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风天逸骑着马转悠了老半天,才终于在一条乡间小路上撵上了背着个小蓝包袱,边吃野果边赶路的羽还真。
“你给我站住!”风少爷跳下马来,隔老远扯着嗓子喊。
艾玛,不好,遇上土匪了,吓得羽还真手上的果子都掉了,深吸一口气,咽下嘴里的野果,颤颤的开口“我,我没钱……”
“大王饶命”还没喊出口,就被风天逸给拽到了跟前儿。
羽还真一看是他,身子也不抖了,腰背也挺直了,地上的果子也捡起来了,转身就要走。
“你给我回来!”风少爷气得眉毛都上天了,拽着羽还真的小包袱不撒手。
果然是遇上“土匪”了,哼,“你想干啥?抢劫还是咋的?”
风天逸看着羽还真蓝葡萄的大眼和白包子的小脸,觉着自己有点饿,好像还有些晕,吞了吞口水,故作不屑道“抢劫?就你!你有钱吗?”哼,要抢也是抢你!
羽还真听了他这话,在看他一直抓着自己包袱不放的手,哦,差点忘了,这货是连桂圆、瓜子都斤斤计较的地主家的少爷未来的地主老财。
我的工钱,我的血汗,虽然没有血,也好像没有汗,啊,好像重点不对,那也是我凭本事挣来的,凭什么给你!
羽还真一门心思要抢回包袱,风天逸专心致志的要拉住羽还真(的包袱?)
包袱小蓝:放手,我要散了,雅美蝶!
羽还真论力气哪比得上风天逸,风天逸之前跟他拉扯其实都没怎么用力,就是想逗逗小包子,顺便想想该怎么劝人跟他回去,况且这拉拉扯扯,也好像有点那什么情意绵绵的味道,风天逸自己拉得挺美,玩儿得挺嗨,羽还真那边就不那么回事了,小家伙一根筋,性子又直,眼见抢不回自己的小包袱,急的皱着眉,卯着吃奶的劲不撒手,大眼睛水汪汪的蓝,又清又亮,风天逸想让那双好看到不行的眼睛看向他,而且只看着他,可顺着羽还真的眼光一瞧,那双蓝眼睛里全是那个小蓝包袱,把风天逸给气的翻了个大白眼,丹凤眼狠狠一瞪光顾扯包袱根本不看他的羽还真。
蠢货,你看不见本少爷吗?本少爷貌美如花,你是不是眼瞎?盯着小破包袱干啥?
风少爷越想越气,一个用力,连人带包袱都给搂进了怀里。
“你,你干啥?”怀里不老实的小家伙终于“如愿以偿”的抢到了自己的小包袱,挣了两下,没挣脱,搂紧自己的小包袱,瞪视他“包袱是我的,不能给你!”
我勒个去,“谁他妈要你包袱啊!”
风天逸的吼声吓得羽还真直缩脖闭眼睛。委屈的瘪嘴,不要就不要,那么大声干嘛!
“那你干嘛一直和我抢啊?”羽还真还是有些不信,毕竟风少爷是有着桂圆花生的前科以及地主家优良基因的。
我那是抢你包袱吗,我不是想抢你吗!
当然,这句话风天逸没敢说出口,毕竟他是少爷,得要点脸。
“我让你走了吗?你就敢走!你是我的仆人,撇下主人,卷了工钱就开溜,你这是犯法的你知道吗?我可以报告到官府,然后你就得去蹲大牢——”看小家伙这么不老实,风天逸决定先吓唬吓唬他。
看着风天逸一脸严肃的模样,小包子被唬的眼圈红了“呜呜,不是的,我,我,没卷钱偷跑,我只拿了我这个月的工钱,是你,欺负,欺负人,我才,才走,呜呜,我是冤枉的,风天逸,你,你不讲理,爷爷奶奶,真真不要被关牢房……”
羽还真揉眼睛抹眼泪的样子让风天逸既无奈又心疼,妈的,早知道,就不吓唬他了,还得我哄。“你别哭了,你好好听话,就不送你去——”风天逸拿袖子给人擦眼泪。
羽还真湿着长长的睫毛,晶莹着天蓝色的眸子问他“真的?”
这双眼睛终于肯光灿灿、亮晶晶的望着自己了,得意的捏住了包子脸“真的,小哭包。”
羽还真被捏的脸有些红,眨巴了两下大眼睛,悠悠开口道“少爷,不辞而别是我不对,可我不想再呆在风府了,我,我想爷爷奶奶了,想回家——”
“不行,你不能走”风天逸也有些急了,把羽还真抱在怀里“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可以在找别人伺候你啊,我很笨的,吃的又多——”羽还真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啊,厨房里那个春花就挺好的,她可喜欢你了,还总给我好吃的,向我打听你呢!”
“那你咋说的?”风天逸的眉毛跳了跳,手不由攥成了拳头。
“我实话实说的啊,少爷吃饭时什么样,睡觉时什么样,念书时什么样,练武时什么样——”
“你都给她说了?”
“恩,我都吃了人家的点心了。”羽还真一脸的理所当然。
“你还吃了我的点心呢!怎么不知道替我保密?”风天逸气急败坏的瞪他。
“啊?那些是秘密吗?”
“没错!”
