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习习,秋意浓浓,一场场秋雨过后,寒意肆意袭来,大部分的树木抵不住这突来的寒意,树叶凋零,纷纷飘落。每年这个时节,家乡的山野却被“漫山红遍,层林尽染”的红叶和高挂枝头的红柿子包围。秋风乍起,火红的柿子叶随风飘落,红艳艳的柿子明晃晃地挂在枝头。倘若叶片完全凋落,那么柿子树上便只剩下了红灯笼似的柿子,给萧瑟的秋注入一丝活力,增添一抹惊艳。
“ 晓连星影出,晚带日光悬。本因遗采掇,翻自保天年。”唐代诗人刘禹锡的这一首《咏红柿子》,每每吟唱,总能轻易地勾起我肚子里的馋虫,思绪飘远,如打翻了潘多拉的盒子,关于柿子的记忆此起彼伏地涌来。
从小到大,我便对柿子情有独钟。
小时候,父亲从部队转业回到县城参加了工作,把母亲和弟弟也接到了县城;由于母亲一人精力有限,照顾不过来,我自然而然地被留在了老家,用现在的语来说,就是所谓的“留守儿童”。
留守的那几年,我一直跟着姥姥生活。那时,生活拮据,零食水果玩具也只是出现在学前班的课本上。性格内向腼腆的我,一度受到村里的小男孩欺负,我常常哭泣地跑去找姥姥。忙于农活的姥姥,放下手头的活,把我抱在怀里,一遍安慰我一遍像变魔法似的,拿出一个红彤彤熟透的柿子,塞进我手里。
我立马止住了哭声,擦干眼泪,垂涎欲滴地看着手中的柿子。
姥姥慈爱说道,“吃吧,熟透了,很甜的。”
我拿在手里,将薄薄的柿子外衣撕开一个小口,整个柿子皮就揭下来了,然后慢慢地吸允,甜如蜜的软柿子就化在口里甜在了心里,刚刚受到的委屈也一扫而光,心中的乌云也拨开见日。
姥姥看到后,会心地笑道,“明天是霜降,我带你去摘柿子。霜降吃丁柿,一年不会流鼻涕。”
我拍手叫好,期待着明日又可以吃到又大又红的柿子啦。
家乡的小山村盛产柿子,家家户户都有几颗柿子树坐镇家中。霜降是我们这里摘柿子的节令,到那天,大家都会起个大早,去打柿子。
第二天,我屁颠屁颠地跟在姥姥后面,兴奋地扛着竹竿,带着筐子等家伙什去打柿子,姥姥打柿子前往往会在柿子树下撑一大片塑料袋子。 准备就绪后,姥姥拿着竹竿站在树下,用手中的竹竿使劲儿敲打让柿子掉落,柿子扑通扑通都掉在塑料袋子上,树下的我就要负责上前把柿子一颗颗捡起来放进篮子里。
忙活了一早晨,我们满载而归。回家后,我和姥姥把软和点儿的挑出来,当成软柿子新鲜食用。硬的柿子,姥姥加工成柿饼、柿子块、柿条等耐存放的小食品,给我充当小零食。就是这些浓缩着深深祖母情的柿子小零食,让我的留守童年有了幸福的滋味。
后来,父亲也把我接到了县里,彻底告别了留守的生活。生活渐渐好起来,父母总是给我买各种各样的零食水果,但柿子香甜的味道总是留在我脑海深处,久久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