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我正在天天超市买菜,忽听得一声惊呼:“有人晕倒了……”接着,超市里大呼小叫,慌成一团。
我赶紧放下挑选的青菜,分开众人,跑进了事发的“荆正牛”专柜里,对昏倒在地的营业员进行急救。
昏倒的营业员患有心脏病,我一边让超市营业员协助我将患者完全放平,一边大力地按压患者的几处要穴,强烈地刺激终于让患者悠悠醒来。
她大口地喘着粗气,我引导着她进行自主呼吸,直到荆州地区中心医院的救护车赶来将她救走。
一天后,我再次去超市买菜,人很多。我自觉地排在长长的队伍后面。这时,前台的柜长大声地招呼我,要我不要排队,直接到前面先行结账。
我望着前面的大爷大妈们,僵在那里左右为难:不去的话辜负了柜长的好意。去的话,公然插队肯定会激起前面排队的大爷大妈们的公愤,口水都能把我给淹死,这年头他们最不好惹。
柜长大声地对排队的大爷大妈说:“她就是前天在我们这儿救人的英雄,她是我们超市的恩人,所以无需排队。”
看着大爷大妈们纷纷回头打量我,柜长继续说:“我们的营业员已经脱离了危险。医生说要不是有人当时紧急施救,很可能等不及救护车赶来……”
然后齐刷刷地,前面的大爷大妈全部自动给我让开了一条路……
我是个自由散漫的人,不喜欢被人围观。所以,再次去超市,我就戴上了帽子和口罩。
大约三个月后,我去超市买牛肉,在“荆正牛”柜台前看到了康复出院的那个营业员,她看上去气色很不错,我要她给我称半斤熟牛肉。
她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惊喜地说:“你就是那天救了我的人,终于等到你了。你怎么穿得这么严实,要不是听出你说话的声音,我都认不出来。”
接着,她在柜台底下拿出两盒精包装的罐装牛肉对我说:“那天真是太谢谢你了,这是我特意给你留的,我都上班三天了,今天才看到你……”
我从小生活在小山村,那里经常有毒蛇出没,那时候医院还没有抗蛇毒血清,根本就治不了毒蛇咬伤。
父亲学过中医,不仅会治普通的病,而且尤其擅长治疗毒蛇咬伤,经他治疗的伤者,全部痊愈。
因为那时候小山村医疗不发达,所以我跟着父亲救治过很多人。
但我们从来没有主动收过钱,被救的人完全康复后,都会主动自觉地用红纸包上一个红包上门谢恩。
家里穷的,也会提上一篮子鸡蛋,或者一罐蜂蜜,捉两只鸡,拿几盒点心什么的来表达感激之情。
父亲常跟我说:“如果单纯给村民治一下头痛脑热,摔伤碰伤之类的小病,咱就什么都不要收。但如果是救了人,别人主动给的一定要收。虽然我们救人不是为了回报,但我们一定要心安理得地接受回报。”
我问父亲为什么?他说:“人命大过天,我们救了他们,如果你拒绝收取回报,他们就会觉得欠我们一条命,心里就象压了一块石头,久久地放不下。”
“我们只有收取了他们的回报,他们心中的这块石头才会放下来……”
于是,我心安理得地接过了营业员递过来的那两盒包装精美的牛肉罐头,接受了她的回报。
临走前我对她说:“吉人自有天相,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即便没有我,你也会没事的。”
我看到笑容从她的脸上荡了开来,那是一种如释重负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