“哦,那我以后不跟别人说了。”羽还真知错善改的点头,心里有点小落寞,春花的花生、瓜子、小点心还是很好吃哒,哎……
“你叹什么气啊?”风天逸怒目着拆穿他。
“没,没什么”吃货真明显有些底气不足,“那,那你看,人我也给你找好了,我就先走了”
羽还真以为风天逸春花挺满意的,扒开风天逸的手臂想走人。
“不行,你不能走……”风天逸又把人给拽了回来。
“本少爷,我给你长工钱,双倍,你留下!”风少爷法则一,威逼不行就利诱。
双倍这个词,让穷人家的真真有点动心,又一想风天逸之前做的事儿,还是咬牙拒绝了“我,我不想要,你,欺负人——”
诶呦,小家伙还挺记仇。风天逸抬眼向四周扫了扫,还好,没人,脸,暂时,不要了。
“那啥,之前是我不对,我可能是从马上掉下来,摔了头,有时候脑子有些不清楚,头晕,迷糊,而且,你还拿鞭子抽我来着,我的病好像更严重了,那样对你,我真不是有意的”
“真的?”羽还真将信将疑。
风天逸忙点头,忽然一个重心不稳就靠在了羽还真身上“哎呦,不行了,我头疼,”边说边边在人脸颊旁不要脸的乱蹭,恩,又香又软,装病的福利。
羽还真信以为真,忙撑住风天逸,给他号脉,又翻看他的眼睑口舌,“没事啊,就是有些实火过剩。”
“你行不行啊,是不是不想管我了,医者父母心,都白说了,我这么难受,你却要舍我而去,我要有什么三长两短——”风天逸心虚的开始东拉西扯。
“你别胡说!人怎么能轻言生死!”羽还真心肠最软被他说得有些难受。
“那你跟我回去!”风天逸趁热打铁。
“可能真的是我医术不精,要不,你再找其他大夫看看”羽还真还是担心风天逸的身体。
“你,”风天逸气的病也装不下去了,决定使出杀手锏“你是我媳妇儿,嫁给我的人,泼给我的水,收不回去了,必须嫁少爷随少爷!”
“你说什么呐!你娘说了,咱俩没拜堂,亲事不作数的”羽还真一听他都扯到婚事上了,也有些急了。
“不作数?你家收了我家好几十抬聘礼,全屯子都知道咱俩成亲的事了,你不承认?”
“我——我是被逼的”羽还真瞪大了眼睛。
“我难道不是啊?”风少爷平时装逼装惯了,这一刻明显在气势上碾压羽还真“还不算数,被你们这么一整,我的大好的姻缘都没了,你走了,我就是二婚了,哪还有好姑娘肯嫁我?我以后就得独守空房了——”
“不会的,你长得那么好看,就算是二婚,也会有姑娘嫁的”单纯羽还真好心安慰他。
“你什么意思啊?敢情本少爷就靠脸呗?”安慰人也没见过这么单纯不做作的。
“不不不,少爷你人也挺好的,还有本事,能文能武,要是脾气能再好点儿就更好了”羽还真连忙搜肠刮肚的找风天逸的优点。
“那行,本少爷的终身大事就包你身上了。”
“啊?我?”
“没错,你毁了我姻缘,必须陪我!”
羽还真第一次看人无赖的如此理直气壮。不过回头一想,风天逸也确实有些无辜,要是自己当初坚决不嫁他就好了。(你不嫁他,他就死了,还能如此活蹦乱跳的耍流氓?)
“那,你有意中人吗?”羽还真对他刚刚说的自己毁人姻缘的事,还是有点在意的。
“有啊”风天逸看他的目光意味深长。
“啊?那,对不起了,我,我可以跟她解释的”不知为何,听到风天逸有意中人,羽还真心中泛起一丝落寞。
“那还不快跟我回去”风天逸将人一个搂腰横抱到马上,自己也翻身上马,坐于羽还真身后,双手环住羽还真牵住缰绳,两人一马在山路间徐徐而行。
“少爷,等你和你意中人成亲了,我就能回家吗?”
“能啊”到时候和你一起回门。
“少爷,你说的,工钱加倍,还算话吗?”
“算啊”小财迷!“干的好还能涨!”
“真哒?那我一定好好干”羽还真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让少爷早日娶到少奶奶!”
“恩,你可得好好给我干哪!”风天逸掐着羽还真的小下巴邪邪的笑。
“好”真真是真傻真天真。
“咕——”
“咦?什么声音?”风天逸盯着羽还真的肚子轻笑。
“没,没什么啊,哈”
“咕——”
“不对啊,这——”
“是,是蝈蝈——”羽还真红着脸死不承认。
“哦,蝈蝈呀,那我们抓两只再回去吧”风天逸说着就要下马。
“不,别呀,蝈蝈饿啦,都回家啦,咱们也会家吧”羽还真期待地看着他。
风天逸意识到原来被自己喜欢的人期待和依赖是这种的感觉,只为他的一个微笑,就愿意用自己的全部去回应。
“好,咱们回家!”
我哒哒的马蹄声是美丽的约定,你不是过客,而是归人!
07
风天逸终于成功将羽还真骗回了家,看着羽还真在自己准备的食物面前,吃得鼓着腮帮子,笑成眯眯眼的可爱模样,在套路羽还真的道路上一路摔跟头的风少爷搓着下巴决定,鉴于自己喜欢的是个如此天真不做作的奇男子,还是整点实际的吧。
于是,风天逸就开始了看看看,买买买,送送送的暴发户追认模式。
吃的穿的用的,成堆的往羽还真屋里扛。
羽还真疑惑的看着自己屋里成山的东西,又看一眼风天逸,后者得意地微微一笑,羽还真眨巴了两下眼睛,恍然大悟道:“少爷,你——,我救你,不是为了这些,是身为医者救死扶伤的职责所在。还有,你这是铺张浪费,不好……”
“谁是要——,”风天逸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我就铺张浪费了,怎么的?爱要要,不要扔——”满院的下人都听见了风少爷摔门的巨响。
把风天逸气走后,羽还真也觉得自己的话确实有点过分,毕竟人家是好心送东西,于是决定,第二天就去找风天逸道歉。谁知羽还真到了风天逸跟前,又是道歉又是赔礼,风天逸就是不愿意搭理他,而且他还发现平日里十来样的早点今天却只有包子和玉米粥,包子还是全素的,粥也是稀得很。他知道,这风天逸是真生气了。
他拉拉风天逸的衣袖,“少爷,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风天逸转过脸去,不看他“哼---”
“其实,你送我那么多东西,我,我是怕我没有什么回礼给你---”羽还真红着脸咬唇道。
“回礼”两个字在风天逸耳畔回荡,马上就势抓起羽还真的手,握在掌心,嘴角浮起若隐若现的笑意“没有就先欠着吧……”
羽还真被他握着手,脸色更红“我,我有回礼的——”
“嗯?”风天逸眼中闪着惊喜。
羽还真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编的栩栩如生的翠绿色草蚱蜢。
被风天逸一把抢过,如宝贝一般端详着这个小玩意儿,眼角的笑意更浓,“你编的?”
