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窗外不停的下着,楼下的行人络绎不绝的往返在大街小巷,各种五颜六色的雨伞出现在街面上,似一朵朵的蘑菇花,一会儿开在这儿,一会又出现在那。
张欣怡的心随着一朵朵的蘑菇花远去,又随着一朵朵的蘑菇花又回到了昨天。
“张欣怡,我求你放过我吧?成全我好吗?看在这么多年夫妻的情份上,给我自由吧?”王文军几乎要给张欣怡跪下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这么想离开我?忘了当初对我发下的誓言了。才短短的五年,还没有到七年之痒,你的心就变了?自由?我没给你吗”张欣怡声泪俱下。
“我……想吸一口自由的空气,你的这种爱让我感到窒息。”王文军满脸的迷茫和渴望。
王文军和张欣怡六年前相遇相识,他被她美丽的外貌征服,在几次的追求下,终于结婚了。
可让王文军没想到的是,张欣怡把他看得太紧了,除了上班和上厕所不跟着外,剩下的时间无论自己干啥,她都会在身边,打个电话,发个微信,她都要把手机抢下了看一眼。王文军觉得自己失去了自由,可张欣怡却说,她的自由早已和王文军绑在了一起。自己为了保守住婚姻,自由可以舍弃,她常对王文军说,现在当社会,太危险了。男人一不小心就会劈腿,踩在两条船上。
“既然你这么的想摆脱我,好吧,我给你自由。”张欣怡含着泪和王文军写了份离婚协议,双方各持一份,背着父母,偷偷的离了婚。王文军把楼给了张欣怡,他觉得自己先提出来分手的,有些对不起她。他们结婚这么多年没有儿女,依着王文军早要了,可张欣怡说,她总觉得婚姻没有安全感,怕儿女成了累缀。
“我在没找到住处之前,可不可以暂时住这儿?”王文军是一个私企的员工,跑业务的。
“行,不过我要交上了新男友,你必须马上离开。”张欣怡心里除了气就是恨,真想马上找个男人,领到王文军身边,看看他的表情如何。
“好,就这么定了,也许我会早找到新女友,也会马上离开。”王文军觉得浑身轻松。
“我在主卧室,把你的东西搬走,被褥。还有,妈妈要来,用什么办法回绝,这是你的事,和我无关。”张欣怡今天接到婆婆的电话,说过两天要来家住几天。张欣怡知道婆婆又是为了孩子的事来的。她怕婆婆一来,王文军没地方住了,就又该和自己挤在一个床上了。他们的楼房不大,六十几平,两室一厅。
“好的,我马上和妈联系。”王文军抱起被张欣怡扔到沙发上的被褥,上了另一个小的卧室。
“喂,强子吗?对,对,我自由了,马上,你等我,不见不散。”刚把被褥抱进了侧卧室的王文军,接到了老同学的电话。
“干啥去?这么晚了?”王文军一出卧室,坐在沙发上的张欣怡问了一句。
“我和强子他们约好的,你别去了,全是男的。”说完这句话后,王文军猛然醒悟。“对了,咱俩都离婚了,我去哪还用再告诉你吗?”
“对呀?我管你干嘛?不过必须在十点之前回来,不然明天就搬出去。”张欣怡狠狠的怒视着王文军。
“行。”王文军乐得像只飞出了笼中的小鸟,推开门,蹬蹬蹬一溜烟跑下了楼。
“下雨了,他也没带伞。算了,还操那份心干啥?”看着街面的张欣怡今天休息,她在售楼处工作,平时很忙,不过一周休息一天。
“强子,什么?还喝?是自由了,但也不能天天喝。”刚下班,还没打开车门。王文军又接到了强子的电话。
“啥?介绍个女朋友?这不闲扯呢么?刚刚自由一天。哈哈哈……什么荷尔蒙?算了过几日再说。”王文军一口回绝了老同学的美意,得来不易的自由,他可不想这么早的就结束了。
开着自己的爱车,一辆二手的捷达,雨刷不停的来回转动,路中间花池子里五颜六色的小花,在雨的洗礼下都变得清新。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了的王文军边开车边吹起着口哨,他忽然有种感悟,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愿为自由去,两者皆可抛。他被爱情梱绑了五年的自由,今天终于解放了。
“好香。”车停在了小区门口,今天真好,有了个空的停车位,有时王文军会把车停到离小区很远的地方,现在几乎人人都有车,停车位成了抢手的,花钱买不到,只有凭运气,看来自己是时来运转。
刚进楼道,一股香味直往王文军的鼻子里钻,好像是自己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味。打开门的那一刻,香味正从厨房里的门缝中挤了出来。
“做什么呢?排骨吗?”王文军实在忍不住,口水差点流了出来。
“对呀!为了庆贺,我又一次可以找男人了。做了几个小菜。”张欣怡粉面桃花,脸上挂了一层的汗水,又似梨花带露一样,眼神里有挑逗的光。王文军有点心辕意马,一直盯着她看。
“我……也想吃,咱俩一起庆贺,双方重获自由?”王文军强挺住了狂跳的心。
“想的到挺美,让我想想……”张欣怡一转纤细的腰身,又进了厨房。
“你就这么狠心,让我看着你吃?”坐在张欣怡桌子对面的王文军直咽口水。
“我不是狠心,你是我什么人?这次答应你吃饭,哪天你还会求我陪你睡觉咋办?所以我决不会答应你的任何条件,让你在这住,我都有些后悔。”张欣怡有滋有味的啃着一块块顺顺溜溜的排骨,桌上还有炸的带鱼,一盘羊肉烧葱,还有一大盘子水饺。
“你这是故意馋我的,这几样都是我最爱吃的,好!算你狠,我出去吃去。”王文军有点恼羞成怒,起身推开了门,没有下楼,他在等张欣怡喊他回来。
“去呗!出去吃,这不也是你要的自由吗?”张欣怡津津有味的吃着自己亲手包的芹菜猪肉馅水饺,她还炸了点辣椒油。
“别以为离了你,我王文军会饿死?”在街上走着的王文军没开车,他怕一会儿回来停车位没了。他家不远到处是小餐厅,他平时很少在外面吃,同学聚会多数是在大酒店。
“服务员,红烧排骨,炸带鱼,葱爆羊肉,一盘芹菜肉馅的水饺。”王文军进了一家不大的店铺。一位漂亮的服务员递上了菜单。
“好的,先生,您稍等。”服务员把记好的菜单送上了二楼,下来后给王文军的这个餐桌上放了一小壶茶。当这个姑娘再次看了一眼王文军时,觉得这个文质彬彬的帅哥,好像在哪见过。
“王文军?”忽然她叫出了王文军的名字。
“你?认识我?”刚刚被这位漂亮的服务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王文军,正想低头看菜单,竟听见了一个柔嫩嫩,胆怯怯的声音。
“我山杏,你家没搬走时,前后院的邻居。”女服务员的大眼睛亮亮的多了一层柔情。
“黄山杏?十年不见了,真的是你?”王文军仔细端祥了这个看上去腼腆的女孩。真的还存有十二岁时候的影子,他比她大了五岁,自己家搬进城那年,他十七岁,在上高中。黄山杏刚小学毕业。
“你想起来了?”黄山杏高兴得满脸绯红。
“你啥时候来这干活的?”王文军觉得这家小吃铺自己以前应该来过,不过好像是和张欣怡来的,有一个月之久了。
“我才来的,以前在外地打工了。”黄山杏有点不敢看王文军的眼睛,低下头捏着自己短袖的衣角。
“山杏,菜好了,上菜。”二楼传来一个女人清脆的喊声。
“来了。”黄山杏还是不太大的声音,不过比和王文军说话时的音量高了一倍。
“慢用!”黄山杏把王文军点的菜一盘盘放在他的小餐桌前。又去招呼别的客人了,今天客源稀少,算上王文军才有三个人用餐,那两位,只要了盘水饺。
“谢谢!”王文军看了一眼变得和过去判若两人的黄山杏,只有那双大眼睛和一笑时嘴角边的小酒窝没变。小时候的她,又黄又瘦,脸色非常不好,王文军听妈妈说,黄山杏得过黄胆型肝炎,后来去了几趟医院,治好了。可脸还是蜡黄蜡黄的。直到十岁那年有了好转。看今天,她的脸色白里透红,水嫩光鲜,充满了健康的肤色。而且身体丰满,凹凸分明,一件白色的短袖紧裹着纤细的腰身,下身是一条黑色的八分短裤,合体匀称。
“真是女大十八变,没想到这小干巴,竟变如此水灵。”黄山杏小时候有个外号:“小干巴。”
“这排骨味咋这样?带鱼也不是味,还有这葱爆羊肉,也没张欣怡做得好吃。”王文军吃啥啥不是味,又夹了一个饺子,一咬还有个筋头子,嚼了好久才咽进去。
王文军想叫服务员问问,这咋回事,一想算了,看在老乡的份上,忍了吧。
