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举国同庆宝宝节,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从宝宝过来的,所以这个节日引起了我们所有人的共鸣。
本应该写写童年的天真无暇、童年的无忧无虑、童年的随心所欲,只是,今天的话题,却有些沉重。
我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J同学,在今天向我敞开心扉,诉说了28年来她只字未提过的童年的心路历程。她说,有一个字眼,像魔鬼一般,在本该无忧无虑的童年,缠绕了她很久很久,那就是——想死。
我惊愕。
J同学,从重点大学毕业,毕业后来到人人艳羡的大都市,出入在鳞次栉比的楼宇之间,拿着不薄的薪水,一名名副其实的白领,是多少女屌丝羡慕的对象。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有着这样一段阴冷的童年。
J和我一样,出生在一个多子女的农村家庭,排在一个爹不疼娘不管的位置——老二,当然,我比她幸运,除了物质上的匮乏,我的成长虽辛苦却一帆风顺,至少从没有想过“想死”这个字眼,而J不一样。
J说,她出生的时候,看到又一个女儿降生,她的母亲眼见着父亲的眼神从期待变成失望,然后一声不吭的走出产房,而母亲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把她推到一边,任凭她的小手在空中寂寞的挥舞,从那一刻,她就感受到一个词叫“多余”。
她的成长历程是心酸的,她说小时候特别害怕犯错,因为只要犯了错,比如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盘子、或者打泼了一瓶洗发水,必然招来母亲一顿痛骂。有一次,在被打骂的过程中,她的衣领都被撕破了,却一声不敢吭,因为吭声只会惹来母亲更大的愤怒。
很多时候,她就躲在楼上的房间里,寻找各种证据来证明自己不是母亲亲生的。也有时候,她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想着要是自己死掉了该多好,她甚至还想了很多死的办法,比如跳到池塘里淹死、喝农药毒死、被车撞死,种种,想到深处她自己都害怕起来。
在这样的生存环境里,她勤奋、敏感、寡言,她的成绩在班里名列前茅却一直拒绝和师生亲近,总是独来独往,和自己的内心作伴。
初中的时候,在情感萌芽的年纪里,她喜欢上班里的一个男孩,用她的话说,那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孩,每时每刻她都忍不住想去看他,但当她的眼神不经意和男孩的眼神相碰的时候,她却特别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她觉得她就像是个丑小鸭,没人疼,没人爱,更不会有男生喜欢她。她把这份爱恋深深的藏在心底,却又经常在半夜被单恋折磨的睡不着觉,她常绝望的想,如果自己死了,男孩会关注到自己吗?
她说,那时候,在她的字典里,觉得似乎死亡是解决所有痛苦的办法,但是“我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去死”,她觉得她的人生不应该如此。
尔后,几度面临辍学,却几度凭着优异的学习成绩得到了校方的帮助,最终,她靠着助学金、奖学金上了重点高中、重点大学,然后顺利毕业、工作。
“想死”的这种念头,直到大学期间才完全脱离她,大学给了她完全不一样的生活,她有能力去勤工俭学,开始开阔起来的视野让她对父母的爱的渴望变得淡薄,而男朋友对她的宠爱也慢慢弥补了从小缺失的关怀。
生活开始正常了起来,她说。现在为人妻、为人母,有时想起童年的那段时光,常让她反思,如何才能让孩子健康的成长。
听完她的故事,我久久没有说话。
和她一起成长的这些年,除了她不爱说话,我从没去探索她沉默的背后的原因。因为,在那个年代的农村,父母打骂子女、父母不表达自己对子女的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像我这种皮厚的,在打骂中也就过来了,我忘了还有如她般敏感的孩子。
我问她,现在还觉得父母不爱她吗?她说,现在倒没这种感觉了,只是小的时候,特别敏感,特别渴望父母的爱。
孩子的视角,和大人终究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