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季,脑子里都是满满的回忆。忆起自己参加高考时,阴雨连绵不断,心情也非常阴郁的日子;忆起女儿高考时,种种难以忘怀的情景……
女儿是一个非常懂事又乖巧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没用我操过心。高中时,虽然同在一个城市,为了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她选择了住校。
她的理由很简单,在家总想着看会儿电视,吃会儿东西,一分一秒的时间就溜走了。而在学校里,同学们都在努力学习,浪费时间就会有一种负罪感。
她说每天她上床睡觉的时候,同学还在学习,而她起床的时候,同学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起来学习了。因此,她每天都是她们宿舍睡得最早,起得最晚的一个。她总会刻意地多学会儿,再睡,减少负罪感。即便这样,她也是睡得最早的。
她住宿舍每周六回来一次,周日便回学校。临近高考时,干脆就不回来了。有很多家长在孩子高三的时候,会选择让孩子出来租房子住,家长陪读,每天变着花样给孩子做饭吃,生怕亏待了孩子。
而我女儿从入学住到宿舍,就没有换过地方。我也曾问过她是否需要出来住,但都被她拒绝了。她说,没有必要,在宿舍一样学习,所以也没有特意给她做好吃的机会。
记得临近高考时,我和老公相继出差了半个多月。我们回来去看望女儿时,她说,“高考你们也该出差就出差吧,不用陪我。”当时,我们不知道她这是气话,还是发自内心的想法。但看着家长们着急的忙前忙后的样子,我们似乎真的不称职。
高考很快就到了,女儿没有回家住,仍然住在宿舍。而且她明确地告诉我们,“高考时,你们不用来,我的考场就在本校,也没必要出校园。再说了,你们来也没用,什么忙也帮不上,还在外面站着遭罪。”
就像她所说的一样,高考开始了,我们没有去现场。但我心里总像有事儿一样,坐立不安。在下午考试临近结束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悄悄地去了考场,想看看她。可是我看到所有的考生都走没了,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我到宿舍找她,宿管阿姨说没回来。
当我站在人群里等的时候,看到很多考生出来,边走边议论,他们很多人都说着同样的话题,那就是,“今年的数学题真难。”我心想,是不是女儿最拿手的数学没考好,躲到哪里哭去了呢?
越猜想,我就越着急。打她电话,显示关机。也许考完试还没调回来。我焦急地在宿舍门前走来走去,希望不会像我想得一样。
看着一群群学生吃完晚饭回宿舍休息了。我心里更着急了。把眼镜片擦亮,环视着四周,生怕看漏了。
突然,我看到西门那边来了几个女生,她们有说有笑地往宿舍这边来。其中就有我女儿。看到她的一霎那,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还好,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
女儿看到我后,快走几步,来到我身边,好奇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说:“我就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哭鼻子。”而她一副很不在乎的样子说:“确实没平时考得好,不过我长大了,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已经过去的事情上,我还要面对明天。”听到她说这些话,我就放心了。之后的几天考试,我再也没去。
直到高考结束后,她给我打电话,说要我们去帮忙“班师回朝”。我们去将她所有东西收拾回家,结束了她高中三年的生活。
回顾她高中这三年,尤其是高考的日子里,相比于她那些同学的家长,我感觉自己真的不称职。既没有给她选择更舒适的环境,也没有给她改善生活,更没有给她太多的陪伴。
她很自立地在宿舍里度过了三年的高中生活。我不知道自己该自责呢,还是该庆幸有这么懂事又省心的女儿。一切都已结束,生活的磨练,让她长出了丰满的翅膀。她足以凭借自己的力量飞得更高、更远,去探索更广阔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