“欢迎下次光临!”黄山杏目送着王文军出了饭店。
“谢谢!”王文军客气的说了两个字,心说,这是什么饭店,下次多少钱我都不来了。出门后他还看了看招牌。“春去春又回。”
吃得不香不臭的王文军漫步在大街上,此时已灯火阑珊,街道两边的路灯闪着霓虹。行人三个一伙,两个一块的从胡同,各各街口出来,向不远的广场走去。那里唱着小苹果,和民族风的歌曲,一大群,男女老少天天吃完晚饭会来广场跳上两个小时。还有摆地摊的,卖各种服装鞋帽的,各种小电器的,卖书的,五行八色应有尽有。
“你这是上哪去了?”王文军回头看了一下广场的方向,刚转身回家。他没有吃完饭自己溜达的习惯,每次都是张欣怡硬拉着他去,张欣怡爱跳舞。一回头,张欣怡正站在他身后。
“我……吃饭去了!”王文军一看,张欣怡收拾的光彩靓丽,脸上有明显的化过的痕迹,嘴唇也是莹莹润润的。
“切!这才两天,就急着去找人了?没善涂抹。”王文军心里生了一股无明的妒火。
“噢!看来吃得不咋样?脸色不好。”说着话的张欣怡如一阵香风从王文军身边飘了过去。
“你咋知道不好?好着呢!”王文军的声音不高不低,张欣怡正好听见。
“哼!吹吧!”张欣怡头也没回扭动着迷人的腰姿向广场走去。
“我要不去接你,到楼道吓死你。”王文军小声嘟囔着自顾自的走了。
“这个娘们咋还不回来?是不是和谁约会去了?”躺在床上和强子上网扯了一会,又斗了会地主。一个小时过去了,王文军也没听见张欣怡回来开门的声音。
又过了两个小时,王文军困得眼皮发硬,可这张欣怡还没回来。
“肯定和那个男人鬼混去了。”王文军心里一阵发酸,又一想,既然婚都离了,还是自己提出来的,也不能怪她移情别恋。可自己明明已厌倦了被她束缚的日子,才自由了两天,为啥会为她牵肠挂肚,唉!真是没用,看来还是住在一起的原因,不行,明天赶紧找房子去,离开这。想了许多的王文军翻了一百个身,终于睡着了。
“雅丽,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过份。”躺在闺蜜王雅丽的床上,张欣怡有些不安,从结婚到现在,她第一次在外过夜。
“你真傻,他都逼你离婚了,你还舍不下他?”王雅丽今天老公出差了,要五六天回来。她两天前接到张欣怡的微信,哭着说王文军说什么都要离婚。自己没办法,不想看到他痛苦的表情,和他协议离婚了。
当时听了这些,没把王雅丽气死,破口大骂王文军不是人,让张欣怡不要伤心,哪天自己去找王文军,非把他的脸挠开花了不可。张欣怡一听赶紧说,千万别这样对王文军,自己对他的爱丝亳没变,将来他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的。她还返省了自己,是平时对他管得太紧,对他的一切干涉的太多,总想把他放在自己的掌心中,以为这就是爱。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等等一些的话。王雅丽当然知道张欣怡是个对爱情专一的人,不可能轻易放下自己的初恋爱人的。她就和张欣怡商量,趁老公出差不在家的这段日子,让张欣怡在自己家住几天,看看王文军的反应,想知道张欣怡在他心中还有没有份量。
一晃三天过去了,王文军下班后四处找房子,他还拜托好朋友强子也留意一下,最好是在单位附近,或离现在住处不太远的小区边,因自己的这栋婚房就是在单位旁边买的。
“喂!强子,真的,好的,好的,我马上去。”正在车上四处寻找房子的王文军接到了徐志强的电话,告诉他,他楼上有一户人家出租房屋,一室一厅,四十八平,月租要八百,如嫌贵可面议,刚刚贴出来的出租的单子。
“天肋我也,终于有了住处,眼不见心不烦。”王文军感觉轻松了许多,三天来自己有点魂不守舍的心里空落落的,张欣怡三天三宿没回家。王文军几次想打电话问个究竟,可还是忍了下来。自己嫌她干涉自己太多而先提出的离婚,为什么反而自己又在时刻的想知道她现在的一切。难不成自己想要得自由就是让自己反过来去束缚她?不行,既然她给了我自己,我也要给她自由。此时离了婚的王文军得到了他想要的自由,却多了个病,失眠症,这几天几乎天天失眠到半夜,以前只要头挨上枕头,搂张欣怡纤细的腰,脸贴在她的脸上,他就会酣然入睡,一觉睡到张欣怡叫他起床吃饭。
“你疯够了吧?今晚回来,我有话和你说。”王文军看妥了房子,交了定金。虽然楼层高点,自己年轻,六楼还是可以的。
“什么事?”张欣怡心如煎熬的等了三天,终于接到了王文军的电话,她强压住兴奋,声音冷冷的只问了三个字。
“回家再说。”三天没听到张欣怡的声音了,这个声音对王文军来说还是那么的有诱惑力,虽然五里几乎每一天都在听。
“说,什么事?我还有事要出去?”下了班的张欣怡没有马上回家,她要让王文军等她,不想再像以前一样。
“你就这么急吗?”下了班的王文军在家里等了好久。
“你怎么了?精神不太好。”进了屋的张欣怡一眼看见王文军脸色有些发暗,眼睛还失去了光彩,有些困倦的样子。
“最近,工作重。”王文军看了一眼依然光鲜亮丽的张欣怡,发现她好像比三天前更水灵了,眼睛清如深潭,闪着幸福的光。看来,她现在生活得挺滋润。
“哼,这话骗别人还行。”张欣怡心想,就你那点花花肠子,我都数过了,一定是见我三天三宿没回来,急的,还嘴硬。
“什么事?是找到女朋友了?要搬走?”张欣怡脸上露出嘲讽的笑。
“算你聪明,猜对一半,我女朋友暂时没处,我不像某些人,嘴上说的此生爱你无悔,可一转身就投入到别人的怀里去了。”王文军的话酸得只淌醋汤子。
“有话快说,谁啥样,你管得着吗?别说没用的,有能耐自己也去找,是要搬走对不?”张欣怡从王文军的话里听出,他没有找别的女人,可能是租到房子了。她的心呼悠一下,有些被掏空了。
“我明天早上搬走,一会麻烦你把凡是我的东西给我找出来。”王文军的心也被刀剜了一下,在流血。
“真的,太好了。我马上收拾。”说完了这几个字的张欣怡一转身进了卧室,从衣柜里把王文军的衣服通通的扔到了床上。泪顺着她的眼睛往下流,写协议书那天,她都没这么样的伤心,她知道王文军爱她舍不得离开。可今天看来他是真的要走了,离开这间属于他们俩个人的温馨的小窝,把自己一个人留在这了。
“对不起,欣怡,我想我们既然离婚了,还是分开住比较好,可以给双方留下空间,你也不用在外面过夜,可以把他领回来住的。”王文军看见了张欣怡的眼泪一串串的落在他的衣物上。
“你说得对,既然离婚了,何必还纠缠在一起。我只是想到了我们结婚的那个日子,有些伤感。好了,一切都会重新开始的。”张欣怡使劲擦了擦脸,又用力眨巴了几下大眼睛,把泪咽回来眼底。
“妈,您别来了,和爸好好在家,我和欣怡挺好的,十月一正好是八月节,我们回家看您和爸。”一个月后的一天中午,王文军正和同事们在食堂吃饭,接到了妈妈的电话。虽然和爸妈生活在一个城市里,可距离也有十多里路,父母是郊区住,王文军的楼在市中心。父母身体都非常硬朗,知道他们工作忙,不让他总惦记家。除了周六周日有时他们会开车回家给父母送些吃喝外,平时也就是问个好,报个平安。一晃好几个礼拜没见着儿子媳妇儿了,王文军的妈妈决定自己去儿子家住几天。
“八月十五还有一个来月呢?不行,我明天就去。”王文军的妈妈觉得儿子媳妇儿对自己好是好,可是再好也没用,没给自己生个孙子,就是最大的不孝。
“这可咋整?”王文军见怎么说妈妈就是要来,急得他不知如何。
“欣怡,在吗?我,王文军。”没办法的王文军给张欣怡打了通电话。
“妈,快上屋,欣怡听说您要来,忙了一上午。”今天正好周六,张欣怡做了一桌子的菜,王文军买了排骨,鱼,好多吃的,堆了一冰箱。
“妈,我和文军说好了的,这个周日回去看您和爸,这些日子太忙了。”张欣怡把一块排骨夹到婆婆碗里。
“妈,是的,您不来我俩就回家了。妈您,多吃点,真香,我借您光了。”王文军大口小口的吃着满桌子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
“这咋吃这么香?平时是不没空做?妈在这住两天,给你们做几顿饭。下班能吃口现成的。”王文军妈妈见儿子吃得汗流夹背的。
“不用。”“不用。”王文军和张欣怡异口同声说了两个字,说完了他俩对视了一下,又一起把筷子放在了一块排骨上。
