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的绿植枯死了，戈米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上的水壶。
手机震了一下，是楼芒的短信。
——「放假回来了吗？」
戈米思忖片刻，决定还是回复。
——「嗯，前天。」
——「晚上可有空？出来聚一下？」
——「应该可以。」
这是戈米上大学之后第一次放假回家，楼芒算是抽空约见，毕竟高四并没有空闲的时间，这是好容易空出来的不用晚自习的一天。
晚饭之后的时间，像往常一样，戈米来早了，在学校门口等楼芒。接近年底，天气开始转凉了，戈米也只穿了件白色的短袖。
「嘿。等很久了？」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声音，这时候楼芒已经站到了戈米旁边。
「啊？还行。心里默念完一首《长恨歌》，时间差不多。」
「噢，你居然还记得。我还在考试的人，都还不一定记得清呢。」
「随时可能派上用场。我是说，在交谈的时候掉下书袋，显得特别有文化。」
「哈，要不然我们随便逛逛吧。这小城市的，其实来来回回也就那几条路。」楼芒指向了靠海的方向，「那边？」
「既然是随便，那就随意吧。虽然只是几个月没回来，但总觉得变化不少。」
「人么？还是说地方。」
「都有吧。」戈米终于像醒过来，看着楼芒仍旧稚气的表情。明明在复读的煎熬中度过，却始终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两个人走动了起来，在这个城市，虽然小，但走到哪都是灯火通明，看上去哪里都是熠熠生辉，谁懂得哪里有没有什么安静角落藏着黯淡的灵魂。
「说实话，你不担心再考砸吗？」戈米像是开玩笑的口吻，但语气明显放慢了下了。
「不担心。生死都经历过一会了。哈哈，开玩笑而已，只是再怎么担心，总得面对，况且整个过程我都经历过，总要比那些第一次考试的人，心里更有底吧！」
「也是，我怎么会问这么傻的问题。认识你这么久，没见过你不开心的时候。」戈米鼓起两颊上面的肉，眉头皱了半秒，怕被发现，于是赶紧又放松下来。
只是认识很久都没见过楼芒不开心的时候，才更更显得不寻常吧。
两个小时大多都在尬聊中度过。戈米也没有问楼芒关于高四学习上的问题了，只是说了下，如果有问题，还是随时可以找戈米问，用自己残余的一些知识记忆。
「去喝点东西吗？」楼芒双手叉在了胸前，「呲——」地一声吸了口凉气。
「不了吧。你难得才有个休息的晚上，还是回去早点休息，你知道，心态纵使放松了，但身体上的压力是存在的。」戈米这时候特别像个理性的大人，试图劝楼芒回家，好结束这场尴尬的会面。
「哈哈，好吧。那回去，你路上小心。」
「嗯。」最后勉强撑起来的笑容，戈米已经不知道如何对待面前这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