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巴斯特·斯克鲁格斯的歌谣》:一出关于人生的黑色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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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恩兄弟在其新片《巴斯特·斯克鲁格斯的歌谣》中再一次延续了一贯的黑色幽默和暴力美学,这部电影由六个小故事组成,导演采用一种故事人讲述的手法,电影由翻开书籍开幕,到结尾合上最后一页,将六个故事串联起来,观众就像翻开了一本古老的西部故事集,跟随着讲述者进入到各个故事之中,整部影片结束,就好像读完了一本短篇小说集,而这些故事又回味无穷,恰到好处。

六个故事的风格都略有不同,前两个故事《巴斯特·斯克鲁格斯的歌谣》(The Ballad of Buster Scruggs)和《阿尔戈多内斯附近》(Near Algodones)集中体现了科恩兄弟一贯的黑色幽默和荒诞的气质,在第一个故事《巴斯特·斯克鲁格斯的歌谣》(The Ballad of Buster Scruggs)中,巴斯特在酒馆略显身手,一场快节奏的枪战迅速将观众抓到电影中来,到最后在决斗中失手,巴斯特显然没有想到失败竟来的如此之快,而命运从来没有给过任何人准备的时间。第二个故事《阿尔戈多内斯附近》(Near Algodones)更明显的突出了命运的主题,主人公弗朗科从抢劫一家荒郊野岭的银行被抓而被判处死刑,到遇到印第安人而险中逃生,最后却被误认为偷牛贼而被处以死刑,也许从弗朗科踏入那家银行的那一刻,命运就已经做好了安排,而这个故事中最惊艳的一笔,无疑是弗朗科在死刑前看到了处刑台下人群中一位穿着浅蓝色衣装的清秀少女,他尝试着向少女笑了一下,少女也向他回以略带羞赧的微笑,仿佛是命运在朝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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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票》(Meal Ticket)也许是六个故事中最残忍的一个,整个故事都充满了灰暗的色调,老人利用失去四肢的年轻人靠卖艺维生,而当老人有一天发现了一只会算数的鸡比年轻人更有利用价值时,他果断地放弃了年轻人。整个故事里老人与年轻人没有任何交流,但从两人的表情中可以大致推断彼此的关系,当故事最后马车开到山谷时,年轻人也许早已知晓了自己的命运,但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静静地等待命运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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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谷》(All Gold Canyon)的色调与前一个故事大为不同,从阴暗寒冷的冬夜转换成了明丽的谷地,故事也颇为不同,讲述了一个老人来到谷地淘金的故事,经过两次反转,展示出人的自私本性与人类相互掠夺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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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的女子》(The Gal Who Got Rattled)是六个故事中我最喜欢的一个,也是影片中篇幅最长的一个,女主人公爱丽丝与其兄长还有一条名叫“皮尔斯总统”的狗一同跟随车队前往俄勒冈,其兄长却因霍乱死在了马车上,孤身一人而又身无分文的爱丽丝不得不向车队领队阿瑟先生和纳普先生寻求帮助,而她却不知道命运已经悄然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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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体》(The Mortal Remains)最后一个故事在我看来更像是一个关于死亡的寓言,整个故事在一辆飞驰的马车中展开,天色由明到暗,马车中的人们交谈着,而他们的目的地正是通往另一个世界。每个人都走在这条路上,无一人可以幸免。在死神眼里,世上只有两种人,死人与活人,再无其他。无论是爱情,财富还是名利,在死亡的虚无面前,都不值一提。故事中的小胡子男人对着马车上的其他人诉说着,却更像是对着屏幕前的每一个观众所说。

科恩兄弟的这部影片极其精致,提供了一个又一个寓言,每个人都可以从中窥见自己人生的一隅,给予了观众自由解读的可能性,值得一提的是电影中的音乐也十分有特色,美国民谣从开头一直贯彻始终,从科恩兄弟另一部作品《醉乡民谣》中也可以看出其对民谣的喜爱。而本片中的歌谣都出现得恰到好处,颇具“互文性”,给人以暗示与象征,与故事融为一体,极其出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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