“恩”羽还真不好意的点点头。
“谁教你的?”
“奶奶”
“还给谁编过?”
“额,奶奶,爷爷,姐姐,娘亲——”
“这么多人?”风天逸皱眉道。
“恩,都是对我最好的人。”羽还真脸上露出微笑。
他的笑容让风天逸觉得既温暖又熨帖,风天逸就着他弯着的嘴角,捏了一下脸颊“就这个不够,其他的,还是先欠着--”
“哦--”羽还真也觉着自己回礼有点寒酸,乖乖点头。
“走,今天带你出去转转——”
风天逸先把羽还真带到了自家的牧场,满眼膘肥体壮的骡马牛羊,风天逸一个呼哨,一匹墨色的骏马,直奔到二人面前,羽还真认得它,那天风天逸就是骑着这匹马找到的自己,最后自己也是跟风天逸一起骑着它回的风家。
风天逸爱惜的牵过那匹马,“这是追风,跟了我十年了,--”
“你好,追风--”羽还真笑着跟它打招呼。也犹豫着伸出手去,想要摸一下它,又担心它认生拒绝。
风天逸抓住他想要缩回的手,两手相叠,落于追风乌亮齐整的马鬃。
“除了我,你是追风唯一带过的人,还有,清风--”
“清风?”
“我曾经养过的一只鹰,和追风一起——”风天逸放开羽还真的手,轻柔的抚摸着追风的马首。
追风亦似有感应一般,回蹭着主人的手掌。
“可我从没有看到——”羽还真疑惑着看他。
“它,走了——”
片刻的沉默过后,风天逸翻身上马,也单手将人揽上马背,然后牢牢的将人搂在怀里。
羽还真不敢挣扎,这是他第二次骑马,双脚离地悬空的他,还是有点儿怕,他也不想挣扎,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风天逸,他一直以为,风天逸是狂傲的,是霸道的,甚至是恣意任性的,此时的风天逸却是伤感、落寞的。
追风带着他们在林海旷野中奔蹄飞驰,羽还真的眼前几乎闪过这样一个场景,策马扬鞭的俊逸少年潇洒奔腾,头顶青天之上盘桓着一只雄健的鹰隼,似护卫,又守候。
也许人真的只有在失去后,才能学会珍惜。
羽还真隐约听见风里的声音“别走——”
风天逸听见了风里的回答“好——”
08
追风停在了一片,是一眼望不到边的一片——玉米地里。
即将丰收的一人高的玉米秧,黄绿相间,迎风而立。
羽还真回头看去,身后的风天逸果然已经恢复了往日里唯我独尊,日天日地的本性“这地,都是我家的——”
羽还真撇撇嘴,心想,原来是来炫富的。枉自己刚刚还傻乎乎地——
刚被风天逸抱下马,小家伙就气呼呼的走进了玉米地里,连风天逸那句“还怕养不起你——”都没听到。
这人怎么这样,你土豪,可我不想跟你做朋友了。
风天逸一看人闪进玉米地不见了,赶忙也扎了进去,焦急寻找,终于在一棵特大号的玉米旁找到了呆立的羽还真。
风天逸的训斥还没说出口,就听见羽还真盯着那玉米,吞了吞口水道“我还是跟你做朋友吧”说着就要上手。
风天逸忙拽住他,“那还没熟呢,不能摘——”
“就是青玉米才好吃呀!”羽还真还是盯着玉米,不看他往上凑。
这个见食忘夫的小吃货,气死风天逸了。
“不许摘,玉米,我的!!”好不容易把那句“你,也是我的”咬牙忍住了没说。
“哦,对不起啊,少爷,我一时饿了,就忘了。”羽还真红着脸道。
“饿啦?”
“恩,早上得到包子没有肉”所以平时能吃十个肉包子的他只吃了五个,凑了个半饱,现在已经临近中午,他早就饿了。
“呦,你肚子里的蝈蝈又叫了”风天逸眉毛扬起,戏谑道。
“我,我请你吃烤玉米,你,你出玉米,当做第二份回礼,行吗?”羽还真摸着肚子小声说。
风天逸假装不看羽还真期待的模样,抿了下嘴角,才说“行吧”
“谢谢,少爷”羽还真雀跃的像一只小松鼠。
掰玉米,捡树枝,生火,烤制,几乎全是羽还真一个人做的……风天逸却只是在一旁,嘴角含笑,好整以暇的看着……
直到第一颗玉米烤好的玉米,被羽还真递到他的手上。
你吃吧,我不饿。风天逸把玉米推了回去。
哦,好。羽还真立马乐呵呵地吃了起来。
笨蛋,也不知道,再谦让一下,这也太单纯不做作了,不过算了,看在你的吃相还算可爱的份上。
真有那么好吃吗?
