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是陶渊明对农村的真实写照。村里人喜欢养动物,但父母是个例外,别人家鸡,狗,鹅,鸭什么的一样不缺堪比动物园,我们家却静悄悄显得有点另类。我多次提议养点什么,父母都以“脏,顾不来”拒绝。
但家里在被梁上君子照顾后,母亲把大黄抱了回来。看家护院成了父母赋予大黄的艰巨任务。大黄抱回来后,父母经常外出干活,一整天都不在家,大黄过上了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大黄没有办法只能接受,实在挺不住就四处游荡,四处串门。
大黄,是条哈巴狗,哈巴狗长不大。父母当初选它,就是因为家里经常没人喂不上。
狗通人性,大黄长大后特通人性。只要家里来了人,大黄就会叫个不停,亲戚除外。这一点特别不解,哪怕是很远的亲戚。即便你一天去我们家八趟,只要不是亲戚大黄就不会放过你。门口稍微有点动静,大黄就会迅速跑到门口行使它的职责。你要是想吓唬它,那你就错了。你越吓唬,大黄就越凶,你要是硬闯就会大错特错,给你一口就是你挑衅它的代价。为这父母没少埋怨大黄,但埋怨归埋怨,大黄在我们家的地位却与日俱增。
父母的摩托车刚要进村,大黄的千里耳就能辩别出来,在确认无误后就会飞跑出去,大有远迎三十里的架势。每当我放学回家大黄总是摇着尾巴在我身边蹭,时不时的咬我裤脚几口。父母早上干活,大黄总是送到村口,在父母走出很远,听不到摩托车的声音后大黄才会回去。每次离家大黄也总是送我送出很远。
大黄的胆量似乎跟大黄的体型一样,每当听到鞭炮声就会吓得溜进屋里,藏到床底下。大年三十跟初一,大黄会呆在床底下哪里都不去,哄它吃好吃的都不会出来。
大黄在我们家第八年的时候,生了一场病。为此父母特意跑了趟县城的宠物医院,得到的回答令人失望。
看着大黄日渐消瘦,我们都以为大黄不行了,母亲就把小黑抱了回来。小黑抱回来没几天,大黄奇迹般的好了。为此家里人都很高兴,我安慰大黄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大黄,怕你孤单,给你找个伴!给你找个小弟!”
一向听话的大黄这次没有听懂,变得不再那么听话。
小黑刚来,大黄很是嫉妒,总是欺负小黑,尤其是吃饭的时候。有一次把小黑耳朵给咬破了,吃饭都是大黄先吃,只有大黄吃完,小黑才有份,要不然就是一场恶战。每当大黄跟小黑打架父母就会生气的说道:“大黄,你要是再这样就把你送出去,我们就不要你了!”
在被父母教训过几次后,大黄才慢慢的接受了小黑。
小黑,是条土狗。身材高大,每当大黄跟小黑在一块就会形成鲜明对比,大黄不大,小黑不小。不知是被大黄吓出了阴影还是咋的,小黑的性格跟大黄截然相反,大黄属于活泼型,小黑属于文静型。
大黄喜欢在村里四处溜达,小黑喜欢呆在家里。家里来了陌生人,大黄还是老样子。小黑也会助阵,只是声音叫的没有大黄凶,小黑叫过几声就会远远的看着你,直到你离开。
几经磨合小黑变成了大黄的小跟班。
有一次大黄在村里抢食,被别的狗欺负,叫的很是凄惨,小黑在家里似乎听到了求救信号,立马跑去参加了战斗。原本温顺的小黑一下子变得勇猛无比,大黄跟小黑跟对方四条狗斗了起来,战况不理想,大黄与小黑都受了伤,但这次战斗加深了大黄与小黑的友谊。
狗的寿命都很短,大黄也难逃生命的轮回。
大黄在我们家第十年的时候似乎老了。大黄不再远接远送,也不再咬我裤脚,只是静静的坐着摇尾巴。远接远送这项工作转交给了小黑。但看门的职责大黄没转交,一有异常大黄还是一如既往。
一天大黄很是反常,一个劲的叫。刚开始父母没当回事吃完饭就睡觉了。但大黄却不依不挠,父母感觉不对劲,查看一圈后发现小黑没了。
第二天一早,有个村里人来到我们家。
“村口旁边有条死狗,我看着像是你们家的,你们还要不要,要是不要我就要了。”
父母跑到村口一看,果然是小黑。小黑的旁边有几只死老鼠。
父母就在小黑死去的地方挖了个坑把小黑埋了。
小黑走后,大黄变得无精打采,整天呆在家里。
十天后大黄也不见了,父母费了好大劲。最后在小黑死去的地方找到了大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