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红尘闲云 闲云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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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溯源三 谁的傀儡 》
第三章 硕华和卿怡
(6)
“安葬老阔仁的那一天,所有的茶人以及远近的乡亲把埋着阔仁家祖先的小山头围了个水泄不通。人们按照当地的风俗,为老阔仁举行了颇为隆重的葬礼,使老阔仁入土为安。
就在葬礼完毕,人们即将散去的时候,阔仁卿怡站在了她身边的一个箱子上。那个箱子正是当年老阔仁给她的嫁妆之一,也是她从九幸家带回来的两个箱子之一。
卿怡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丧服,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又从衣袋里抽出白色的手帕,仔细地擦了擦脸。最后,她用双手拢了一下头发,这才清了一下喉咙,开始讲话。
“各位茶人前辈,各位茶人兄弟,各位父老乡亲,感谢大家前来参加我父亲的葬礼,感谢大家和我一起为他送行。我的父亲一生忠厚,与人为善,宽容大度,吃苦耐劳,但他也有着懦弱的一面。他从不愿意与任何人产生争执,从来不会主动地向任何人表白自己。所以,如果我的父亲在世时有什么话说得不合适,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够周到,请大家务必释怀。在这里,我代表我的父亲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他的关照、包容和尊重。”卿怡毕恭毕敬地给大家施了三个礼,继续说道,“今天,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请大家留步,帮我完成另外一个葬礼。”
“另一个葬礼?谁啊?怎么不知道啊?”人们惊讶地相互询问,再默默地摇头。
这时,山坡下响起一阵嘈杂声。有人扯破了喉咙大声喊道:“卿怡,九幸德顺上山了!”
喊声刚落,九幸德顺手里攥着一捆绑绳,第一个冲上了山头。他的身后跟着几个年轻力壮的族人和佣工,各个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的样子。
看着九幸德顺和他手中的那一捆绑绳,卿怡的嘴角向下一沉,眼睛里射出两道锋利的光。这个时候九幸德顺也看到了站在箱子上的卿怡,他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大声喊道:“卿怡,你父亲的葬礼已经结束了,你该跟我回家去尽职尽责了!”
不待卿怡说话,已经有几个壮汉不约而同地截住了冲向卿怡的德顺,并警告他不要撒野,否则别说是父老乡亲,就是远道而来的茶人们也不会放过他。听几位壮汉提起“远道而来的茶人”,德顺忽地怔住了。他仔细地看了看截住他的人们,一看都是乡里乡亲的,没有外来人,猛地一甩手,再一次嚣张起来。
他指着卿怡大声喊道:“阔仁卿怡,我们九幸家人念你一片孝心,让你在娘家照顾父亲,这一转眼就是十多年的时间。这十多年的时间里,我们没有难为过你,没有逼你回夫家,甚至没有要求你回家采茶叶、炒茶、制茶。现在,你的父亲去世了,你也没有理由再在娘家住下去了。你必须跟我们回家!”
卿怡的嘴角抖了抖,继而微笑着对那几位拦着德顺的乡亲说:“各位好兄长,各位好弟弟,还有晚辈孩子们,放开他,让他把想说的话说完。”
听卿怡这样说,人们很不情愿地松手,但还是暗中警告德顺道:“我们是看在卿怡的面子上,暂且饶过你。如果你不知好歹,继续冒犯卿怡,小心我们找商会的人来,封了九幸家的茶山,断了你们的活路!”
“那不是断了他们的活路,而是阻止他们继续骗人,而是给我们这些远方的茶商留一条活路。”人群里有人喊道,“他们一家人太缺德了!我们恨不得变卖了家中所有可卖之物,带着全部家当到九幸家收纯粹的女儿茶——卿怡香茶,就是因为他们派人到我们那里告诉我们,为了让卿怡香茶发扬光大,只要我们的需求有一定的量,他们就和我们合作,专供最好的卿怡香茶给我们。可是,他们给我们品尝的是卿怡香茶,卖给我们的却是连普通茶叶都不如的假茶。他们卖给我们假的女儿茶,让我们赔了全部家底儿事小,让我们丢了多少年积累的信誉可是天大的事情,是不可挽回的灾难性事件!”
