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了多少个十万字之后，他揉着酸痛的肩膀走去洗手间，接好洗脸水，他向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个鬼脸，低下头去洗脸。可他不知，镜子中的鬼脸并没有消失。
“你该把脸洗干净些。”
“我知道。”他一边不耐烦地回答，一边捧起水来。
可是，他的手忽然停在了半空，任水从指缝中流出，争先恐后地落入盆里，发出一阵零散的水滴声。
他独自住一间公寓，那么是谁在说话？
他缓缓地抬起头，镜子底部照出他精致的小蝴蝶结，往上看是他笔挺的衬衫，没什么不同啊。他放松地抬起头，一张略显苍白的脸生硬地刻在镜子中央。
也许是自己太疲劳出现幻听了，瞧自己镜中苍白的脸，的确需要休息。他觉得脸上有液体迅速地滑过，于是他拂拭了一下脸上的水珠，水珠浸透了他衬衫的袖口，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
可镜中的那张脸没有另一只手去拂拭，因为那张脸上根本就没有水珠。那张脸十分得没有生气。像一张扑克牌一样贴在镜子上，一双无神的眼毫不躲闪地直视他，一眨也不眨。
“你洗完了？”镜中脸的嘴唇似张非张地打开了。
“丝——”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感到有一股冷汗顺着他的脊骨往下滑。
“正如你所见，我是我应该是的样子。”
“所以——你是鬼？”他颤抖着嗓子，他怕牙齿打架咬到舌头。
“没错！但是一个无聊的鬼。”镜中的脸仿佛叹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