“你俩这是咋的了?是不是有事瞒着妈?”王文军妈妈看出点什么来,往常自己不来,儿子媳妇儿的经常打电话,让她来,可这些日子,每当自己说要来住几天,帮他们洗洗涮涮,这两口子,不是说这,就是说那的,横挡竖挡着找出千般的借口不让来。
“妈,没事儿,我们俩挺好的,能有啥事?我不是怕爸自己在家孤单吗?”张欣怡见王文军猛住了,赶紧说了几句。
“就是的妈,我俩好这呢,您放心吧!晚上我俩送您回去,连看看爸,我有一个多月没见着爸了。”王文军见张欣怡替自己解围忙对老妈也说了几句。
“反正老不要孩子,我心里没底,今天我都告诉你爸了,我明天回去,我下午给你俩收拾收拾房间,洗洗被罩床单。”王文军的妈妈下狠心,不管儿子媳妇儿今天说破天,她就是不走。
“那行……妈,您就别走了,被罩和床单我前天通洗的。”张欣怡的心如揣了个小鹿砰砰砰乱跳。
吃过中午饭,张欣怡把婆婆推进了侧卧,让她躺在床上歇着,自己洗刷着碗筷。
“欣怡,怎么办?要不告诉妈吧?我……知道你和李峰在处对象。”李峰是张欣怡的高中同学,也是有过一次婚始的。他这些日子和张欣怡走动得十分频繁,王文军曾碰见过两次。李峰把一辆非常豪华的车停在张欣怡的售楼部等她下班。王文军的住所到单位这段路,途经张欣怡的售楼处。
张欣怡没有解释什么,她不想告诉王文军,是王雅丽把她离婚的事告诉李峰的。他真的向自己表白过,要求她能接受他。他在高中时就对张欣怡有好感,可后来张欣怡只上到高二就不念了。
“你自己决定吧?该不该说?”张欣怡把洗好的碗放进了厨柜,又把筷子放进了筷笼子里。
“我……怕妈心脏不好,听了会犯病,还是瞒些日子再一点点说吧!”王文军的妈妈心脏不太好,以前做过支架。
“那……今晚上在家住吧?”张欣怡的眼睛里闪着一丝羞涩的渴望。
“嗯。”王文军不知为啥,心慌的自己都能听见它的声音。
“你这些日子,习惯改了吗?”张欣怡想缓解一下紧张。
“我改不了了。本想自由自在的活得潇洒些,可谁知道,和别人不论聚会,还是做什么?总觉得少了些啥?”王文军一个月下来,三两天头的和同学们聚会,同学们有的不知道他和张欣怡离婚的事,每次见他自己来赴约,都会问他,你那个漂亮粘人的老婆大人咋没来。强子会出面替他解释说,张欣怡想放王文军自由,他俩有签约,双方朋友的聚会,都互不参加。但每次聚会王文军没有了以往有张欣怡在时的那种开心,空落落的。有几次他在回家时竟把车开回到了张欣怡的小楼前,向楼上望了许久,直到楼上关了灯,他才悄然离去。
“是我的错,让你有了这个不好的习惯。”张欣怡何尝不是,只要进了这间小屋,王文军的影子处处都在,沙发上,他和她抢遥控器时你争我夺的样子。卫生间外,他焦急的催促着,脸憋得通红。床上他和她缠绵时亲吻着她脸时的柔情,一件件都印在了她的骨子里。张欣怡有时真想放下自尊主动给王文军打电话,说她,好想他,爱他,不能离开他,可还是控制住了。
“今晚咱和妈出去吃吧,家里做麻烦,你还挨累。”王文军见张欣怡收拾了一小下午,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也行,领妈吃顿火蜗,在美食街新开了一家火锅店,给爸也接来,吃完了再送回去,来回用不上一个小时。”张欣怡前几天被李峰硬拉着吃了顿火锅,觉得环境不错。
“好,就这么定了。我一会就去接爸,他今天下午没班。”王文军的老爸还没退体,在造纸厂上班,年青时一直在农村住了,后来搬到市效区的员工家属楼住的。今年五十五岁。
“你说,来接我干啥?”晚上五点半左右王文军先把妈妈和张欣怡送到了火锅店,开车又把爸爸接了过来,四口人坐在一个木制隔断的小屋里,津津有味的涮起了锅子。
“张欣怡?这么巧?你们俩和好了?只离了一个月?复合了?”正吃得热火朝天的王文军和张欣怡相互给两个老人往锅里放肉,夹菜的,几乎忘了他俩已是离了婚的人。
李峰的一席话,如一盆冷水泼在了四个人的头上。
“你在说什么呢?”张欣怡不知是气还是刚刚热的,脸红得似一朵盈盈欲滴的红玫瑰花,娇嫩而鲜艳。
“他是谁?什么意思?”王文军的妈妈耳不聋眼不花的,听了个一清二楚。
“欣怡,你们离婚这么大的是还瞒着父母?真是不可思议。”今天李峰约了几次张欣怡都被她拒绝了,后来再打电话关机了。他只好开车到了她家楼下,发现了王文军的车停在小区外。以前同学聚会张欣怡除非不到,一来王文军必须也来,所以他的车他的人李峰是非常熟悉的。看见了这台旧捷达车,李峰断定王文军在楼上,他只好把车停在一个隐秘处。终于等到王文军和张欣怡双双下了楼,身边还多了位五十来岁的妇女。
一直尾随在王文军车后的李峰见王文军把车停在了龙德火锅店门口,见只有张欣怡和那位妇女下了车,进了火锅店。王文军则掉头往城郊去了,他想看个究竟,便也悄悄地进了这个客源很多的火锅店,找了一处离张欣怡转远的一个隔间,坐在了靠里面的座位上。
“请你马上离开这儿?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不需要别人干涉。”王文军醋坛子几乎打碎了一样,他强压住了怒火。松开了攥紧了的拳头,不是有父母在,他一定要打他个满脸花。
“我是经常约欣怡在这的,不想今天赶上了。好的,拜拜,欣怡吃得开心一些。”李峰放下了一席话,转身离开了火锅店,临?走时他还瞟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张欣怡。
“说,到底怎么回事?什么离婚一个月?什么又复婚了?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们?”火锅也没吃完,王文军的父母气呼呼的走出了火锅店。没办法张欣怡把剩下的牛羊肉打了包拎了出来,王文军结了帐后打开了车门,一路上父母谁也没说话,怕影响王文军开车。到了楼里,没等王文军换上拖鞋,爸爸劈头盖脸一顿问。
“我说的吗?最近也不回家了?还不让我来,原来都作成这样了?欣怡,文军哪点对不住你?啥不都依着你,你说不要孩子,他就不要,你说往东,他不敢往西的,你为啥要离婚。”婆婆边哭边数落着,心想怪不得不要孩子,原来是没打算过长久,看刚才那个男的,穿着打份一定是个有钱的主。
“妈,离婚不是欣怡提出来的,是我……”啪的一声,王文军的话还没说完,老爸的一个耳光打在了王文军的脸上。
“爸,别打他。”张欣怡心疼的看着王文军一下子红肿起来的脸,赶紧伸手拉住了公公。
“你外面有别的女人了?这么好的媳妇儿你说不要就不要了,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力,结婚时我和你岳父岳母都为你拿钱买楼,买电器,宁可自己不花。离婚这么大的事,你们自己做主了,这是过日子,不是过家家。”王文军的老爸是个火爆的脾气,下手也没留情。
“妈,爸,我也有错,不该把他看得那么紧。”张欣怡哭了,她怕公公再去打王文军,把他拽到了沙发上。
“爸,妈我不是小孩子了!分得清好坏,欣怡是对我很好,可她的这种好把我裹得太紧了,不给我留下一丝喘息的空间。我真受不了了,我想让自己轻松一下。”王文军捂着被爸爸打肿了的脸,眼神里无可奈何。
“文军,欣怡那是爱你,你这个还不懂?她如果放任你,那是不在乎你,这个妈都知道,你问问你爸,年青时妈咋管′他的?不管他还有咱现在的家吗?你不知道管谁叫妈去了呢?”王文军的妈妈狠狠的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气渐渐消了的王文军的老爸。
“别说这些,往哪扯呢?拿七百年的谷子,八百年的糠来说事?”王文军的老爸面露愧色的用责怪的眼神看了老伴一眼。
“爸,妈,你们别为我俩的事,再吵起来。妈您也坐沙发上,虽然我的文军离婚了,可对您二老的这个称呼我怕一时半会儿的改不了了。”张欣怡看老两口似乎为了他俩的事勾起了前嫌,赶紧把话题拉了别处,说完起身进了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一些水果和两个鸡蛋,把鸡蛋放进了马勺里,打开了天然气。然后又把放在盆里的水果用自来水冲洗了两遍,从厨柜里拿出果盘,把两苹果,用水果刀削去了皮,切成了四块,连同葡萄还有草莓放在盘子中,端进了客厅。