恩恩恩,阔好次惹——羽还真吃的头也不抬,吃完了玉米,还不停的啃着剩下的玉米棒。
喂,别啃了,再烤一颗好了。风天逸实在看不下去了。
不行的,少爷,羽还真的表情十分严肃,即使是一颗玉米粒,它也是很努力才长成的,经过了农者的辛勤劳作,又被风吹日晒,还有害虫咬,才能变成我们宝贵的粮食,爷爷说过,对于每一粒收获的粮食,我们都要给予敬意和珍惜。
虽然,你家是地主,但也要好好爱惜粮食,要不然就会被老天爷惩罚饿肚子的……
呵,羽还真恐怕还不知道,他风家的一等的良田少说就有一万亩,再算上他家的二三等田地,还有别省的山地……每年收的粮食就算是十辈子恐怕都吃不完,还饿肚子——突然风天逸像是想到了什么。“你,被饿过肚子?”
羽还真不由抓紧了手里的玉米棒,轻轻点头“恩,年成不好时——”
“你不是雪家——”
羽还真打断他,头垂的更低,“我姓羽,和雪家,没有关系”
风天逸立即心中了然,是呀,倘若真是被疼爱的孩子,又怎会舍得给人冲喜呢。雪家,果然,无情无义。
羽还真好似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嘴角扯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不怪他们,算命先生说过,我,我命不好,会克……,我娘亲就……”
羽还真不敢看他,这是他第一次和别人,说自己的身世。
早就告诉过自己,无论命运如何,都不是自己的错,要为了娘亲,爷爷奶奶,好好活着,向所有人证明,我不会伤害别人,我也能去救人,给别人带来幸福和希望,什么也不说,默默的,可为什么要说给他听呢?明明对任何人,都说不出口的,或许是看到了他眼里的心疼与温暖,别那样看着我呀,你再这样看我,我,可能就要哭了。我真的不想,让人觉得,我的出生与存在,很可怜……
“并不可怜,我的还真,而是可敬,可爱的”
我果然还是在他的怀抱里,哭了。
“少爷——”
“叫天逸。”他的声音好像也有些涩意。
“天逸。”
“好乖”他轻柔的抚摸我脑后的头发,如家人那样“别怕,你的命很好——”
“恩”我相信,因为,它让我遇到了你。
08
这是风天逸第一次带羽还真见自己的朋友们,羽还真有点紧张,出门时磨磨蹭蹭,新衣服和新鞋子都好像不太合适,穿在身上的感觉说不出的别扭。
[少爷,我,我还是不去了,府里还有好些活要干…]
风天逸一把把想溜的小奶狗拽回怀里,口气十分霸道而狡黠。
[今天带你下馆子,不去的话,晚饭可就剩米粥--]
[我喝米粥也可--]羽还真才偷瞟了风天逸一眼,后面的话就被他杀人的目光吓得咽了回去,他只能脸红红地说实话,[我,我很能吃的,少爷,真的没问题吗?]
风天逸的嘴角不由的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原来这小傻子是怕吃得多,给自己丢脸,才--怎么蠢得这么--可爱啊!
捏捏脸,嗯,好像又胖了点[能吃是福,他们是我的朋友,也会是你的!]
羽还真的手被他家少爷牢牢的牵住,既盼望又忐忑地来到当地最大的酒楼--醉仙楼。
刚一到酒楼,跑堂的小二就满脸堆笑地殷勤招呼风天逸,[风少爷,您来了,其他少爷已经在雅云阁里等候多时了]小二机敏地打量了一眼羽还真,觉得眼生得很,以为是风府新进的小仆,看人长得白白净净,年纪应该只有十五六岁,样貌倒是十分地俊秀可爱,便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看什么看,还不进去伺候!]风天逸将羽还真拉到身后,眼刀冷冷射向店小二,吓得小二抖了两抖,缩着脖子陪笑应是。
[陛下!]
[陛下!]
[陛下~你终于回来了]
[陛下~你要是有事,我就让那姓白的陪葬!]
[没错,让他全家陪葬!]
四位神韵风度各异的男子一一同风天逸打招呼,羽还真被他们这“特别”的称呼,搞得有点想笑,看到风天逸有点微红的脸,又强忍住了。
当自己是皇帝吗?
他的少爷,真的是,很孩子气呢!
[阿嗯!大家都是兄弟,以后,还是叫名字,月云奇、向从灵、杜若飞、雨瞳木~]风天逸为羽还真一一介绍。
最会察言观色的向从灵朝羽还真那边看了一眼,[陛下,这位是~]
[我是少爷的跟班]羽还真浅笑着回答。
气得风天逸眼底喷火,口气不善地咬牙道[没错,就是本少
的--跟班]
一辈子,别想跑!
[哦,陛下,快坐下跟我们说说,这些日子,你是怎么怎么神奇地气死回生的?]
平时最爱八卦的杜若飞,两眼放光地靠近风天逸。
[对对,赶快讲讲,是不是你那冲喜小媳妇儿真有奇效,要是管用,我也去买一个,最近我这运气真是有点背~]
情场失意,赌场也失意的雨瞳木正在到处求神拜佛,脖子上的各种护身符、玉牌、珠串一动就哗啦啦的响。
[滚~]风天逸怒喝过去,暗瞥一眼羽还真,发现这小吃货,已经干掉一只鸡大腿,小爪子正伸向了另一只。
好像根本就没注意听他们讲话。
真不把本少爷放在眼里!