说着,这位茶人冲出人群,冲到德顺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九幸德顺,我们发现你卖给我们的女儿茶是假货,派人前来讨个说法,你是怎么说的?你把责任都推卸到了卿怡茶人的头上!你们今天说她身体欠安,明天说她心情不好,后天又说她不守妇道!你们说没有炒出纯粹的女儿茶,只怪卿怡不纯粹,和你们无关。你们还告诉我们,要想讨回银子,讨回公道,就到老阔仁家找卿怡当面算账。”
说到这里,这位茶人顿了顿,平息了一下情绪,对大家说:“各位前辈、各位同行、各位乡亲,我是远道而来的茶人。去年,我第一次来这里跑茶,因为九幸德顺派人跑到我们那里跟我们谈合作。虽然,过去我极少接触卿怡香茶,但曾在同行那里品过一泡,所以对卿怡香茶情有独钟。为了获得跟他们独家合作的权益,我变卖了家里茶行外的所有商行,带了所有的银子前来跑茶。不承想,他们卖给我的都是假货!这不,为了证明我的清白,今年我特意赶在新茶下来之际,请我的几个大主顾跟我同行,来这里探个究竟。不巧的是,赶上老阔仁先生去世,我们为了让卿怡顺利办完她父亲的葬礼,便悄悄地在驿站住了下来。这一住我们才知道,卿怡已经十多年没有为九幸家打理茶园。也就是说,九幸家卖假的女儿茶,和卿怡根本就没有半点关系。”
这茶人的话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纷纷批评和讨伐九幸德顺。这个状况下,别说乡亲们和茶人们,就是九幸德顺带来的人们也被惊呆了。
见此状况,卿怡举起双手,示意人们安静下来。当人们都转向卿怡,静静地期待着她开口说话时,卿怡再次从口袋里掏出手帕,认真地擦了擦眼睛,又擦了擦手,顺手把手帕丢在了箱子上,大声说道:“父老乡亲们、茶人朋友们,在解决其他事情之前,我,阔仁卿怡,恳请大家帮我见证一件事情,帮我完成另一个葬礼。”
说罢,卿怡蹲下身子,慢慢地下了箱子,又慢慢地打开箱盖。人们纷纷凑上前去,想要看个究竟。卿怡示意站在她身边的几个人帮她拿出并托起箱子里的衣物——那件在箱子里面尘封了二十多年的破碎不堪的婚服,还有那些零乱的饰物。
在场的很多人参加过卿怡的婚礼。他们还能隐约记起,卿怡结婚那天美得如同仙子一般。现在,那件曾经美得耀眼的婚服,还有那些漂亮的服饰,竟如此这般出现在老阔仁的葬礼上。
几乎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弄出什么声响,听不清卿怡说的每一个字。
卿怡给大家施礼后,站直身体,脸上绽放出淡淡的笑容。她放眼看了一圈儿,静静地说:“大家看到了,这是我当年嫁进九幸家时所穿的婚服。二十多年了,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我在九幸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今天,大家一起帮我送走了我的父亲,我很感激!但我还要麻烦大家,帮我送走那个身为九幸家儿媳的我。从今天开始,我阔仁卿怡不再是任何人的妻子,不再是任何人家的儿媳,我就是阔仁家的女儿,我就是阔仁卿怡!”