“妈,爸,吃点水果吧!”张欣怡把两瓣苹果递给了公婆。
“快,趁热敷上鸡蛋。”张欣怡见公婆都不说话了。上了趁厨房,把煮好的两个鸡蛋扒了皮,用小碗端着进了王文军躺着的卧室。王文军在张欣怡进厨房后,就被妈妈心疼得推进了卧室。躺在这间自己已有一个多月没有进来的卧室里,王文军有种百感交集的感受,温馨的香味,还是他熟悉的味道。他竟有些困意油然而生,正当他似睡非睡沉静在如梦如幻的境界时,张欣怡推门走了进来。
“谢谢!”王文军赶紧从床上起来,把放在床头眼镜又戴上了。
“你困了?早点送爸妈回去吧?”张欣怡把鸡蛋递给了王文军,她本想自己给他敷的,可是想了想还是让他自己敷比较好。
“不用了!谢谢!”王文军真想说,欣怡你给我敷吧!以前不管自己身上有了什么伤,哪怕是腿上碰破一块皮,她都会大惊小怪的找消毒水,和创可贴亲自为自己贴上,当时还以为她小题大作,假殷勤。现在看来她是真的在乎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没忘了煮鸡蛋。
“自己揉揉。”张欣怡眼里满了疼惜。
“你和李峰好了?”王文军实在想知道。
“这,对你重要吗?”张欣怡耳边响起王雅丽的声音:“他要在乎你,一定会问你别的男人的事的。”
“我就是想知道,你们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了?”王文军把鸡蛋接了过来,放在了左脸上来回的滚着。
“文军,我和你爸今晚不回家了,反正这也有地方住。”王文军的妈妈认为儿子虽然离婚了,房子应是儿子的,当初买楼时他们出了大部份楼款,张欣怡家只出装修费的,她想这楼是夫妻共有财产,儿子肯定不能搬出去。
“妈,爸,这楼是欣怡的了,是我提出离婚的,所以我净身出户。”王文军不敢看父母的表情,低着头向防盗门门口走,他准备下楼。
“什么?几十万的楼,你也说不要就不要了?那你不在这住了?在哪住?”王文军的妈妈一下子捂住了胸口,又用拳头轻轻捶打了几下,心脏病好像要犯。
“说这些干啥?大活人他都舍得不要?楼咱也舍出去了。欣怡,你自己保重,你到啥时候都是我们老王家的媳妇儿。”王文军的老爸回身对站在身后的张欣怡说,他心里明镜似的,只要欣怡不变心,儿子早晚还得回到这间屋里。
王文军父母这关总算过去了,不管怎样,两人再也不用为编各种各样的谎话骗父母而发愁了。
张欣怡站在阳台上,目送着两位老人和王文军在楼下灯光的照耀下一步步向小区外走去,泪水又一次夺框而出。她一下子扑在了床上,放声大哭起来。
“王文军,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我爱你有错吗?”张欣怡哭了一会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似把所有的委屈都倾诉了出来。渐渐平静下来的她忽然想起,今天一下午手机忘开机了,她嫌李峰总来电话约她上这儿,上那的,令她心烦。
“欣怡,你这个重色轻友的,有了新欢忘了旧友。”
“听李峰说你和王文军的父母在一起吃火锅呢?你们重温旧梦了吧?”
“为啥关机?”
是王雅丽来的微信十几条,还有李峰打的有二十个电话。
“还有忘了开机了!还好没加李峰为微友。”张欣怡心里想着,随手打了几条微信给王雅丽。
“这咋才来信?他爸妈知道了吗?”王雅丽的老公又出差了,她就是个全职太太,一天除了吃就是和朋友们扯八挂新闻,再就是做美容护理,最近刚怀上两个月的宝宝,明明肚子不大,可走起路来还偏偏把肚子腆得老高,意思叫所有人知道自己快要当妈妈了。
“他爸给他个大嘴巴子!”这时的张欣怡想起王文军当时的那个损样,竟想笑。
“该,咋不多删他两个。看来他爸还是对儿子下不去手?要是你爸,不拿大棒子削他才怪呢!哈哈哈……”王雅丽发了一段语音。
“快别吓我了,我都不敢想,我爸妈知道后,不知道啥样呢?”张欣怡刚刚露出来的那一丝笑,又被愁容覆盖了。
“欢迎光临!”王文军习惯了每天晚上来这个春去春又回的小吃铺,吃上不盘虽说比不上张欣怡包的饺子,最起码没次在吃完这顿饭后,能和天天往广场去的张欣怡碰个面。也能和这个小老乡黄山杏唠上几句家常。
“还吃饺子?”黄山杏觉得王文军好有意思,一连半个月了,天天晚上来一盘饺子,从不换样。
“是的,我的最爱就是饺子,可惜你们店里包不出来我想吃的那个味道。”王文军真的馋了张欣怡包的饺子。
“那,赶明个,你买馅,我给你包去!”黄山杏几天前从王文军嘴里得知,他离婚了。
“真的,你会包饺子?”王文军说完了觉得自己好可笑,人家天天在饭店,饺子怎能不会包。
“会,我和馅可香了,俺娘说的!嘿嘿嘿……”黄山杏故意把妈说成了娘,说完露出了一口齐整整的白牙。
“你和小时候,有很大的差距,变漂亮了。”王文军吃完了最后一个饺子。“结帐。”看了看手表,六点半。正好这个点张欣怡也刚好出来。
“你又去吃饺子去了?”果然他俩似事先约定的一样,又碰上了。
“是的。”王文军把脸向别处移了一下,他怕自己吃了蒜泥,张欣怡会嫌有味。
“回家记得刷牙!”张欣怡说完向前面挥了挥手,眼神也离开了。王文军回头一看,李峰正一步步向张欣怡这边走了过来。
“干嘛来这?”张欣怡嗔怪的声音。
“从今天开始,我天天到这儿来接你。”李峰带着挑衅的口气。王文军站住了,他的拳头攥得咯咯直响。
“不许你来,不然再也不理你了。”张欣怡带着撒娇的声音,听起来让王文军心碎。
“嘟嘟嘟……”一阵手机的震动,身后李峰和张欣怡的声音和脚步声越来越远,远得被来往的行人淹没了。
“文军,干什么呢?几个哥们正要噜一顿串,马上来眼镜烧烤,就差你了,快点!”是强子的电话。
“吃不早说,我吃了一肚子饺子,哪有地方放串子,不去了你们吃吧。”王文军知道眼镜烧烤店就在广场的斜对面。
“来喝一杯,你不都自由了吗?为啥变得还不如以前潇洒了呢?”强子的声音刺到了王文军的心上,真的自己为啥没了得到自由的那种快乐了呢,多的是对往事的留恋和回忆。
“行,等我。”王文军一转身,向热闹繁华的广场看了一眼,大步流星的朝眼镜烧烤店走去。
“我就在这?怎么了?”李峰的声音响在烧烤店中。
“我就不让你坐在我对面。”王文军的声音比他高了一分贝。
“你们俩到底要干什么?”张欣怡娇柔带着气愤的声音。
“这,咋还打起来了,文明的社会,多创造和协。”徐志强伸手推开了怒目横视的李峰。
“就是,文军,心大点。你不要的东西让他拿去当宝吧,天涯何处无知音,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算了,算了。”和王文军一起吃烧烤的哥们也来劝架,他们知道这件事纯属是王文军找茬,把急头白脸的王文军推坐在了椅子上。
原来当王文军路过广场时,他还四处望了几眼,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他没有发现张欣怡和李峰。“肯定上李峰的住所了。”王文军心里出现丝丝的酸痛。
还没到烧烤店,一阵阵孜然和油香味飘了过来。烧烤店门口一个烧烤用的炉子,在晚上显得通红,师傅正在把羊肉串翻过来掉过去的烤,还不时往上面用刷子,涂抹着食料。
“快来,文军,就等你了!”没等王文军进烧烤店,徐志强推门把他领进了屋。
“大李,老粱,张,你们真有闲心?”王文军进屋一看,除强子外三个高中时的老同学都在,他们见他来赶紧挪了一个椅子,给他让出个座位。当王文军坐下后,抬起头向对面扫了一眼。竟发现李峰那张讨厌的脸,正对着自己,张欣怡的后背也出现在了他的眼底。
“二零四桌烤串!”服务员从外面把烧好了的肉串放在了王文军五人的餐桌上。
“来!开吃。”徐志强坐在了王文军对面,挡住了李峰的半个身子。
“服务员!我们这桌再来十串鱿鱼,十串蘑菇。快点,我夫人都饿了。”李峰的声音底气特足,还站了起来,向王文军看了一眼。
“李峰,不许胡说。”张欣怡听了李峰的话心里不舒服,心想,这个人咋啥话都说,还好没有熟人。她并没有注意到徐志强他们几个人也在这间屋里。进来时人很多,她只顾选位子了,没留意周围的人。