[哼,那自然是本少爷福大命大]风少爷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傲然无比。
[跟别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羽还真听到这话,愣了愣,又继续和鸡腿斗争。
[那,那你那小媳妇儿--]几个人彼此相互看了看,一齐望向风天逸。
[什么媳妇儿?本少爷没媳妇儿~只有兄弟,干~]
风天逸扫一眼正在专心致志啃蹄髈的羽还真,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几个人也陪笑着饮尽了杯中酒。
[小吃货,你叫什么呀?]月云奇看他吃像可爱,逗弄着道。
[羽还真]羽还真咽了嘴里的肉,饮了口茶道。
[哦,真真啊!]月云奇眼里的笑意更深,心道着小吃货真可爱,丝毫没注意到背后风天逸那吃人的眼神。
[对了,陛下,你在家养病这些日子,听说,那易家的茯苓小姐,已经和白庭君那家伙定了亲,不过,你放心,实在不行等他们成亲时候,咱们哥几个,给你抢亲去~]雨瞳木看着面色有些不善的风天逸,以为他也和自己一样为情所伤。
[对,陛下你放心,咱们一定帮你把大嫂夺回来!]“箐英五少”中最讲义气的杜若飞也拍着胸脯跟风天逸保证。
[啪]羽还真手里吃了一半的蹄髈掉了。
他突然觉得这蹄髈有点腻人。
[呀,没事,没事儿,这还有螃蟹呢!]向从灵也觉得风天逸带来的这小孩有点可爱,一副好哥哥的模样,给人往碗碟送了一只大螃蟹。
雨瞳木看一眼盯着螃蟹呆呆地不动的羽还真,身为水产少东家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哈哈,不会吃吧?小家伙,我告诉你呀,这叫螃蟹~]
风天逸把雨瞳木伸过来的肉手一掀,将人往自己怀里一捞,眼神有点焦急,[别听他们瞎说,我,我跟那个易茯苓没关系,就是之前开过几回玩笑~]
箐英四少集体懵逼脸:这,这什么情况???
不是说好的是小跟班吗?陛下,你这是要闹哪样?
[羽还真?]向从灵沉思着这个名字。倏地眼中一亮。[你,你是飞霜的~]
月云奇好像经他提点也有些开窍,目光在风天逸和羽还真之间逡巡[雪飞霜的?那,不就是陛下的~]
[原来是小嫂子啊!]雨瞳木尴尬的目光冲风天逸滑去,羽还真脸腾得一下红了,被风天逸一个飞眉怼得缩了缩脑袋,佯装作喝酒。
[我,我们刚刚都是胡说八道的,陛下,对那个易茯苓一点意思都没有,真的,比珍珠还真~]杜若飞干笑着越描越黑。
羽还真依旧低着头不说话,饭也不吃了,眨巴了几下眼睛,挣开风天逸的手,退离开座位[你们别误会,我真的是少爷的跟班,没别的,我,我要回去了]
小家伙想跑,却被风天逸抓住手腕逃不脱。
眼睛红红地,像个被欺负的小兔子,看得风天逸都有些心疼了,可就是不想放开他,他也放不开他。
[都是哥几个的错,嫂,还真,你别生气,我自罚三杯]
杜若飞一杯一杯喝的又快又凶。
[我也自罚三杯]
[我也自罚~]
[我也喝~十倍,小嫂子,你就别生气了]
[要不我也喝十杯]风天逸靠近他微笑,手已经环上了人的腰。
[不~对身体不好]羽还真坐回了他身旁。
接着就开始更加“凶猛”的被加菜,却不敢劝酒,只是雨瞳木不停地催促掌柜地上好茶,最贵的茶;月云奇说要和女儿红,十八年的,风天逸请,十坛,算是补喜酒;雨瞳木不停地替风天逸吹嘘文治武功,惊才绝艳,把人要夸上天;向从灵给他解释易茯苓只是风天逸怼白庭君的一个借口,并非出自真心,请他不要介意。
风天逸什么也没说,就是安静而细心的为他剥虾壳,挑鱼刺。
[我说过了,他们是朋友]
风天逸在他耳边温和笑。
羽还真嘴角弯起。
[和我一样,都是小霸王]
羽还真笑着摇了摇头,顿了下,又轻轻点了点。
风天逸看到了他眼中的明月[嗯,小霸王!]
会为朋友拼命,会喜欢朋友的朋友的人,“坏”一些,又有有什么不好呢?
09
自那日风天逸带了羽还真认识了自己的“狐朋狗友”们之后,就开始处处以人夫婿自居,对羽还真管天管地,二十四孝老公,入戏得可以,可羽还真这边呢,还是对他不冷不热的,亲近中还带着恭谨,把地主家的傻儿子,气的可以。
小鞭子甩得啪啪作响,宣泄着主人火气过旺、无处安放的热情。
于是,抖s之魂觉醒的风少爷,带着小怪兽般的表情,在就酒桌上开始无差别伤害。
陛下~雨瞳木在喝的已经找不到北的时候,终于敢于问出心中所想。你,是不是,被嫂子踹下炕,呃~
雨瞳木,你他妈往哪倒呢,杜若飞醉红着脸,使劲儿地推着压在他肩膀上的雨瞳木,然后对风天逸摇晃着傻笑,陛、陛下,我,告诉你,这,媳妇啊,不能惯,踹下炕,怕什么,就是上~啊~
上字还没说完,就被雨瞳木压倒在了地上,艰难地呼唤,救~
风天逸和其他两人则视而不见地背过头去,画面太美,端起酒杯,庆祝般的走一个呗。
陛下,若飞,话糙理不糙,我同意。向从灵把玩着酒杯,嘴角噙着笑意。
好,祝陛下早生贵子!月云奇举着酒杯开怀大喊。
木桶,你他妈,快给我滚开,老子快被你压死了--杜少爷吐了好几口酒之后,意识逐渐清醒,开始垂死挣扎。
奈何,雨小胖,已经去了周公那里。
呜,雨,雨大哥,我错了,您,是我哥,我服了。杜少爷在感觉自己的五脏好像开始移位了,于是秒怂。
被月向二人合力拽出来的杜若飞喘着气在桌子上趴了好一会,在雨小胖脸上蹬出了个深红的鞋印。
妈的,死木桶,从明天起,老子一定要给你减肥!
风天逸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早生贵子,对,不能怂,拜过堂,洞过房,还怕他不认账?
