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自己患有抑郁症,至少轻度。如果抑郁跟忧郁、独处、焦虑这些词语挂钩的话。
说来话就长了。
小时候,我属于个子早长的小孩。读小学时,就比同龄的小孩高出半个头甚至一个头。每次操场站队,老师总是安排我站在领头位置。那时不觉得个子高有什么好,觉得是负累,甚至感到羞耻,为了不显得太高,常常故意把肩膀驼下去,低着头走路。(事实上后来疯长到十四五岁就再也没长高了)
其实不光是个头,心理也比同龄人“早熟”一些。课间的十分钟自由活动,我很少参与。常常一个人站在窗前发呆,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漫无目的地发呆。
当时的成绩是很好的,老师喜欢,同学羡慕。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天天挂着一副忧郁的面孔。根本不是什么为赋新词强说愁,就是无厘头的、没有缘由的忧郁,似乎有一种饱尝沧桑人生太苦的意味。
那时超级喜欢朱自清在文章《荷塘月色》里的一句话——热闹是他们的,而我什么都没有。或许它只是作者当时应景的一句唠叨,孰不知已经结结实实砸在我的心坎上。只觉得贴合心意极了,果然是遇上了知音。从此,对朱自清的其他文章也颇有好感。
到如今我也想不明白,小小年纪究竟是怎么了,那么忧郁,莫名其妙的悲观。就连听音乐也一度喜欢伤感的曲调,欢快的也听,但后来留下来的大都是充满惆怅的。现在亦是如此。
偏爱独处。一个人呆上大半天也不觉得寂寞。看书、写字,听音乐,觉得是人生一种享受。常常想着有雨的季节,雨打芭蕉如痴如醉。我坐在窗前,或是窝在靠窗的床上,随手拈来喜欢的书,伴着雨声,何其美妙。
只是这样的想法从来也没有实现,不是读书的时候没下雨,就是下雨的时候不得工夫读书。
那时候很流行一首歌,叫《不想长大》。同学的mp3里时不时唱着“我不想不想长大”,明明是悲伤的语调,同学却一脸笑意盈盈。的确,随着长大,开始由忧郁变得焦虑,也难得有时间独处。
为了迎合这个社会,逼迫自己挤出笑容与现实融合,走在农村与城市的边缘,挣扎在现实与理想之间。都奔三了,还没有立,仰望着诗和远方,怎么办?一脸焦虑。
然而,静下心来想一想:人这一生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怎样的活法才有意义呢?
看到寻常人家过的烟火日子,其乐融融。又想,哦,一家人在一起就是幸福。人,最原始的生活形态就是吃喝拉撒、生老病死、传宗接代,一辈又一辈地繁衍生息。
如此,不免又豁然开朗起来。一扫忧愁,挂着笑意去洗手做羹汤。
没几天,又想到二胎政策下来了,房子太小,住不下两个孩子怎么办?房价又在呼呼地往上涨。得,又抑郁了。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手指甲上长出一道道竖纹,百度一搜,温馨提示身体处于亚健康,请注意休息,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回头想想,这一路走来也不是没有激情澎湃的时候。起码七岁以前都是无忧无虑的,每天吃喝玩乐。跟着小伙伴疯玩,绕着粪坑也能嬉笑着跑上七八圈,直到汗流浃背才停下来。骑着家里的老式自行车绕着屋后的桐树来回转圈,也不觉得无聊。
还有一段时间是刚进公司那会儿,跟着有思想又平易近人的领导,一边学习专业知识,一边提高工作技能,干劲十足。那是最充实和进步最快的两年,脸上的笑容渐渐多了,跟人说起话来也不吝啬,偶尔还会打趣一番。
w先生后来说那段时间我改变了好多,即使没挣到什么钱也是值得的。(那时那么拼,还不是想多挣点钱。)
那是什么时候又抑郁了呢?好像是结婚后吧。有了自己的小家,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了,再也不能靠父母了。进而,压力也大了起来。再加上怀孕生子,身上背负着责任与梦想,想着,这一生就这样了吗?就这样定型了吗?
一度又陷入梦想与现实的漩涡里……
前一阵子乔任梁死亡事件曝光以后,我突然又觉得自己似乎算不得真正的抑郁症患者,充其量算是成长焦虑症。因为我怕疼,绝不可能自杀。
如果一定要算做抑郁,我想我应该算是一个乐观的抑郁症患者,就好比一个积极的悲观主义者。
因为我可以每次抑郁,每次自愈,再次抑郁,再次自愈。
一直在以波浪曲线的形态前进着。也许,正常的人生轨迹本也就是如此吧!
我是余小鱼,认真生活的小女子一枚,前路漫漫,但求落幕无悔。喜欢我,就关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