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的图片是流动的,仿佛寂静蔓延时光永在;
我喜欢的文字是率真的,仿佛不需证明它的黑白;
我喜欢的思绪是自由的,仿佛梦中随心起伏的呼吸;
我喜欢的共鸣是震撼的,仿佛关山冷月下羌笛悲哀。
我喜欢的到访是迷途的,仿佛爱丽丝发现的兔子窝;
我喜欢的注视是遥远的,仿佛旅人眺望雪山下的村落;
我喜欢的相遇是不期的,仿佛异域街头乡音一曲滑落;
我喜欢的深情是默契的,仿佛午夜的汽笛温暖心的落寞。
《午夜的汽笛》——村上春树
女孩问男孩:“你喜欢我有多少?” 少年想了想,以平静地声音回答说:“就像喜欢午夜的汽笛声那么多。”
少女默默地等着他说下去,一定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有一天半夜里,我忽然醒来。”他说:“正确的时间不知道,大概是两点或三点吧,但那时是几点并不重要。总之,是半夜里,我独自一个人,没有谁在我旁边。你试着想像这种情形。四周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没有一点声音,连时钟的针刻着时间的声音都听不见--也许是时钟停了。而我突然感到自己被隔离在一处遥远的谁也不知道的地方。我体会到在这广大的世界上,没有谁爱我,没有谁跟我说话,没有谁会想到我。即使我就这样从世界上消失了,也没有谁会发觉到吧?就像被装在大铁箱沉入深海的心情。因为气压我觉得心脏痛,痛得几乎会撕裂成两半--那种感觉你了解吗?”
少女点点头。大概是了解的吧。
少年继续说:“这恐怕是人活着所经验的最痛苦的事情之一吧,我真的悲伤得要死。不,不是死了也罢了,而是就那样下去,箱子里的空气稀薄,事实上真的就会死掉。这不是比喻,是真的。那是在半夜里,一个人独自醒来时的意思,你也了解吧?”
少女又默默地点头。少年稍微停顿了一下。
“不过这个时候,我听到远远的地方有汽笛声。那真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汽笛声。铁路到底在那里,萝不知道,就是很远很远。微微的声音似乎听见了,又似乎听不见。但我知道那是火车的汽笛声,不会错。我在黑暗里静静地谛听着。于是,那汽笛声再一次传到我的耳里。然后,我的心脏不痛了,时钟的针开始移动,铁箱子慢慢浮上海面。这都是由于那小小的汽笛声的关系,由于那又像听见又像听不见的微微的汽笛声。而我爱你,就象那汽笛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