然后,眼神飘过醉的不省人事的某人,嗯,这招不错~
少爷,今天过节吗?羽还真盯着满桌的佳肴,亮着眼睛问风天逸。
嗯。风天逸微微一笑。
什么节啊?羽还真掰着指头思考,清明,端午,中秋,重阳~都不对啊。
成人节。风天逸对他眨下眼睛。
啊?这是什么节?
风天逸嘴角的笑意更深,一生一次的重大节日。
节、日,没毛病,机智如风少爷。
羽还真却没有纠结很久,节日吗?总是好的,有好吃的呀!
那,少爷节日快乐,咱们开吃吧!羽还真说着,小手就伸向了大虾。
不行,风天逸把整盘虾从他面前端起,羽还真抓了个空,嘟着嘴,看向风天逸。
成人节,要喝酒,才能吃东西。风天逸扬了扬手里的白玉杯。喝一杯,吃一口…
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习俗!风天逸说得跟真的一样。
羽还真瞅瞅眼前的食物,咽了咽口水,那,好吧,可我,不太会喝酒。
没事,你不会,我会啊。风天逸把一杯酒递给他,又把那盘大虾摆到他面前。
少爷,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吃你的虾。羽还真口中被塞了个大虾仁。
唔,真好吃,小吃货觉得他家少爷真是个好人,可他到底是不是他的良人,他还不太确定,毕竟,出身、身份什么的,他还是懂一点的,他觉得自己有点喜欢他,又不敢喜欢他,可还是在不停地喜欢他,这真是太可怕了,他的心好像根本不听话…还是吃好吃的吧,今朝能吃今朝醉,是这么说来着吧?
少爷,你也喝啊吃啊。羽还真看风天逸一直伺候他吃喝,十分不好意思,给人碗里夹了个大螃蟹。
啊,好。风天逸也心虚喝了一口。
十杯了,怎么还不倒?风天逸觉得有点吃惊。
二十杯了,脸都不红?风天逸急得有点上头。
三十,已经开始晕的风少爷,也不知道自己数没数对。
四~后来的事,风少爷就不记得了,总之,他还是那个完整的他,他也当然是完整的他,没多没少,没活路啦!
炕塌,风少爷睡得,一个人。
卷着被子,非要跟人挤挤,羽还真眨眨眼,我,我这单人床啊,少爷。
本少爷不管,床我的,你,也我的。你自己说过什么都愿意的…凑表脸的在吧唧吧唧亲得人脸上又湿又红,像颗刚摘的番茄。
羽还真抿紧的唇终于打开,放他火热的舌进来。
嗯,我愿意的,因为是你…
10
在三天后谁坏了一张单人床,十天后又睡晃了一张双人床,正摩挲着下巴准备找工匠打个炕的某色狼就被羽还真连人带枕头扔出了房间。
扒着门缝,甜言蜜语说了一车的风少爷,只听支呀一声,门开了,正要厚脸堆笑着往里凑,脑门就被两个板栗给砸出了两个大红枣。
风天逸一看要遭,这,这是真生气了,连吃的舍得用来当武器了。
捂着脑门想了想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回味了一下媳妇的白白软软,香香水水~,某处又可耻的要抬头,咂咂嘴,淫荡的眼生瞟到了不远处的两颗板栗。
“咳~,宝贝儿,咱们今天吃蜜烤乳猪,你再不开门儿,我可就自己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风天逸挨窗户边听听了,嗯?没动静?
“我走了啊~”故意踏出几声响,“真走了~”
门果然露出了一条缝,侧身躲在一旁风天逸就见飞出了一把核桃~皮,还有某人的委屈声。“大坏蛋~”
紧接着,风少爷就如风一般地把人搂在了怀里。小家伙红着眼挣扎,风天逸赶紧又亲又摸地给人顺毛“我错了,宝贝儿,不气了啊~烤猪都给你,咱家猪圈都是一个人的~”
小家伙被气笑了,在他凑上的唇边咬出一个月牙儿“你才是猪呢!”
“那我也是你的呀~”风天逸眨着眼睛“妖娆”地电他。
这人怎么这么厚脸皮呀,羽还真红着脸地把眼睛埋进他的肩膀,嘴角弯弯“我才不喜欢猪呢!”“可猪喜欢你呀!”风天逸又狠“咬”羽还真侧脸了几下,将人一把抱起“等着你去吃它呢!”
还故意哼哼了几声,逗得羽还真在他怀里几乎笑翻。
闹了好一会儿之后,羽还真声音小小的嗫嚅。“你,放我下来,我,我自己走~”小家伙脸红得更好看了,看得风天逸呼出的气息有些灼热。“呦呦,宝贝儿可以啊,那今晚可要加倍~”
“你~”羽还真恨不得踢他,稍一用力牵动了身后某处,又酸又疼,让他不禁红了眼眶瞪着罪魁祸首。
风天逸心虚地抱住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大腿上,“宝贝乖啊,还疼吗?”
“疼!”
“那下次,少做两次好了,就做三~”
“一次也不行!!”
“一次当然不行!”
“你,还要不要脸了!”