王文军知道这两样是张欣怡最爱吃的。李峰的最后一句话似针一样刺在了王文军的心上,扎得他反胃,差一点把送进嘴里的肉吐了出来。
“来!文军,干杯。”徐志强早就发现了李峰和张欣怡,他在给王文军打了电话不久,发现了张欣怡和一个瘦高个的男人进了烧烤店,徐志强认识张欣怡,以前王文军同学聚会,她每次都参加。李峰是何许人也,他没见过,只听王文军提过,说张欣怡处了个新男朋友。此时的徐志强有些后悔,不如不让王文军来了。他知道感情不可能说断就能断的,从王文军这些日子的神情中,他不问也知道,王文军可能有点后悔离婚了。又一想,既然两个都生活在一个市里,难免会遇见,还是让他来吧,自己酿的苦酒,让他自己尝。
“服务员!给我也再来十串鱿鱼,十串蘑菇,马上打包送,十道街春去春又回饭店,让黄山杏签收,告诉她是她男朋友王文军送来的。”一杯酒下肚,王文军有些控制不住心中的妒火,冲着服务员也喊了一嗓子。
“王文军?”张欣怡此时才知道王文军就坐在自己身后,怪不得李峰刚刚会说那样的话。
“二零六桌烤串!”服务员刚喊了声,正想把烤好的串送到张欣怡和李峰的桌上。
“等一下,服务员,这是我要的。马上送春去春又回饭店去。”王文军在餐桌的外边,一起身拦住了正要从他这张桌过去的服务员。
“对不起,这位先生,这是二零六的。”服务员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
“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王文军一伸把服务生收里的烤串拿在了自己的手上。
“你这个人,是不是太霸道了,什么事都得有先来后到的。”李峰一个箭步窜到了王文军的桌子前。
“我们先上了这些,当然是先来的,这是后补的,我就是先,你就是个后。”王文军把串放在了桌上,一伸手抓住了李峰的衣服领子。
“王文军你看我在这儿,眼气是不?”李峰怎能示弱,也揪住了王文军的衬衫的前胸。两个人跃跃欲试,上演了一场唇枪舌斗。
“你为什么总是要激怒王文军,咱俩到此结束。”从烧烤店出来的张欣怡心碎了,她听见王文军说春去春又回的黄山杏,是他的女朋友,她信了。她知道快二十天了,王文军天天晚上去那个饭店吃饺子。一天没断过,她还觉得奇怪,现在才明白,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王文军喜欢上了那个漂亮的服务员。前几天张欣怡在几次上广场碰见王文军后,每次都发现他从一个小吃铺出来,张欣怡决定看个究竟,探个明白。她趁一个周六的中午,去了一趟春去春又回,看见了一个漂亮腼腆的女服务员。在吃饭中,张欣怡还似在漫不经心中了解到这个姑娘竟和王文军是小老乡。
“我喜欢你,还可以继续帮你演戏,欣怡只要天天能见到你,我什么回报都不要。”李峰从心里往外的喜欢张欣怡,心甘情愿的当她试探王文军的棋子,可他有时演得过于真了,甚至带着自己的感情在发挥。
“不管怎样?我都要谢谢你,这些日子里对我的关心,不过我真的会让你失望的,我无法接受任何人。”张欣怡伸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她不想让李峰送她回家。
“欣怡,对不起,原谅我的无理,可我……我送你吧?”李峰的话还没有说完,见张欣怡几步来到街面上,招手叫出租车。
“不了,李峰,再不要见面了,我真心的谢谢你和雅丽。”张欣怡打开车门上了车。
“雅丽,我完了,他有别的女人啦!”回到楼上张欣怡也没洗漱,甩掉了鞋,光着脚跑到了卧室,一头倒在了床上。
接到张欣怡微信的王雅丽正依偎在老公怀里撒娇,老公出差了近十天,每次回来两人都有种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啥?不可能?”王雅丽一下子坐了起来。
“这干什么?吓死人不尝命啊?小心儿子。”老公责怪的看了神情有些慌张的王雅丽。
“欣怡,女人就是要对自己有信心。”发完了这条信息,王雅丽看了一眼也正在看手机的老公,一回身下了床。
“我老公今天刚回来,明天中午见。”王雅丽上了趟卫生间,回来把手机关了。
“又是你那个漂亮的闺蜜?还是死心眼一个,等前夫?”王雅丽的嘴是放不下一点事的人。早把张欣怡的事告诉了老公。
“女人不都这样吗?忠于自己的第一次。”王雅丽又依在了老公的怀里。
“老公,你会不会永远忠于我?”她扬起脸来看了一眼手机几乎不离手的老公。
“夫妻之间,讲究的是信任。只要你相信,我就会永远忠心于你。”王雅丽的老公也把手机关了,一伸手放在了床头上,回手搂住了王雅丽有些变粗了的腰。
“说,到底怎么回事?王文军和谁好上了?是不是李洪霞?我说的没错吧?他就是有外心了,不然怎么会嫌你粘他?”中午王雅丽来到了张欣怡的售楼部,把张欣怡叫到了外面,一顿机关枪扫射。
“什么和李洪霞呀?哪有的事,他们就是同学关系,不是她。是一个小吃铺的服务员,他老乡,从小青梅竹马,在一起玩过的。”张欣怡跟本不相信王文军和李洪霞有什么。李洪霞是王文军的高中同学,以前追求过王文军。被王文军拒绝了,后来也结婚嫁人了。同学聚会时张欣怡见过,在她和王文军结婚那天她也来了,一个十分平凡的女人,没有哪里可与自己相比的,所以张欣怡敢说,王文军不会和她怎样的,这个她大可放心。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大概是太敏感了吧?王文军会看上个服务员?也许离开了你,他的品味变低了?”王雅丽不顾周围的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差点笑差了气。
“不和你说了,爱信不信,就是我家楼下的春去春又回的那个饭店,他天天晚上去吃的那个地方。我头两天告诉过你,王文军疯了,天天去一个地方吃饺子。”张欣怡也是一点事也不瞒着王雅丽。
“行了,欣怡你工作去吧,我闲人一个,一会去吃顿饺子去!连看看什么样的女人敢和我们的怡大美女抢老公。拜拜。”王雅丽说完,腆着肚子,迈着四方步走了。
“你可小心点……”张欣怡冲着王雅丽的背影喊了一句。
“知道了。”王雅丽头也不回的,上了路口,打了辆车,向春去春又回驶去。
“妈,什么?您说爸出车祸了?”目送王雅丽上了出租车,张欣怡刚要推门进售楼处。忽然接到了乡下妈妈的电话。说爸爸出车祸被送往市医院的路上,伤势她也不清楚,她也是刚刚接到交警打来的电话。张欣怡的爸爸常年开翻斗车以买沙石为生,一年收入少说也有二三十万,可是非常辛苦,起大早贪大黑的返往于百八十里的公路之间,哪里修路往哪里去。张欣怡还有一个正在上大学的弟弟,家里买大翻斗车才两年,原先父亲是开小四轮车的。
“妈,您千万别急。我马上去市医院。”张欣怡想爸爸可能现在已被120送进到了市医院。
“怎么办?告不告诉王文军,妈妈还嘱咐让他来,男人有主意。弟弟还小先没通知他。”张欣怡和单位领导请了假,匆忙的打车回了趟家。把一张工商卡装进了手提包里,她知道父母也许用不到她的钱,可以备不急之需。父亲送沙石的钱都是要到年前结帐的。
“雅丽,怎么办?我爸出车祸了,看来挺严重,我不知道该不该和王文军说一声。在市医院。”边下楼边给王雅丽打了个电话,没了主意张欣怡想让闺蜜给自己拿个主意。
“你先别急,去医院吧,我一会通知他。”王雅丽此时已坐在了春去春又回的饭店里,一边等着上饺子,一边正端祥着这个看上去如一朵蒲公英一样的黄山杏,普通而不失端庄,淡雅又有着不同的魅力。
“文军,我马上下班了,今天老板放我半天假,我去给你包顿饺子吃。”黄山杏在给王文军打电话,脸上露着羞涩和幸福。前几日她要了王文军的电话号码。
“嗯,好吃,干嘛送我这些?我不太爱吃烧烤的东西,不过昨晚的很好吃。谢谢!”黄山杏昨晚下班很晚,有一个客人就是磨蹭着不下桌,喝得五迷三道的,色眯眯的眼睛不离黄山杏的脸蛋和胸前。一会要茶,一会要餐巾纸的,把黄山杏折腾的不离他身边。
“张姐,你来一下。”黄山杏叫了一声最近又新招来的一位三十几岁的大姐。
“啥事?山杏?”张姐看一眼有些神情慌乱不安的黄山杏,又看了一下正在不错眼珠盯着山杏看的这个男客人,张姐明白了。
