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岭南花满枝,他乡寒食远堪悲——一个不能回家的清明节

昨晚和朋友相聚喝酒,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喝过了就解散,各自回家。回来已是23点。再过一个小时就是寒食。

说到寒食,我们首先想到的便是韩翃的《寒食》了:

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

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

有人说这首诗是一首讽刺诗,但我每一次从《唐诗三百首》里读到的时候,感觉到它给我带来的落寞凄清。这与我此时的心境正相映。

现在是凌晨近三点,我还在伏案写作。心里浮现过无数种想写的场景,但最终我还是想来写一写这寒食节。

高中时看《东周列国志》,我已经大概了解了寒食节的来历,试着用自己的话来表述一下。说的是晋文公重耳和介子推之间的故事。介之推是晋文公的一个大臣,在跟随晋文公逃难的几十年间,一直忠心耿耿。一次,晋文公沦落到没饭可吃,介子推割了大腿上的肉烤熟了给自己的主人吃,以此度过了难关。后来晋文公回到晋国成为大王以后,其他跟随他的大臣都论功行赏了,唯独介子推没有。于是介子推就和他的母亲隐居起来。晋文公终于想到了介子推的功劳,于是亲自跑到他的家门外请他出来。介子推于是抱着老母亲跑进了山中,死活不肯出来。晋文公决定放火烧山。火起了,介子推还是不肯出来。等火熄了,人们看到介子推和他的老母亲相拥着被烧死在山中。后来,晋文公决定每年此时都要禁烟,吃冷食,以此来纪念介子推。

刚才看寒食的诗词时又看到一首诗:

二月江南花满枝,他乡寒食远堪悲。

贫居往往无烟火,不独明朝为子推。

我把前一句改了一下,不知道对不对。古人是把清明谷雨归为三月的,现在又是阴历三月初七,我现在身在岭南,所以把诗改成了:

三月岭南花满枝,他乡寒食远堪悲。

这正是我此刻的心情。

从这个四月开始,我正式离职了,开始了虽然自由但没有收入的生活。自从下定决心要每天写作以来,我的生活也是清苦不堪,每天从睡梦中醒来,想的每一件事便是寻找写作素材。但写作哪有这么容易,我本身是个没看多少书的人,只是万千个写作者中极为普通的一个。实在寻找不到灵感,有时候累了便倒头就睡,醒来肚子饿得慌,便点了外卖回来吃。就拿昨天来说,我算是只吃了一顿饭,而且还是早上十一点叫的外卖,有油条,豆浆,手抓饼和皮蛋瘦弱粥。外卖刚送来,我便狼吞虎咽地把豆浆和油条解决完了,觉得有点饱了,就把其它的放着。到了临近五点的时候,我又把手抓饼啃完了,皮蛋瘦肉粥几乎是一口气喝完的。而我前几天就回家去的老乡现在应该在家吃着母亲可口的饭菜吧。

但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和我一样,就算在清明假期也是不能回家的。也许我能,但我不敢回家。春天的岭南到处都是花团锦簇,我也没有出门看过一次。现在,身在远方的父母一定很想念我吧,我的手机上还有个父亲的未接电话。他们一定在想他们的小儿子身在异乡,在这个凄清的节日里能不能吃上一口热的饭菜。

夜是沉睡的,没有星星。但还有灯光。我知道我的路还很长,但路上一定还有心灯在指引我。黑夜之后,就是寒食,再黑夜之后就是清明。清明,万物齐洁而清明。有人说,在清明这天,既有死的孤寂,也有生的灵动,这是一个美好的节日,勿需悲伤。是的,我不需要悲伤,因为,黑夜会过去,天马上就会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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