“不要!我要你~”
眼看羽还真就要炸毛,风天逸赶紧给小家伙嘴里塞了一大块金灿灿的外酥里嫩的烤乳猪。
羽还真眼睛弯起,伸手又爪了两块,嘴巴塞得满满得,像只小仓鼠,吃得那叫一个欢实。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风天逸笑用汤匙舀了一勺手边的鲜虾粥,吹凉了递到羽还真嘴边。
“奥~”小家伙这次很给面子地一口就吞掉了,给了他一个大大笑脸“还要~”
风天逸突然有种“当了爹”的错觉,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了羽还真的微凸的小腹,才要伸手摸一摸,嘴里就被塞了一大块烤乳猪,“你也吃啊~”
风天逸还没来得及嚼完嘴里的肉,就又被灌了一大勺粥,从没这么“暴吃”过的风少爷,被食物塞得有点喘不上气,想了想,熊孩子,还是晚点要吧,一个孩他娘,就够他受的了~
吃了半头猪喝了一海碗粥才抬头的羽还真,擦擦油亮的嘴巴,餮足地赖在风天逸怀里,脑袋不知被什么咯到了,“呀~”了一声。
“怎么了?”风天逸看他揉着脑袋,不明所以。
羽还真立即伸手扒他的衣襟,风天逸惊喜着小东西的热情,正想自己要不要反客为主。就看见羽还真摸出了一张烫金的请柬,徐徐展开。
“白庭君,易茯苓?”好像有点耳熟。
风天逸一看那请柬,就气不打一处来,按说,他是地主家的少爷,他家是商贾家的独子,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谁让两家是世交,二人又年龄相仿,性格迥异呢!想他是高贵威严独领风骚的风少爷,最是瞧不上白庭君那假仁假义、道貌岸然的虚伪样,除了对易茯苓之外,俩人就从没有目标一致过。不过,风天逸当时就是想看白庭君求而不得,然后自己抱得美人归的吐血样,才不计后果地追人的,哪知道,给那伪君子给逼急了,嚷嚷着要跟自己赛马,结果一个马失前蹄,还好自己大难不死,必有艳福,遇上了小笨蛋……最近为着追媳妇儿,还没得空找他报仇,这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羽还真看到风天逸几乎咬着牙要将手里的请柬捏烂,怕他伤到手,赶快将请柬夺过来,又替他搓了搓红红的手心,问他怎么了,为什么生气。
风天逸把他和白庭君从小到大的过节一一跟他说了,羽还真饶有兴味地听他完全以第一人称的方式高富帅的自己如何打压矮丑挫白庭君的事迹神吹完,歪着小脑袋沉思了一下,“那白庭君那么坏啊?”
坏透了,就因为他,你差点就见不到你相公我了!
这话羽还真觉得有点不对,“好像也是因为他,我才见到你的吧?”
额,风天逸一时竟想不到话来反驳。“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那新娘呢?”
“她啊——”风天逸想着如何跟他形容那个暴力女。
羽还真就哦了一声,说自己想起来了,她就是风天逸之前拼命追的那个女孩,而后委屈到不行地汪着大眼睛问他,是不是因为人家要成亲了,他才那么生气。
“你要是真喜欢人家,我,我不耽误你~”羽还真憋住泪,挣扎着要从他腿上起来。
风天逸赶紧把人圈住,又怕他难受不敢抱太紧,又亲又抱,并再三强调自己当时就是为了争强好胜,根本没动真情,自己心里只爱羽还真一个,然后又说易茯苓就是个母夜叉,谁娶谁倒霉,和白庭君绝配……
那你生什么气?羽还真窝在他怀里,嘟着嘴问。
生气他俩是王八看绿豆啊!
人家两情相悦,你都看不惯,还说不是吃醋?羽还真又开始挣扎。我看坏人是你!
不是那么回事儿,风天逸好容易摁住了羽还真,抱着人装可怜,宝贝儿,爷的命差点折那小子手里,讨回点利息不过分吧?
羽还真也回想起那时风天逸病入膏肓的模样,有点心疼他,犹豫了一下说,那你想做什么。
风天逸亲吻了一下他软软地嘴唇,笑得妖艳无边,爷要送他一份大礼。
乡村套路深11
白家也是屯子里的豪门大户,宾客很多,羽还真第一次参加这么盛大的婚宴,(上次被结婚不算)觉着处处都新奇好玩,和那些爱凑热闹的小孩儿似的。风天逸拉着他的手说,一会有好戏看,他却觉得在风天逸身边总是有人来往寒暄,有点烦,于是趁风天逸一个不注意,就跑去和院里的小朋友们玩包剪锤去了,三局一轮,输家给赢家一块糖果。
风天逸看羽还真手里抓着糖果,正玩得不亦乐乎,不禁感叹他家宝宝的无邪童心,甘愿永远守护他纯真的笑容。
媒婆“夫妻对拜”的喊声响过耳畔,风天逸堪堪回神,好戏开始了。
果然,一声呐喊响彻喜堂:不能拜堂——
接着就见一个五大三粗,粗犷无比的中年妇人,带着一连串和他一样穿得破破烂烂的高矮不齐小萝卜头,一上来就紧紧抱住新郎哭喊:“你这个没良心的,抛下我们孤儿寡母,要娶这个狐狸精”鼻涕眼泪被蹭得满身的白庭君一脸懵逼:你,你谁呀?
那妇人停了一下,嚎得更加山崩地裂了:啊,孩子们,快叫爹,你爹他太缺德了,居然为了娶小老婆,抛弃妻子,真是禽兽不如~
一群小萝卜头把白庭君团团围住,抱着大腿就喊爹~
我不是~白庭君也急得快哭了。
易茯苓已经气得掀下了红盖头,面色通红,大大的杏眼瞪着他,白庭君,你,你给我解释清楚!!!
