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我在走,周围是些什麽,看也看不清楚。不知怎么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这里是哪里,也不很清楚;来路,已模糊。
只觉得风,很大,风里的我,飘忽。迷雾漫起,被风裹住,向不知处卷去。
我蓦地想起了,所来的地方,有光,有小屋。不如归去?回过头寻找,但遥远的灯光,在风里,已飘摇,已欲坠。归去?还能归去?
看清了,路旁,有一棵大树,是大树。它有繁茂的枝叶,粗壮的树干,还有紧抓在土里的粗壮的树根。但风,太大了。叶,已在飘零;枝,已在颤抖;干,已在摇动;只有根,还在死命地死命地抓住不放。我想笑,却哭了出来,“大树啊大树,你怎么可能抵得住呢?我们都抵不住啊!”迷雾慢慢隐去了大树。
昏天黑地中,只剩了一个我,风里雾里的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仇视地盯着这雾里的风,风里的雾。
我尽可随风飘去,我将随风飘去,但我将飘忽。我窃喜,因为我将飘忽;我将飘忽在风里风外,飘忽在雾里雾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