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的傍晚时分,和海欧在图书馆看了一个小时的期刊,正好选的那本《文学遗产》里讲阮籍,蛮好,这几天本来也在翻这个东东。天黑的时候,我一个人先走了,从图书馆出来,广播里正在放许嵩的《有何不可》“为你唱这首歌、没有什么风格,它仅仅代表着我想你快乐,为你解冻冰河、为你做一只扑火的飞蛾”,面对图书馆的那个扩音器效果不错,我怔了怔,抬眼望过去,透过黑夜的眼睛尽看到的是属于这个秋未冬初的清冷薄雾,晶莹却寒冷。
听到了刘佩的声音,从入校以来她一直在学校广播台辛勤工作。我慢慢走,徘徊在昏黄的路灯下。她们,就要离校了,最多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自入校来,许多同学为她点歌,她想把所有的有关于她的节目录制都带走,作为曾经年少、大学的记忆,而有一个人,为她点的歌是值得永久珍视的。另一个主持人接着说,幸福有时候无关乎爱情,幸福是个玄妙的东西。
我感慨了,“幸福是个玄妙的东西”。我经常在医学院边上的酸辣面馆吃面,每次都去得迟,所以都是老板小两口吃饭的时候。有时,我会碰巧看看他们吃的什么,饭菜都很简单,有时一个波菜,再一碗鱼;或是一个蛋炒西红柿,再两样市场现成的卤素菜。我是个专注的人,一般很难以吸引我的视线,可是有两次:一次,老板说没吃饱,还有饭没?老板娘说,没了。他马上相信了,正准备坐下来,老板娘笑了,他马上意识到上当了,添得饭回来,一脸憨笑,很幸福的模样;还有一次,具体是什么不太记得了,说他是猪啊,他高兴死了,眼光里闪动的,都是幸福的光辉,那样的眼神是无论如何也装不出来。情在深处,你侬我侬。
幸福果然是个玄妙的东西,如此微小、如此感人。以前我从不为这样的小幸福羁绊,我想过得优秀,因此从未停下追求的脚步,可是走得太过匆忙,以至于忘记了幸福是什么?我以为优秀了就自然幸福了。不知道谁对我说的,一碗面里窝两个鸡蛋就是幸福,我觉得这样幸福的定义太过于微小,可是幸福是什么呢?他们不也很幸福么?
于我,幸福到底是什么呢?好好地工作,将所学为社会所用;好好地闲适,保持隐者情怀。可我仍感叹,既然不知道幸福是这样的,如此的微小就足以动人。其实,还有N多种幸福,那些聚了的、散了的情谊、那些来了的,走了的人,在生命中不断的过往。再过两个月,他们也将离开,而所谓记忆,老去后仍不会退色,这也是幸福。我始终不会忘记,他们是我第一个上专业课的班级,那时他们对我多好啊,而我是多么的欣喜,我是第一个专业老师呢,从来没有过的;我始终不会忘记,在我心里他们都是孩子,尽管我不可能关怀到每个人,但在我心里他们每个都是很重的,只要他们愿与我分享成长;我始终不会忘记,08年冬天的小酒喝得那样温暖,即使是蹭,也蹭得温暖,于我内心是一种真实,祝愿他们都能幸福地生长。以后,我想不会再有这样的心情和感动了,“采薇山阿、散发岩岫”、“俯仰自得、游心太玄”、枫林煮酒、小鹿怡然那都是我的事情,我不会再回来了,回到08年初为人师的状态了,不再回来了。或者,不喜欢做老师了做个图书馆管里员,天天和许多许多的好书作伴,静享安宁,这也是一种幸福,毕竟与书打交道简单,而我喜欢一切简单的东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