卿怡这一番话,着实惊到了在场的人们。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所以。那天,人们帮助卿怡教训九幸德顺,不许卿怡跟德顺回九幸家,但人们并没有想过,要让卿怡和九幸家在真正意义上彻底地脱离关系。毕竟,从来没有哪个已婚女子能够和夫家断绝关系,从来没有谁家的媳妇可以恢复自由身。
“卿怡看出了大家的心思,平静地说道:“所有不是我的亲人却胜似我的亲人的人们,你们看到这件破碎的婚服和这些破碎的饰品,能够想象得到,当年我在新婚之夜,因为自己脱不下婚服而不得不用剪刀剪碎它们的时候,心里是怎样一种感受吗?”卿怡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继续说道,“从嫁进九幸家的那一天起,他们就把我当作种茶、采茶、炒茶的机器。为了让我炒出的茶能够保值,他们不让九幸德顺和我圆房,甚至不让九幸德顺碰我的手。他们为了能够得到多多的卿怡香茶,不,应该说他们是为了能够得到多多的银子,至今还让我保持着清清白白的女儿身。当年,我们的那间洞房,也就是我离开九幸家之前一直住着的那个房间,始终是我的闺房。九幸德顺只有在新婚之夜时,在里面坐了几个时辰。然后他告诉我,他得去外面睡。他让我自己脱下婚服,自己摘下饰物。我说我怎么摘得下呢?我说我的嫁妆是满满一箱银子,你们还想要什么呢?他告诉我,用剪刀剪碎婚服;他告诉我,我带的嫁妆是我在娘家赚的。到了夫家,理应再赚。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再也没有踏进那个房间半步。”
整个山头“哗”的一声就沸腾了,惊叫声、怒骂声、叹息声此起彼伏,激动的人们恨不得马上把九幸德顺给揪起来,活埋了他。
卿怡再次举起双手,示意激动的人群安静下来,继续说道:“如果不是九幸家的人把事情做得太绝,我会像过去一样,不论做出怎样的决定,都要最先考虑到他们家的颜面和他们家人的感受。可是,他们做了两件不该做的事情,我不能再默不作声,不能再无限度地包容他们。第一,他们不该用他们自己采摘、炒制的茶叶充当卿怡香茶,高价卖给远方的茶商。大家听好了,被骗的远方茶商不仅仅是刚刚那位兄弟,还有好多人。有的人嫌被骗丢人,没有勇气来到现场。有的人被他们家坑得倾家荡产,举债难还,选择了服毒自杀。
“第二,九幸德顺不该在我父亲的葬礼上说出那些厚颜无耻的话。我坚信,如果我不能把这件事情解决得干净利落,今后的日子,他们家的人还会想出各种理由、利用各种办法逼我回去。今天,我对大家说出事情的真相,就是想恳请大家做我的见证人。我要埋藏了过去那个身为九幸德顺妻子的卿怡!往后的岁月里,清清白白地做清清白白的阔仁卿怡。”
“好!我们帮你!”有人带头大喊一声,好几个壮汉一起抄起锹镐,在卿怡指定的地方刨挖起来。
卿怡示意人们把婚服和饰物放回箱子。她轻轻地盖上箱盖,眼含着热泪,轻轻地说:“终于结束了,虽然晚了点。”
听广泽纪淳讲到这里,硕华瞪大了满是泪水的眼睛,悲喜交加地问:“广泽爷爷,卿怡阿婆真的埋葬了婚服和饰品?她真的再也没回九幸家?她可太勇敢了!那后来呢?九幸家的人没有找她的麻烦?”
不等广泽纪淳回答,硕华追问道:“卿怡阿婆一直在茶区生活吗?她还好吗?我家爷爷知道这些事吗?
本期编辑:清逸
图片来源: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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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生灵在落地的那一刻起,每一思、每一念、每一言、每一行、每一舍、每一得都在为自己铺路,路铺到哪里,去处就在哪里。所以,每个人都有他应有的去处。
凡所有相皆属虚妄;凡所有执皆属自伤;凡所有贪皆为自残;凡所有恶皆为自亡。凡所有善皆不举善;凡所有慧皆不张扬;凡所有道皆归脚下;凡所有法皆归自然。
醉在尘世的边缘
醒于午夜的风口
醉醒之间
已是几度春秋
干杯,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