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十七个瞬间

文|夜落

你要走出夏季吗?打算去哪?和谁去?

春风微拂不过几天,入眼便满是炙热,劳累了整个两个季节的棉衣安稳的躺在柜子里,等经年再大雪纷飞。未见阳光的白皙皮肤也探出大半额头观望四周。阴凉有了,枝繁叶茂,雨滴来了,密密麻麻。阳光甩掉疏懒,打磨的熠熠生辉。

懵懂的理想和淡淡的忧愁,洒在水泥地上透过树叶穿过的阳光里,被来来往往的人群踩了一遍又一遍,从虚影逐渐殷实。

那年的夏天你睡得并不早,只是很早关了灯,窗户开条缝微风习习,安静的能听到风吹动窗帘沙沙作响的声音。那段日子你叫它一个人的时光。一个人的时光是安静的,安静的发呆,安静的想念,安静是一复一日,一梦又一梦,轻巧不喧哗。你住的房子很小,午后阳光才能爬上窗台,出门就能看到铺满整个阳台的光芒。那年夏天是傍晚的五个人和一首歌,还有一个个有着说不完话题的夜晚,代价是一个个睡眼惺忪的清晨,乐此不疲,日复一日。

那年夏天的教室热闹而冷清,前排和后排总是隔着一条线,你想过去而又过不去,他能过来而不想过来。课上我们热闹而小心的抢着一本《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有人专注,有人偷笑,有人说着悄悄话,有人传着小纸条,纸上载着梦,清明而厚重。篮球场上从不畏惧炎热,也不缺乏汗水。在那个时期那片空间是不被允许拥有汗水,只能存在目光,羡慕的目光。


那年夏天忧愁和惊喜各一半,抬头仰望蓝天心中都有无数语言,天空广阔,话语喊出去都没有回音。有人背着行囊北上或南下,向着心的归处,妥协或者反抗,结局逃不脱离别,有些注定不再见的人挥手告别时我们都说再见。你属于妥协一派,不是不想而是无能为力。后来你说那种滋味再也不想尝试,但是你躲得过吗?

那年夏天颜色清淡,关于你和她,记忆里那件白色碎花裙子随风招展,她在等你下晚课,你说在也没有比那更加漫长的一节课了,也是那时候你才知道五味杂陈是怎么一种感觉,焦急、惊喜、不安、还有迟迟不响的铃声。她的电单车换你来骑,后座是她,那是你骑车最稳的一次,你说双手抓紧方向的时候就像抓着幸福,天再暗也遮不住你眼里的幸福光芒。

那年的夏天是一望无际的麦田和骄傲肆意的阳光,你和母亲在田地里,收获的季节忙碌而疲惫,但你总觉得那个夏天似乎和别的都不一样。那是你第一个农忙的夏季。第一次做饭,第一次似乎像个大人,第一次有那么夏天久久不忘。

还有一个很遥远的夏天,那是你的第一次毕业考,在一个从未来过的陌生地方,距离在你心里已经够得上远离家乡,其实只有不足二十里的路程。那是一个陌生的教室,周围都是陌生的面孔,最后一堂考试你的前排让你传答案,你呆坐在那里不知所措,答完卷子就匆匆出来。你心里想,怎么还会有那样的学生。后来你就见怪不怪了。

你说你有生之年的夏天里,只有那么一次充满了写不完的同学录,你的字不算好看,却每一篇都写得认真。有人在同学录上写着给你的话语:要永远做你的姐姐,嘱咐你一定不能忘了她,你信了,只是后来你再问起她的时候,她结婚了,忘了自己曾经说过什么话。

那年夏天和以往不同,故事不多,只有一顿你为她煮的面条,她为你洗的一件衣服,他来找你,就在你的小房子里,幸福的味道满溢,连屋外的柳枝上都爱意满满。你没有忘记那个就连来看你也待着试题的人说:你可真是够刻苦,不得不说那是对学渣的你最有利的讽刺。

后来,你说过,和文字真正结缘就是在那个夏天,你的小本子也是有了第一个读者,你知道那些文字都算不上一篇文章,你作业本上满满的两页换来了老师满满三页,稳赚不赔称得上一次壮举。那时候喜欢就是喜欢无关梦想。

再后来你躲在文字里的夏天,你遇见另一位懂你和爱护你的人,只有她每次都认真看你的文字,轻巧而沉稳的呵护的敏感的心。只有她的课你听的最好,她允许你每周去她那里取杂志来看,每次两本,《读者》和美文。之后的日子不常联系,不是不想,而是你觉得自己并不出色不好意思。

那年的夏天你和父亲去工地,名义上是劳动改造,一整个夏天有一捆多处漏水的自来水管为伍。很粗的一捆你背着,可以轻松爬上没有楼梯的三楼,在烈日下辛勤浇灌楼面。还有类似的一个夏天,学会和接触电脑,有了自己的qq,每日担心菜园会被别人偷。父亲临走还是带你买了新衣,说带你去景区,你说下雨就不去了。

还有一年的夏天也幸福,关乎一本书和一条小路,你用每天中午的午休时间换来在那条小路上看书等她过来然后一起去学校。第一次见面是一个和你一样喜欢着她的伙伴介绍你们认识的,路过小卖店的时候她买口香糖,五片装的绿箭。伸手递给你让你取一片,你手抖半天都没有取出来。还是她最后自己动手给你的,代价是被笑了一路。那个下午仿佛周身都是绿箭口香糖的气息,还有她的发香,以及笑容。几年之后再次聊天,她说她还记得你。

还有一年夏天属于你和你的室友,属于一箱从杭州寄来的老北京方便面,那年的夏天你们用一角的硬币买过两块五一包的香烟,持续了一个月,一段只有每天一顿饭的日子,也是自那个夏天,之后街上你会收递过来的传单,还有在外面吃饭无论怎么样也不难为服务员的习惯。

还有那个记忆深刻的夏天,你说服家人第一次出了远门,和你的老师去了北京,后来辗转上海。那位老师关乎五个人,五个当初的好兄弟。记得你的老师来看你们的时候,当你说她就在校门外奶茶店的时候,五个疯子驰骋的校园,大笑声传出去好远。后来联系渐少,到后来基本没有联系,过了三年。你说不是不想,而是我们都变了,五个人没有还完她给你们的帮助就消失,伤到了她。

还有一年夏天你和同学游走周边的校园,做着各种活动,认识了想认识的人,做着喜欢的事情,乃至后来失败也忘不掉。这个夏天才和认识的人第一次去公园,那是你去到那个地方真正意义上去玩,你郑重其事的借了相机拍照片,回来急忙拷到优盘,等你再去看的时候被莫名吞掉,伤心好久。

你说:我们还有好多个夏天,都不要像现在正经历的这个夏天一样,无力挣扎,无法抉择。过去的总来不及更改,最深处怀念的永远都是遗憾。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那句自己说过的“下个路口相遇,希望你我都还是最初的样子”,能多一分钟就是幸福。你说,你希望你遇见的人就不要走了,来来往往重新相识那么累;你说,无论联不联系,记得的终究记得;你说,以后的每个夏天,你们每个人都要幸福,扛不住的时候就哭,笑得时候不要想起难过的事,笑也要笑的歇斯底里,没心没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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