“山杏,老板娘叫你上楼一趟。”张姐一个眼神,山杏赶紧上了二楼。她还没等进后厨,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推门进了饭店。
“请问?谁是黄山杏,有人送烤串,签收。”
“我是。”黄山杏又下了楼。心想:谁会给我送烤串,这儿也没熟人?“王文军,男朋友?”黄山杏从小伙子手里接过用食品袋套着的不太热乎的烤串,又看了一下小伙子递过来的单子。不禁脸红心跳了十秒钟。她梦中的白马王子,真的喜欢上了她,十七岁的王文军在她十二岁的心中留下了影子,十年没有抺去过。
“张姐,我先下班了,客人就麻烦你多照顾了。”今天黄山杏决定对自己暗恋了十年的这个男人,主动出击,她想他既然离婚了,自己有权力去争取自己的幸福,这可能是老天爷的安排。说完话的黄山杏还看了一眼王雅丽,她觉得这个打扮得挺时尚的女人,好奇怪,从进了饭店的门,就盯着她看,难到她是王文军的前妻?黄山杏揣着颗忐忑的心走出了饭店。来到街面上等王文军,趁午休这会儿她打算和他,去超市买肉和芹菜还有各种的调味品。
“什么?欣怡爸爸出车祸了?严不严重?欣怡去了市医院?”午休了,正想去春去春又回接黄山杏的王文军,马上把车转向了市医院的方向。
王雅丽一双精明的大眼睛,一眼识破了黄山杏,她敢断定,这个女孩一定是要和王文军见面去。不行,为了张欣怡的幸福,王雅丽决定做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她见黄山杏出了店门。不紧不慢得拿起了手机。
“欣怡,你到医院了吗?我马上到了。”王文军亳不犹豫的给张欣怡打了通电话。
“我到了,跑了一圈。没找到正在档案部查找爸爸资料。”心惊肉跳张欣怡接到王文军的电话,心暖了一下,紧张得发抖的身子不那么冷了。可眼泪却流了下来。
“千万别急。我来了,你在几楼。”王文军手里拿着电话,在医院一楼的大厅,来回扫了几眼。这里可以说是人山人海,虽是中午,但各各窗口排满了挂号的人。没病从不上医院的人难以想象人流最拥挤的地方竟是医院。而且还是个不能讲价还价的场所。
“文军,我在这儿!”正在查询台的张欣怡看见了急匆匆进来的王文军。
“查到了吗?还是上手术室吧?”王文军一眼看见了张欣怡脸上的泪痕。他的心里阵阵酸痛。
“手术室,我去了?没有?”张欣怡泪花沁满了那双美丽的双眸,可怜的眼神令王文军心碎。
“别急,可能120还没到,你也没问妈,爸在哪出的车祸?可能路远。”王文军爱怜的安慰着,一下子变得楚楚可怜的这个自己至今仍无法释怀的女人。
“对,我没来得及问,就赶过来了。”张欣怡听了王文军的活,慌乱的心平静了一些。她刚刚吓坏了,连太平间都去了一次。害怕爸爸没在手术室,被送太平间去了。
“快快,大家让让……”正在这时,一辆120车呼叫着停在了医院门口。紧接着一辆单架车推进了医院的大厅上。
“爸爸……”张欣怡疯了一样的跑了过去,她认得出躺在单架车上的那个头发有些发白,脸色灰灰的人,正是她的老爸,张海丰。
“欣怡,你慢点。”王文军已顾不得手机一直在嘟嘟嘟的叫,他紧跟在了推着单架车的医护人员的后面,上了电楼。
“家属,免进,马上去登记处登记,交住院压金。”到了手术室,一位穿着白大挂的医生推门出来说了一声又马上回到了屋里。
“欣怡,你坐这别动,我去交费。”王文军工资卡和银行卡在贴身的钱包里。
“我这有卡,密码你的生日。”张欣怡从皮包里取出了那了张工商卡。
“不用,我有。”王文军的心热得沸腾了一下,有些感动。他的银行卡的密码同样是张欣怡的生日,没改。
“妈,你咋来的?”王文军去办住院手续和压金去了。张欣怡的妈妈风尘朴朴的上了手术室的九楼。
“妈打车来的,你看到你爸了吗?他啥样了?”张欣怡发现妈妈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头发蓬乱,眼神充满了惊慌和恐惧,男人是一个女人的天,和依靠,对于一个农村女人更是,没有独力的能力,男人对她和家是何等的重要。
“妈,爸一定会没事的,你放心。”尽管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张欣怡还是装出很平静安然的神情,她要给妈妈壮胆,也是给自己壮胆。
“你们是张海丰的家属?”两名身上警服的四十几岁的中年人站在了张欣怡和她母亲身边。
“是,我是他姑爷,这是他女儿,她是我岳母。”还没等张欣怡说话,王文军办完了手续回了。他刚刚又给单位领导打了个电话,说岳父住院了,自己请一下午的假。他把和黄山杏的约会忘在了九霄云外。
“你好,是这样的,你岳父可能是疲劳驾驶,在正开车当中忽然失去了知觉,冲下了公路,车伴侧翻,还好没伤及无辜。我们接到报警赶到现场时,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为对他生命安全负责,我们第一时间拔了120。后才通知家属。他的车还在国道二十公里处,希望家属通知保险公司,去勘察现场。”两名交警中的一位仔细的讲解了他们接到案件后的一切,并证实张海丰非饮酒驾驶,系属疲劳过度。
“谢谢!警察同志!”王文军紧紧握了握两位交警的手,送他们下到了一楼。
“妈,爸保险的单子,您能找到吗?”回到了手术室门口,王文军看着岳母。
“知道,在家的柜里没拿来。”张欣怡的妈妈有些后悔,自己当时吓懞了,哪里还能想起这些。
“妈,不用拿单子,只要您知道在哪个保险公司交的保金就行。咱马上报险。”王文军问清了岳母后给保险公司打一了电话。
近一个小时的抢救,张欣怡的父亲终于转危为安,被推出了手术室,进了重症监护室观察。医生说病人有轻微脑梗症状,以后好了也不能再长期缺少睡眠,应注意饮食,不要暴饮暴食,饥饱不一的。
“谢谢医生,知道了!”张欣怡的妈妈感激的对医生千恩万谢,认为是医生给了老公第二次生命。
“妈,让文军送你上楼吧?顺路领你吃口饭。这有我就行。”见天渐渐黑了,张欣怡心疼妈妈,想让她回自己的楼里去住。
“不行,我在这儿,你俩都有工作,明天还要上班。我自己行,你爸打针换药有护士照应。文军你和欣怡走吧!”欣怡妈说什么也不走。
“妈,那这样吧!我和您在这儿,让欣怡回去休息,爸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出院的。一个人肯定不行,必须换班照顾。”王文军看了一下已经被推进普通病房的岳父,又盯着眼睛有些困倦了的张欣怡。
“不,我今天要陪爸,文军要不你回家休息去吧,今天全是你跑上跑下的。一定很累了。”张欣怡心疼的看着王文军。
“这样吧!都在这吧,早晚这间房里有闲床。”病房里本来还有两个病人。这两病人是晚上回家住,白天来打针的当地市里的,家就在附近,身体早已恢复了。只不过人家是公费医疗,想多住几天院,钱花不着自己的,还能当礼拜天过。
王文军的这个决定,张欣怡母女再没反对。
“妈,欣怡,我去买饺去,你和妈想吃啥?”王文军看了一下还在麻醉中没醒岳父,一直在昏睡。
“我啥也不想吃,想喝口粥。妈您,想吃啥?”张欣怡哪里能吃下饭去。
“我也不饿,粥咋吃,这啥啥没有?”欣怡妈也想吃口稀饭。
“妈,您稍等一下,我回楼取几个碗连把暖水瓶拿来,护理病人要多喝水,不然上火。欣怡把家钥匙给我。”王文军原来有家楼的钥匙,后来被张欣怡把锁换来。
“给,转三下才能打开。”张欣怡从包里拿出来一串钥匙,告诉了王文军怎么用。
“你们自己家的门,文军咋不会开,还没有钥匙?”欣怡妈莫名奇妙的有了怀疑。
“他的钥匙丢了。”“我的钥匙忘带了。”两人的解释更让欣怡妈妈不知所以然。
“文军快走吧!我都饿了。”张欣怡看了王文军一眼,眼神告诉他,快走。
“好了,那我走了,妈咱吃粥和包子。”王文军心领神会的也看了一眼张欣怡,推门出去了。
“妈,你和欣怡去睡吧,我看着爸的针。”吃过了晚饭过,张欣怡的爸爸有了意识,手术后的头阵阵的痛,他呲牙裂嘴的,脸上留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还抬起了胳膊想挠头。被张欣怡和妈妈按住了。
大半宿,三个人谁也没敢眨眼,怕一不小心被他抓伤了头。
