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父亲节,今日端午,放在往日,这样的节日,一家人聚在一起,不胜欢喜。可今年独缺了你,早上醒来起床,看见爸在楼下独坐,神情落寞,不用问,也知道在想你。妈在翻看你的朋友圈,一遍一遍又一遍。两个人常常半夜才能入睡,没事就看你的空间,看着爸,小茹的留言,心都会疼。
你离开这几个月,家都不算家了,以前我每次回来,家里热热闹闹,小茹抱着宝儿和瑜瑜玩,你哥和你我聊天,要么你俩讨论游戏,看你打游戏,我随处溜达,看爸妈忙着做饭,然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现在只剩爸妈两人独坐,冷冷清清,食不知味。我们偶尔回来,有那么一点生机,却更想你。我们不在家的日子,他俩是如何熬的,你可以想像得到。他们不愿意去市区,要守在这里,因为你在这里,他们怕你找不到回家的路。
这个家里都是你的影子,每一个角落都有你的印迹,你下班回来推门而进的样子,你坐在椅子上打游戏的样子,你在院里打篮球的样子,你抱着宛瑜举高高的样子,你抱着宝儿晃悠的样子,你边吃饭边聊天的样子……他俩就在这样的院落里,守着,每天思念而不得。
你的房间和你离开时一样,妈隔段时间都会打扫,照片还在,依旧那么帅气阳光,爸妈不让拿掉,就像你出远门了一样,虽然大家都知道,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离开时宝儿八个月,咿咿呀呀,还不会说话,你整天又抱又亲,手机里全是孩子的照片视频,享受着做父亲的乐趣。如今一岁多了,什么都好奇,爱看书,爱跳舞,大家都喜欢听她喊妈妈爷爷奶奶姑姑姐姐,唯独不能听她喊爸爸,而这声爸爸你再也听不到了。
下午去姑家那里,想起去年的情形,你们在荷花池那里的合照,还有你在木桥那里的照片,今日再去,物是人非,今后再也没有这样的合影了。
瑜瑜在翻抽屉,拿出了一套黑白猪存钱罐,甚是喜欢,把玩不已。我知道,那是你的,当时我俩都很喜欢,说一人一个。如今,物在,人呢?……
宛瑜特别喜欢看《寻梦环游记》,看了好多遍,因为她觉得只要有那座万寿菊桥在,她的舅舅一定会回来的。她相信她的舅舅会像电影里的埃克托一样,能和米格见面,能够回到家里,能够看到他的女儿。她用你哥的手机给你发信息,让你快快回来,来看看你的宝儿。她相信我们的念念不忘一定能带你跨越千山万水,带你回家。
晚上和你哥聊你,这个话题太沉重了。这一切都像一场梦,我们都晕晕乎乎的把你弄丢了,原本可以避免的,可是都大意了,你也没料到自己会走到这一步,一声不吭地撇下了爸妈,小茹,宝贝。如果提前有知,每个人都会拼尽全力,也要保你健康。
现在有些地方再也不想去,再也不想提,去一次提起一次等于将心撕裂一次。那个爸妈送你上班走了无数次的路,那个你走前住过的医院,那个给你看病的王八医生(原谅我的粗鲁,我从未想挑拨医患关系,世上好医生多,但总有那么一些医德医术并不高超,甚至极不负责的医生存在)。有一种痛叫老年丧子,这种痛旁人理解不了,刀扎在谁的身上,谁才知道疼。此时,最疼的是爸妈啊,你的离开生生地将他们的心剜走了……
今晚大雨滂沱,下了一天一夜了,还没有要停的意思。我在想这是不是那些远去的人的眼泪?在这个特殊的节日里,来向他的亲人们传递哀思?这雨里有你的眼泪,也有我们的想念,你在那里可安好?一个人别害怕,你是坚强的男子汉,你有这么多亲人在念着你,勇敢些,我们的心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