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杰还不清楚什么事情,妻子书芬已经崩溃了,抱住他嚎啕大哭。
两个人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林子杰使劲挺着,把妻子连拉带拖,弄进了沙发上。他没有想到那样娇小的妻子今天这么沉重。林子杰差点喘不过气,抱着妻子坐了一会儿,说了几句,她根本听不见进去,直哭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林子杰心慌意乱,心里有个可怕的念头。为了把那个念头赶走,他起身去倒水,好像身上肌肉都拧着了,水泼泼洒洒地就是倒不满杯子。
他站了一会,让自己放松一点,然后把半杯水端到妻子唇边,抚着她的背让她喝了,突然妻子又像发狂了一样,挥手打掉了杯子:“拿远些,小婧就栽在水杯里了!”
“小婧到底怎么啦?”林子杰意识不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心里被什么东西紧紧捏住,疼得厉害。
良久,妻子才稍微平静下来,精疲力尽地瘫在那里,断断续续地告诉了原委。
电话是校方打来的,女儿已经被警方扣押了,被怀疑多次向同事的杯子里投放不明化学物。
林教授脑子一片空白。
“不会的,你肯定听错了。”林子杰听着自己的声音轻飘飘地着不了地。
书芬把刚才听见的英文复述了一遍。
“他们怀疑肯定错了,小婧不是那种害人的人。她一直善良胆小。他们肯定弄错了。”林子杰脑子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们已经把小婧扣押了,校方说正在配合调查,怎么办呀,小婧会吓死的,她从小没有经历过事。”
“现在是我们怎么办,怎么帮她。”很久,林教授找到了自己的肢体感觉,支撑着起身关紧门窗,打开空调和电脑。
“我们马上订最近的航班赶紧过去,有我们在,女儿心里也是安慰。”书芬坐到丈夫旁边,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他们这样需要依靠彼此。
书芬想想,又战战兢兢地说:“子杰,你说要是那些事情真的是女儿干的怎么办?”
林子杰的手抖了一下,强作镇静说:“不会的,我们的女儿我们还没有信心吗?”
他翻看航空信息,明天晚上的航班还有空位,订吧。
“等等,恐怕只能你一个人去,你比较熟悉那边情况,去找学校问。我在家准备一些钱,万一那边需要请律师什么的,准备好了,关键时候我也去。”林子杰脑子也渐渐清醒了。
书芬哭着点点头。
两个人一晚上在那里商量,他们把电话内容又写出来,反复研究,看不出女儿到底做了没有,心里明白可能性很大。
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两个人把家里财产清算了一遍:国内一线城市有套房值不少钱,准备托人卖了。这边只有一套尽量留着,女儿需要一个家。
还有一些基金证券什么的,看看可以都准备脱手,万一还要赔奖学金呢。
两个人互相打着气,直到凌晨平时女儿打电话的时间过了,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天亮了,书芬醒了,看了一眼丈夫不禁吓了一跳:白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乱糟糟的长得满脸都是,现在他就是个老头了。
书芬泪如雨下,眼下,他们俩谁也不能出差子了。
林子杰也醒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怎么还在家里呢?”
“还是早上,昨晚没有睡好,今天我们都请假吧,歇歇收拾一下。”
“也好,还要商量一些可能发生的事情怎么处理,查一些案例看看。”
“我们出去吃个早饭买一些菜吧,我给你准备一些牛肉猪排,吃好点不要节省,身体要紧。”
林子杰点点头,起身去洗手间。在镜子里看见了憔悴的自己也吓一跳,赶紧对着镜子把胡子刮了把脸修理干净,把头发梳顺,跟平时一样往后梳,就是太白了一点。
书芬也进来了,洗嗽后梳理着头发,她的眼睛肿得老大,脸色灰暗,脸就像两个小勺子一样了。
“出去吗?”书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你用冰敷一下,我们等会儿。”
书芬刚打开木门,就被铁门外一阵闪闪的亮光吓住了,身后的林子杰赶紧“砰”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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