“我老胳膊老腿的觉轻,你俩赶紧去眯一会儿,天亮还得上班呢!”张欣怡的妈妈心疼的把王文军和张欣怡推到了一张空床上。
张欣怡困得一个呵欠一个呵欠的打,泪水在眼睛转,她上了床后,头刚挨上枕头,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王文军紧挨着张欣怡也躺了下来,他在外,欣怡在里。张欣怡原先脸冲外,王文军的脸也外。后来不知过了多久,张欣怡的手搂住了王文军的腰,自己紧紧贴在了王文军宽宽的后背上。当被走廊里一阵阵的脚步声和医生的询问声,王文军先醒了,也许是床太窄了的原故。他发现张欣怡正躺在自己的怀里,她的脸紧贴在他的胸前,一条腿还搭在自己的身上,于其说搭,不如说骑更确切。他自己的手也紧紧勾着张欣怡纤细的腰。
“妈,您一宿没睡?”王文军轻轻把张欣怡的腿从自己身上拿了下来,又把她的手也放在了床上。一回腿下了地。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正坐在另一张空床上的张欣怡的妈妈。
“我不困,睡没睡好?”欣怡妈真心喜欢这个姑爷。
“睡好了,妈您来躺一会儿。一会爸打完了,我去叫护士。爸今天的药得八点以后才能来打。一会拔完针,我去打饭。”王文军看了一下岳父的点滴马上没了。又一看表,七点刚过。他和欣怡都是八点上班。
“妈,您快上床躺会儿,这觉睡的,啥也不知道了!”张欣怡也醒了,脸红扑扑的,还有些睡眼朦胧的起身坐在了床上。
一连七天,妈妈值白班,晚上回张欣怡的楼里休息。晚上张欣怡和王文军在医院里陪护。头几天医生怕张欣怡爸爸的刀口发炎,一天一宿的打吊瓶,上厕所大小便很麻烦。后来随着他身体变好,吊瓶也一天天减少了。从一天一宿连续的不间断,逐渐到一天半宿,最后的六七天,就是白天打到傍黑天,一宿不又挂吊瓶了。也是张海丰身体好,恢复得快,五十多岁也算年轻力壮的。几天下来,生活完全能自理了。
“妈,爸如果出院的话,先上我楼养上一段时间,早晚秋收还得些日子,今年得过八月节。咱家放到最后收,用收割机收吧!我出钱。”张欣怡舍不得让刚好了的父亲回家,哭着留妈让爸上自己的楼上养些日子再走。
“爸,妈听欣怡的吧,农村条件不好,吃口东西费劲,这到处是超市,啥都有卖的。给爸好好补补吧!”王文军附和着张欣怡,心中不免一动,有点沾沾自喜。
“行,先在你这住几天再走,省得你们还得天天往家跑。”张欣怡的妈妈知道闺女姑爷孝心。又怕他们常往乡下跑,就答应了。
一晃又住了半个月的院,八月十五这天张海丰出院了,太夫告诉回家好好休养。得一段时间才能干重活,头上的伤口基本愈合,但不要让水沁湿,汗更是不能有,以免感染。在张海丰住院这十几天里,保险公司进行了理赔,他院期间所有的费用及家属陪护,吃饭的费用,统统报销,车没有太大的损坏,也被修配厂修好。张海丰后期的治疗也就是静养,保险公司也给予一部分的理赔。
“爸,快上床歇着。”十月一连中秋节正好放了三天假。张欣怡把老爸老妈让进了自己的主卧室。
“我和你爸睡小屋就行。”欣怡妈女儿结婚五年来,加起来没有这回来的趟数多。在自己的闺女家不如自家的红砖青瓦的房子舒心,可为了不让闺女伤心,她是硬着头皮答应的。
“妈,爸手术刚好,住大屋阳光足,对人身体有好处。”王文军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最后上的楼。
“行吧,等你们放完假我就回去,你老弟来电话了,他下午放假,得三点半能到。”张欣怡的弟弟也放假了,他今天才知道爸爸的事,还埋怨妈妈,爸爸出了这么大的事,为啥不告诉自己一声。
“妈,您就别惦记了,子涵和我联系了,到时候我开车接他去。”王文军把暖水瓶和碗放进了厨房,回身对岳母说。
“文军,一会下楼买点芹菜肉,今天晚上吃饺子,咱。”张欣怡脸色有些憔悴。
“你,不累吗?要不上楼下春去……春又回订点算了。”当王文军说到春去两个字的时候,忽然间想起了十多天前和黄山杏约会包饺子的事,嘴不由打个站儿。
“你是上那吃上瘾了吧?”张欣怡的心酸了一下,眼睛里有了嫉妒。
“我没有?怕你累。”王文军躲闪着张欣怡有些愤怒的目光。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咋了你俩?”欣怡妈的眼里不容沙子。
“没啥,妈。我让他买点肉芹菜,咱下晚吃饺子,这不过节了吗?他说上饭店订饺子,我不爱吃,他怕我包累。心疼我。”张欣怡边说边从厨房出来。
“买的不如咱自己包的,文军没事,我和欣怡弄,快。”欣怡妈不想再问啥了,心里多了份猜疑和不安。
“那行,妈我去买去。”王文军心事重重的下了楼,他开着车,没有先去超市,而是把车停在了春去春又回附近。
嘟嘟嘟……手机的震动声。“妈妈。”王文军一看显示。
“喂,妈。我一会儿回去看您和爸,最近太忙了。”王文军早打算好了,在接小舅子之前先回趟家,过节了给父母送点吃的,如果不是张欣怡的父母在这儿,他会回家和父母呆上三天的。毕竟父母就他这一个儿子,他也想在父母身前多尽些孝心。
又和妈妈说了几句,王文军挂了电话,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从妈妈的话语里他听到叹息和无言的伤心。
“请问,黄山杏,在吗?”王文军进了饭店,四下一看,没有几个人,饭点已过。
“她辞职了,走了十天了。”张姐走了过来。
“噢!是么?谢谢!”王文军心里满了愧疚。回身到了店外,拿起了手机。
“对不起,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一阵阵语音提示,算了,既然自己对她没有对张欣怡的那种感觉,何必再去打扰她,让她自消自灭不是更好。对,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妈,欣怡我买回来了,还买了些虾米。还给爸买了两箱奶,又买了几斤中秋月饼。”王文军买好了包饺用的一切馅料,又买了四箱牛奶,八斤月饼,给父母留下两箱牛奶,四斤月饼,在车里。
“我说咋这么半天?”张欣怡有种感感觉,王文军可能去春去春又回了。凭女人的直觉,她猜的。
“文军,过节了,你不回去看一下你爸妈吗?让欣怡和你俩回去一趟。人都是一样,过年过节不为了儿女的这口吃的,别让爸妈空等。你对我们这么好,欣怡也要对公婆好,老猫房上睡,一辈′留一辈。百善孝为先,父母恩大于天。”张欣怡的老爸说了一堆的话。说完后累得咳嗽了几声。
“爸,您喝口水。我′知道,在子涵没回来之前,我回家一趟。不用欣怡回去了,好做中午饭了。中午我在我妈那吃,不用等我。”王文军给岳父倒了杯水,放在了床头。
“文军,等一下,让欣怡和你俩回去。中午不用你们惦记,我啥都会整。欣怡,别着忙回来,陪你公婆吃顿团圆饭,咱家晚上团圆,你们中午团圆。”张欣怡被妈妈推到了门口。
“那行,妈,中午您和爸想吃啥自己弄。我吃过午饭回来。您别弄馅子等我回来整。”张欣怡交待完了一切和站在门外等她的王文军下了楼。
“谢谢你!欣怡。”王文军感激的低着头小声的说了几个字。
“说感谢的应该是我。这些天多亏你跑前跑后。好像还耽误了你许多的事。”张欣怡的话里王文军听出了酸酸的味道。
“我……去了趟春去春又回刚刚……因为我忘了,就在爸入院哪天。我……约了黄山杏去买饺子馅。她……答应过我要给我包顿饺子尝尝。我总说她们店的饺子……不香。不如你包的……好吃。爸一出事,我忘了和她的事了。今天想和她解释一下。”王文军总算嗑嗑巴巴说完了,脸憋得通红。
“她的饺子不好吃?你为啥天天去?是为了看黄山杏对不?”张欣怡的眼睛有了泪花。
“不是,是为了……”王文军见到了自己的车旁,一按锁。他把右车门打开,想让张欣怡坐前座上。
“为了啥?”张欣怡没有上车。声音冷冷的,在质问。
“上车再说行吗?”王文军有些怕张欣怡会反悔和自己回家。
“我想给爸妈早买点东西。”张欣怡一探身,看见了车后座上放着的两箱奶和四斤月饼放在一起的那个丝兜。
“别买了,你去了,就是最好的礼物,对爸妈来说。”王文军今天才让他又一次体会到张欣怡真是个孝顺的女人。
“不行,妈爱吃果光苹果,爸爱吃南果梨。你都给我爸妈买礼物了。礼尚往来。”说完张欣怡向身边望了一下。进了一间水果超市。