白庭君的母亲——白雪虽是纵横商场数十年的女掌柜,可这突如其来的“家丑”也让她足以头晕目眩:庭君,你,快把这些人给我弄走~
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优良传统,周围的宾客更是不愿错过这一出乡村白世美的大戏,纷纷看得兴趣盎然。
风天逸更是决定回去给雨瞳木加十个鸡腿,这人找的可以啊,他只说找一个妇人来编排白庭君喜新厌旧,没想到竟然是个寻亲团。
演得还真像那么回事,风天逸含笑着跟给向从灵耳语。
木桶说,好像是早年唱过二人转。向从灵艰难地憋住笑。
啧啧,没想到平时一本正经满口仁义道德白家公子竟然是这种人,风天逸实在是忍不住了,强行给自己加戏。这个千载难逢的狠踩白庭君的机会,他怎能错过。
“就是,太不是人了,人渣,禽兽~”周围的大娘大妈大婶大姐们,已经开始了同情心泛滥了,正义感爆棚的怒刷存在感了“那新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勾引有妇之夫,狐狸精!”“嗯嗯,没错,没错……”
风天逸一抖折扇,长身玉立,面如春风,笑若桃李。“我看,要不这样吧,男人三妻四妾,古已有之,白公子,今日嘛,就全当纳妾……”
风天逸转过身笑对着易茯苓。“这样的话,也好给,那个,嫂夫人和侄儿们一个交代,白公子,也可娇妻美妾,福禄双全。大家看如何啊?”
“嗯嗯,应该,应该”向从灵赶紧帮腔,四周也纷纷点头。
“风少爷这个办法好。”一旁的媒婆也随声附和,拼命乞求婚礼顺利,好保住自己那份丰厚的喜钱。
“你,风天逸,这,是不是你搞得鬼?”白庭君脱下全力挣开那高大妇人和一众孩童,抓住了风天逸的衣襟。
“白公子,你可不要含血喷人,冤枉在下~”风天逸扯开白庭君的手,带着挑衅地笑容,眯了眯眼睛。
“风天逸,就是你~”易茯苓也气急,直指风天逸,怒道:“你恨我选庭君哥哥,不选你,才故意带人来捣乱,给我庭君哥哥泼脏水,这个丑八怪和那些小孩儿肯定是你的人~”
说着就指着风天逸跟那边的孩子道,“别哭了,他才是你们爹呢!!!”
果然是脸皮厚如墙的易茯苓,可这锅,你们夫妻俩今天背定了。风天逸嗤笑一声,“哼,笑话,本少爷早已成亲,心中只有我夫人一人,你要给你那渣夫洗白,也不能陷害风某,还请在坐的诸位评评理~”
白氏夫妻简直气结,从未见过如此颠倒黑白厚然无耻之徒。
“我家少爷平素虽然有些霸道,可也从未做过哪些个欺男霸女之事。”同来的风家老管家风忠两眼通红,愤愤不平。“少爷同我家老爷一般宅心仁厚,当年灾荒,是我家少爷做主免得大家地租,还开仓放粮赈灾,大家可是都忘了?”
“对对~”“是是”
“风少爷是好人”
“唔唔,大善人”
风天逸讪讪地轻咳一声,点头见礼,本来是来整白氏夫妇的,一不小心还被大家交口称赞了,哈哈,感觉真不赖,媳妇儿,看见了没,你相公棒不棒?
咦,我媳妇呢?“还真!”
榕树下正数着自己赢的糖果的羽还真,听到自己熟悉的声音,扬起一张大大的笑脸,奔向爱人。
挤过里外三层的人圈,将糖一股脑儿放在风天逸手心“天逸,吃糖~”
风天逸刚要捏捏脸,夸夸人。就看见那一群小萝卜头围在了羽还真的腿边“小哥哥,吃糖~”
“咦,是你们呀?你们也来参加婚宴吗?”羽还真边给他们的小手里放糖,边笑着问。
“你们爹爹呢?”
一个很小的孩子含着糖,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妇人”:“爹爹挣钱呢!”
羽还真仔细辨认了许久才认出那个膀大腰圆的“女人”就是自己那天在雨瞳木家门口遇见的男乞丐。“大叔,你干什么呢?”
那位“妇人”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这,这咋遇见熟人了呢,以后还咋混江湖!!
白庭君闻言立马扯下“她”的假发和衣襟,两个大白梨骨碌碌地滚到地上,被两个小孩子捡起来就啃。
跑~那被拆穿得汉子一声令下,小萝卜头,立马如猴子一般,嗖嗖地扎进人圈,没影了,大汉也趁乱钻进了后堂,白庭君大喊一声,追,呼啦白府几十位家丁仆人,拎着大棒开撵……
风天逸长叹一声,他家的小天真果然是只拖退猪。
场面十分尴尬。易茯苓简直对羽还真感激涕零,一把抓住他的手不放“谢谢这位小兄弟,要不是你,我庭君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叫易茯苓,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
羽还真还没弄明白事情的始末,只是听眼前的女子自我介绍是易茯苓,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她长得很漂亮,且眉宇间有一股英气,且看样子的确个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和风天逸也挺般配的,要不是他~强咽下心里的酸意,他微笑以对。“你好,我叫羽还真,是……”
风天逸狠狠拍掉易茯苓的手,搂紧羽还真“这是我夫人~”
不配!易茯苓揉着自己的手背喊道。
我~羽还真以为他是说自己配不上风天逸,难过地低下头。
“你配不上我们还真弟弟,无耻哈士奇岂能配天仙~”易茯苓怼风天逸从不手软,尤其是在知道刚刚这事肯定是风天逸搞得鬼的前提下,一把扯下胸前的一个白玉锁塞进羽还真手里“这是姐姐给你的见面礼,以后风天逸要是欺负你,就来找苓姐姐,姐姐、姐夫帮你揍他~”
说完得意地瞪一眼风天逸,拉着白庭君继续走婚礼流程去了。
“戏也看了,气也出了,咱也回家吃饭吧~”风天逸环着人要走。
“不管饭吗?”羽还真听村里人说娶媳妇都请喝喜酒的呀。
“他家的饭不好吃,回家相公给你吃好吃的~”风天逸弯着眼睛,捏捏羽还真的小下巴。
“哦,好啊~”小猪一听好吃的,就开开心心地跟着狼走了。
然后,被狼喂饱之后,就被狼叼了,小猪和狼的故事一直在继续,那是一段很俗很套路却很甜的乡村爱情……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