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了立秋,小区的夜里又传来了蟋蟀的鸣叫,那是儿时熟悉的记忆。而今,人人都捧着一部手机,缺少了那一份与自然的交流。
记得儿时每年9月,我放学先到母亲单位,作业先放一放,先捉蟋蟀,母亲单位在江边,是一个捉“大虫”的好地方,每次捉蟋蟀前,我先用废纸折好20只纸筒,然后再出发,由于我捉虫的水平较高,一般情况是不带罩子的。江边的蟋蟀有好几种:体大身宽的“油葫芦”、骁勇善战的“白头公”、威风凛凛的“红头将”、通体淡黄的“黄金帅”、头部凹陷的“棺材头”、身轻能飞的“金铃子”、爬墙高手的“酱油郎”、弯腰弓背的“驼背佬”……
为了不耽误学业,我捉蟋蟀每次只捉20只就收手。个人觉得捉蟋蟀是很冒险刺激的事情,其中乐趣不输于斗蟋蟀。你想想,那秋老虎的酷热阳光;那草从中,毛虫的威胁、蚊虫的叮咬;那石块下,出没的小蛇、翻滚的蜈蚣、乱爬的斑蝥、窜动的毒蝎、扭动的香烟虫、开合的西瓜虫、密集的蚂蚁……那单位里,爱管闲事的传达室大伯和联防队员都是我要规避和防范的风险,被抓住,要没收我辛辛苦苦得来的成果。据我父亲说,他小时候在山上的坟地里捉到一只“大青头”,打遍城南无敌手!母亲单位出好虫,可惜现在成了高档住宅区了。
那一年秋天,我在母亲单位做作业,楼梯底下的一堆煤碳堆里,突然传来清亮的蟋蟀叫声,我一听就知道是一条好虫,眼皮底下的好虫岂能放过,我看这些煤数量较多,直接抓是有难度的,我就想了一想,接了一脸盆的水对准蟋蟀鸣叫的地方浇了下去,果然很快一只浑身是水的大黑蟋蟀从煤堆里爬了上来,爬上了墙,被我逮住了。这是一只体格强壮,浑身上下乌黑油亮的黑碳大将军,它叫声洪亮,翅膀的图案清晰油润,那一年,打遍小区无对手。每每一入盆,小区的虫迷就夸赞不已,我对那只蟋蟀也极其钟爱,买了螃蟹喂它蟹肉吃。
冬天来临的时候,我的大将军身体也很快衰弱了,最后气绝时,我含泪埋葬了它,周围殉葬了几颗玉米。
斗蟋蟀千万不要弄死那些战败的,应放生为宜。养蟋蟀到中秋以后,最好也是放生,让它们和母蟋蟀团聚,产生下一代,来年再续蟋蟀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