“文军,你这混小子,咋没告诉我欣怡也回来。快进屋,妈马上把排骨化了,用高压锅炖。”王文军的老妈打开楼门。没成想儿媳妇儿会来。惊喜拉着张欣怡上下左右的一顿看。
“妈,不用化了,我买了一扇剁现成的。炖一半就够了,剩下您和爸留着下回吃。”张欣怡买了水果后,又买了排骨和几条雪鱼。
“欣怡来了。我和你妈刚才还叨咕了呢,说这要是往年,你俩早回来过节了。”王文军的老爸从厨房里出来。手上湿漉漉的,好像正在洗菜。
“爸,您上屋和文军下会楼。我和妈弄吧。”张欣怡觉得自己愧对公婆。结婚这么多年了,平时一顿饭吃不到自己做的不说。连个孙子也不肯给他们生,想想自己太任性了。
“行,还是有儿媳妇儿好。哈哈哈……”公公眉开眼笑的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儿子,你俩复婚了是不?我就说吗?你俩感情在哪呢?哪能说散就散了!”老爸在和王文军下棋这会儿,悄声的问几句。
“爸,小声点,别让欣怡听见,还没呢?快了。”王文军从张欣怡的眼睛里看出来她对自己的心没变。
在公婆家吃完了午饭,又帮婆婆洗刷好了一切,张欣怡和王文军找了个借口拒绝了公婆的强留。张欣怡没有告诉公婆父亲的事,不想让他们担心和破费。
“说?为啥总上春去春又回吃饺子?还说不好吃?”王文军把车停在了一处离家较远的地方,近处没有空车位了。张欣怡没下车,直接问了一句。
“我以为你忘了呢?这么久为啥才问?”王文军这一路还寻思。可能最近休息不好,张欣怡记性差了,没回答她的话,她咋不问了。
“我是怕你开车。路上没问?哼,别以为我忘了。”张欣怡狠狠盯着王文军的眼睛看,想从哪里看出点什么。
“我说去春去春又回,为了能天天见到你,你信吗?”王文军的眼睛里有一团火,辣辣的火。
“为了见到我?骗人!”张欣怡其实真的明白了,她的直觉又一次告诉她,他说的是真的。
“真的,欣怡,我忘不了你。有你在时觉得你处处管着我,好烦。没有了你,我就像没了魂一样,一天天心空的不能自己。欣怡,原谅我好吗?我爱你,不能没有你。”王文军越说越激动,身子一倾双手捧住了张欣怡发烫的脸。嘴唇印在了她的唇上,疯狂的亲吻着。
“你疯了。满大街是人。”张欣怡的心也在狂跳,忽然间找到了初恋时的那种感觉。可理智让她推开了王文军火一样的身体。
“对不起……”王文军的脸热得发涨,身体上的每个细胞都在膨胀。
“下车。”张欣怡娇滴滴的声音。
王文军只好按开了车锁。张欣怡脸色绯红的推开了门,王文军缓解了一下情绪,也下了车。
“姐夫,谢谢你这些日子对爸的照顾。”张子涵是一个高高帅帅的大男孩。今年二十一岁在读大二。
“一个姑爷,半个儿,应该的。”王文军和这个小舅子非常的好,上高中时,他一放假就来家里住上几天。上大学后,来的少了。寒暑假勤工俭学。
“姐夫,我好嫉妒你。嘿嘿嘿……”张子涵露着一口白牙。
“嫉妒我啥?臭小子。”王文军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六岁的大男孩,觉得他比实际年龄小好多,天真无邪。
“嫉妒我姐为啥对你那么好。我吃醋。哈哈哈……”张子涵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
“子涵说真的,你姐对我真好,好的我都受不了了,你知道不?”王文军把车拐进了自己楼的街道。
“就是给你美的,遇到我姐这么漂亮又粘人的媳妇儿,你偷着乐去吧。”姐姐在子涵心中是美和善良的化身。
“子涵,哇!又高了。”张欣怡有小半年没见弟弟了,暑假他没回来,在一个烧烤店打工了。张欣怡很疼弟弟,每次弟弟来,走时她都会偷偷给弟弟塞上个千头八百的钱。告诉他不要让爸妈知道,自己喜欢啥,买点。
“姐,辛苦了。”张子涵给了在他身边显得娇弱的姐姐一个大大的拥抱。
“快看爸去吧!”张欣怡疼爱的拍了拍弟弟还不十分宽厚的背。
“子涵,文军回来!”欣怡妈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了儿子一眼又看了看身后的王文军。
“嗯,妈,我们回来了!”王文军笑了笑。
“爸,您快躺着。”张子涵和姐姐进了卧室,张海丰见儿子推门进来,想起来,他睡了一小会午觉。
“没事,爸好了。”张海丰见儿子的眼圈红了。
张子涵见爸爸的头发刚发出了小茬,一条疤痕还有结枷,心痛的无法控制,泪差点流了下来。
“子涵,爸好了,别难过了。你和爸坐,我上厨房和妈弄饺馅去。”张欣怡擦了一下眼睛,见到弟弟的那一刻,她心酸了。如果爸爸没了,弟弟会多可怜。
“文军,不用你。一会欣怡就来了。”厨房里,王文军在摘芹菜叶子,这以前自己从来不干的,这些都张欣怡的活。可她必须让他站在厨房门口陪自己说话,看她干着干呢,不准离开她的视线。
“去吧,不用你在这儿了,太大了,站地方。”张欣怡眼里流露出一丝眷恋,想起了以前的那些日子。
“那,包时我擀面皮。”王文军会擀饼。
“嗯,知道。”张欣怡声音很柔。
“文军擀的饼真好,还有个小碗。”听见丈母娘的夸奖,王文军的心抹了一层蜜。
“妈,你可别夸他,结婚这几年,也就学会了这门手艺。”张欣怡夹了一筷头馅放在了饼上,边包边说。
“应该叫子涵也学着包,将来有了媳妇儿不用再现学了!哈哈哈……”王文军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我来了!姐夫,你家的厨房太小了,咱上客厅包吧?”张子涵也进了厨房。
“不用子涵,姐舍不得让你干。嘿嘿嘿……”张欣怡真的不想让弟弟包,怕他弄破了皮。
“让他摆饺子。”妈妈笑着说。
“不用,他在一进来转身的地方没有了。快出去吧!”张欣怡没让弟弟进厨房,也没挪桌子。
“还是姐疼我。”张子涵开心的上了客厅。
“你姐那是害你,将来媳妇儿会骂你的。”王文军边擀面皮,边说,还笑嘻嘻的看了一眼张欣怡。
“你是不抱屈,不然也不要擀了?”张欣怡盯了王文军一眼。
“爱擀,没抱屈,真的,没有。”王文军觉得自己今天有点兴奋,话多了。有久没有这么热闹了,还有子涵可是他的老铁。
“文军,你不想子涵了吗?你俩今晚一个床睡,我睡沙发。”一家人吃顿香得不能再香的饺子,王文军和张子涵还一人喝了一罐青岛啤酒。
“我……行,只要子涵同意。”王文军本来火热的心一下子凉了。他真的特别的想和张欣怡在一起,一天了,都有种冲动,强控制到现在。
“姐,这怎么行呢?我抗议。姐夫肯定得把我搂得喘不上了气的。哈哈哈……不行。”精明的张子涵是最会看事儿的,一看姐夫刚刚还喜笑颜开的脸,听了姐姐这么一说,马上笑都凝固了。
“欣怡,你这丫头,你要这样,妈和你爸明天就走。”妈妈一把把张欣怡拽到了卫生间,责怪的看着她。
“说,你是不是和文军有外心了,别以为妈是傻子?”
“妈,没有。我刚才是说个笑话,文军总说想子涵了的,我才会逗他的。”张欣怡不想让妈妈猜疑。
“欣怡……我……好想你。”王文军躺在床上,把浑身散发着香味的张欣怡紧紧搂在快里,亲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你……这是在犯法……我们已不是夫妻了……”张欣怡在娇吟着。她也好想王文军,五年的朝夕相处,从没有分离这么长的时间,让她如饥似渴般得想得到老公的柔情。
“对不起……原谅我……”王文军终于又一次得到了张欣怡,他疯狂的似要把这些天欠张欣怡的都一并给了她,张欣怡柔声的呻吟着,回应着……
一年后,王文军的父母,和张欣怡的父母都在产房门口,焦急的来回走着。王文军则更是心急如焚。在手术室旁不停的看着手表。
“爸妈,剜腹应该没事的,可咋这么久。”
“没事,欣怡是吉人自有天相。”王雅丽今天也来到了医院,孩子在家,老公看着呢,从生下孩子,她就没给孩子喂奶,说怕身体变型。
“对雅丽说的对!”欣怡妈的心还是不落底,毕竟是双胞胎。
呱呱呱……随着一声接一声的婴儿的哭声,门推开了。
“恭喜!是龙凤胎。一儿一女……”还没等医生的话说完,王文军一下子跑进了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