的心。
你的心里装着很多东西,有成为人上人的梦想,也有几分爱国的情怀。对于一个黑帮打手来说,爱国可能有些高大上,那么换句话说,作为一名中国人,你良心未泯。你不能容忍日本人在中国的地盘上为所欲为。于是,在那个深夜,你背叛了冯敬尧——你未来的岳父。你击毙了日本间谍山口香子,也击碎了冯敬尧的卖国求财之梦。
冯敬尧恼羞成怒,而你从曾经的准乘龙快婿沦落为亡命天涯的“叛徒”。在对你的追杀中,你的兄弟丁力得到了冯敬尧的重用。丁力,一个曾经卑微的街头小贩,从遇到你的那天起改变了命运。你们曾经身为冯敬尧的左膀右臂,丁力没有胆识、没有智慧,有的只是一颗义气的心。他曾经唯你马首是瞻,一声声“文哥”叫得人心里暖萌暖萌的。
而那一夜,你们的相见极为尴尬。你是他的文哥,而冯敬尧是他的主子,他左右为难。无奈之下,你失去了一根手指,让他勉强交了差。从此,你以为你们将天涯陌路,你用他给你的一张车票逃往香港。不能说他见利忘义,毕竟,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悲哀,在任何社会里,人性都有其弱点。
在香港,你思念着程程,曾经的过往刻骨铭心。可是你也知道,从此程程只能在梦中。而你,尽管卑微,却也还要生活。你与成叔一家相依为命,还娶了成叔的孙女阿娣为妻。你以为,从此可以平凡地过日子,你屈尊了身份,低下了头颅讨生活。
你习惯了每天回来有成叔敦厚的笑容,有阿娣温柔的问候,有小弟崇拜的目光等着你。可谁知,也许你能忘记曾经的繁华,甚至能够忘记自己是谁,可是,冯敬尧还是找到了你。
他利用了自己的女儿程程,其实,在程程赴港见到你的那一刻,她已知你们之间没有了未来。而冯敬尧的凶狠却是程程不知的,她心里的父亲一直是慈爱和安详的,尽管这慈爱和安详只给了她一个人。
他派来的人杀了成叔一家,而阿娣还怀着你的孩子,他打破了你最后的一点希望。你的底线,被人轻易地触碰。于是,你带着无尽的仇恨回到了上海滩——那个曾经的欢场、而今梦断的地方!
回来以后的你运筹帷幄、积极复仇。此时,丁力已是冯敬尧手下的得力干将,一飞冲天之际,爱上了程程。程程仍对你念念不忘,但也无法劝说你忘记仇恨。在丁力强追之下,程程答应与之成婚。
你联合他人实施的连续性打击使冯敬尧陷入困境。丁力虽与程程完婚,但心里始终缺少自信,而你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巨大障碍。他可以学你的穿衣打扮,可以学你的言谈举止,但他始终不是你。
丁力自知配不上程程,更知程程对你始终未曾忘怀。就在一点点的猜疑和龃龉之下,二人的感情走到了尽头。
你说服丁力与你联手,欲将冯敬尧置于死地,这一次老奸巨猾的冯终于死在你的枪下。程程心灰意冷,伤心之下,远赴法国。临行前,你试图挽回与程程的感情,可是终未如愿。你与丁力踏平了上海法租界的江山,丁力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一个底层人家的孩子,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然有君临天下之感。
而你,却渐渐回归了初心,你厌倦了江湖上的打打杀杀,你想离开上海去找程程。然而,世事难料,人心叵测,当你想放下一切的时候,却偏偏有人不会让你如愿。尽管,整日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你敏锐地感觉到了危险,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于是,在那个看似平静的夜晚,你轻松地走出咖啡馆,一袭白衣的你看起来好洒脱。夜色掩映之下,一场暗杀蓄谋已久,在法国人的子弹狂扫之下,你倒在了血泊之中。闻讯赶来的丁力,扶起血泊中的你,你微弱地告诉他,你想要去找程程。
咖啡馆外,你满身鲜血,而馆内,灯光温馨祥和,阵阵靡靡之音扣人心扉。你走了,世界依旧。
有时候,现实就是这样残酷。你参悟了一切,可是却没有从头再来的机会。这样的一个结局结束了你们的兄弟情,也结束了你们三个人之间尴尬的关系。
浪奔浪流,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
淘尽了 世间事,混作滔滔一片潮流。
是喜是愁,浪里分不清欢笑悲忧。
成功失败,浪里看不出有未有?
爱你恨你,问君知否?似大江一发不收。
转千弯转千滩,亦未平复此中争斗。
又有喜,又有愁,就算分不清欢笑悲忧。
仍愿翻百千浪,在我心中起伏够……
每当熟悉的旋律响起,你便活了过来。不,是我说的不准确,因为你在我心中从未死去。百转千回间,犹记你身披风衣、头戴礼帽,立在秋日里的阳光下,用风度翩翩来形容你真是恰如其分。
我习惯叫你文哥,而现实中的你,被人们称为发哥。你爱一个人,依然像在上海滩时一样用情至深。听说你曾经为了心爱的人自杀,你好傻。
而当你明白过来之时,找到了今生和你一起的发嫂,你们相亲相爱,没有绯闻,没有污点。你创造了那么多的艺术形象,无论是《英雄本色》中的小马哥,还是《赌神》里的高进,亦或是《卧虎藏龙》里的李慕白......一个个经典形象,为你的演艺事业递进着台阶。
而在我心中,你依然是那个矛盾、犹豫、冷酷、痴情的许文强。因为,那是你的标签,是无可超越的经典。黄浦江水日夜奔腾,带走了几多离愁,也带来了几多希望。涛涛江水诉说着古老的故事,也书写着新的篇章。
文哥,我知道你从未真正离开,你虽已不在江湖,而江湖上却始终有你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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