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物件
文/13号的小猫
写在前头:这次的事跟我上夜班没什么关系,但可以算是一个引子。
小时候住在宣武区枣林前街附近,一到周五就带着零花钱去报国寺或是城南旧货市场淘些二手的漫画书、小说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反正都不是很贵,比正规书店里要便宜九成。对于那时候零花钱有限的我来说,那简直可以说的上是购物天堂了。
除了买一些书,当然也会买回很多不知所谓的东西,曾经买过一把刻着繁体字的小刀(那时候年龄小,字都没人全,记不得那是个什么字了),看着特别精致,比什么瑞士军刀好看多了,而且宣武区那时候高中学生劫小孩儿钱的特别多,我就花十块钱买了下来,当做是防身武器(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有个随身带着小刀的习惯,这就是缘由)。那时候自己觉得是赚到了,结果,有一次拿出来玩儿被我奶奶看见了,刀被扔进了火炉子不说,还被奶奶用笤帚疙瘩一顿好打。后来,听我妈说那刀是很不吉利的,哪一家家里有人横死暴毙,就用它来切开死人衣服的,切开衣服干嘛?据我妈说,那是因为死的人已经僵硬了,切开衣服才好方便给死人换上寿衣,而且这刀要一直放在家门口的火盆边上,等家里人首次上完坟回到家门前来,用那刀在火盆上翻动一遍之后,才能进屋的。而这刀用过之后,家里有条件的就找个寺庙供奉起来,没条件的就直接放火里烧掉。而那时的我,才不知道这些规矩是个什么鬼呢!只是心疼自己攒的十块钱打了水漂儿。不过,挨了那次打之后,我倒是很少把稀奇古怪的东西带回家去了,从而省下来不少零花钱。
记得那是在2014年初,春节前后,一个朋友刚买了房,二手的精装修还送家电,打算结婚用。由于我平时神神叨叨的,跟半个风水先生似的,他就请我到他家去玩耍,顺便给看看格局啦摆设啦什么的,我是个假内行他是知道的,所以这一行的主旨是——蹭饭。
说句题外话,我这朋友是河北沧州人士,自小跟他爷爷练鹰爪功和翻子拳,打我这样的,一只手打仨跟开玩笑似的。他十几岁时入伍,当了五年特种兵,转业后去杭州做了买卖,认识了当地的一个姑娘,正经的江南美女啊,说起话来声音轻柔,语调婉转,皮肤更是嫩得能掐出水来,而且人家还自带刺绣天赋,再想想我认识的某些人,唉~说多了都是眼泪……
到了他家,我们俩首先是打了半天儿的游戏机,然后到楼下清真超市买了些羊肉片和肥牛,准备等他媳妇回来一起吃个火锅,好吃又省事儿。差不多三点半左右,他媳妇回来了,我一看就皱起了眉头,这和我头一次见她可完全不一样啊!皮肤不再光滑水嫩了不说,由于她皮肤白,黑眼圈是特别明显,我怀着鄙视的眼神看了沧州人士一眼,心说:就算媳妇再漂亮吧!你晚上也得让她睡觉啊!
朋友似乎是明白了我意味深长的眼神,苦笑道:“事情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自从我俩搬进这屋子,我媳妇几乎天天晚上做噩梦,根本睡不着,这都快俩月了!”
“去医院看过了没有?”我问道。
“看过了,医生说是精神衰弱,可能是工作压力大,可我媳妇说她上班不累啊!就卖卖自己绣的绣片,或者给人讲讲课。”朋友回答,“而且在我爸妈那儿住了两天就没事儿,一回这儿来就不行了,我最初还以为是被人坑了买了凶宅呢!还专门问了邻居,人家都说原房主人不错,是人家儿子在国外站住了脚,把老人家接过去生活了,别处也有房,这里就不要了。人家住了快三十年了都,根本没什么不好的。”
“那,你们搬进来之后,这房子里有过什么变动么,例如带过了什么东西,或者是放进来了什么奇怪的物件儿?”我又问道。
“你说带过来的东西……,也就是些生活用品啊,还有结婚时的那些家具什么的,住以前的地方也是这些啊!”朋友回答道。
“嗯,不知道那个算不算?”他媳妇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说,“好像就那个老镜子是以前没有的,是他从一个旧货市场淘换来的,挺复古的,我还挺喜欢的。”说完,她站起身打开卧室的门,给我指了指床对面的一张嵌有镜子的实木梳妆台,看上去还真是古香古色的,确实是别有一番格调。
“这是有一次去旧货市场淘换些手串核桃啥的,结果,核桃没有能入眼的,准备走的时候,看见这么一个梳妆台立在那儿,顿时就觉得是好东西,而且仔细一看又是纯手工的,就果断给收了。”朋友一边把电磁炉准备出来一边说道。
“我估计就是这梳妆台闹得,卧室里搁面镜子本来就不好,你还让它对着床,也不找个布帘盖上。”我一边帮他准备接线板儿一边说道。
“哪有那么邪门啊?你竟跟我摆活这些歪理学说,大谈封建迷信。”他一边笑一边说,说完起身找了一条布单儿盖住了梳妆台上面的镜子……我怎么蹭饭,蹭饭时的瞎聊,而后又怎么喝得晕晕乎乎回家睡觉,都撂在一边不表,单说两天以后,这朋友给我打来电话,听声音就极其兴奋,他说:“你这假半仙还真有两把刷子!我把那面镜子遮住以后,我媳妇果然噩梦少多了,第二天我就把那梳妆台扔了,那东西太邪性,不能搁家里了。”
“其实搬出卧室就没事了,东西是好东西,而且有年头了,说不定有灵性呢!”我有些惋惜的说。
“什么有灵性,买下那梳妆台的主儿以前是专门的木工师傅,我怕坑了人家,就跟他说了我媳妇的情况,他一听就说,那是让做活儿的行家下了刑克(即厌胜之术,我也是偶然翻了翻《鲁班经》知道的),估计打这梳妆台的木匠跟雇主儿家闹得很不愉快,他一边说一边把那镜子给歇下来了,给我看镜子后面边那块板材,我仔细一瞧还真有个跟鬼画符似的图案,不把镜子卸下来根本看不到。”
“那他还敢要啊?”我奇怪这位买主儿的做法,于是问道:“他也不怕晚上睡不着啊?”
“我也奇怪啊!所以当时我就问他啦!人家说:第一、这东西专门针对的是女性,所以男的不会被影响到。第二、可以用砂纸把这刑克的东西打磨掉,可是那样会损害这梳妆台的品相,也算毁了这老物的灵气儿。第三、门里的东西,自然门里人能解决。”朋友回答道。
“然后呢?”我记着知道下文。
“没有了呀!人家说拜师学艺加上效力一共给师傅干了小十年,才学到的几招,能便宜了我么?何况我又不想当木匠。”朋友说道。
“唉——”我略有些失望,随便应付了些,如“既然你媳妇能睡好了,就好好保重身体吧!别再瞎买些奇怪的东西了”之类的话,而后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我以为这事告一段落了,结果,从那天开始,我就各种倒霉。一开始以为是本命年闹得,结果一辆汽车经过压起一颗石子儿崩碎了靠马路运玻璃三轮车上的玻璃,那玻璃跟匕首似的朝我扎过来时,我才惊觉谁家本命年闹的那么大啊!欲知详情,且见下一回《夜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