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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在家洗衣服,突然听到洗衣机传出音乐声,这不是洗衣结束的音乐,到卫生间一看,洗衣机显示屏上时间固定在“14”分钟,一定是洗衣机出现故障了。
我给客服打了电话,维修师傅听了我的描述后,说这是洗衣机排水出现问题了,并耐心地告诉了我解决方法。
我跪在毛巾上,俯身低头,按照维修师傅的做法,用钥匙轻轻捅开机器右下角的长方形小门,双手使劲拧黑色罗盘状的开关,没拧动,心想:一袋面粉我都能拎动,这开关不至于比五十斤面粉还重吧!于是捏紧开关向左拧,一圈,两圈,机器中的水从小口“哗”的流出,罗盘状的开关底部一枚一角钱的硬币赫然其中。
原来动不动就求人的小事,自己完全可以解决,很多事不是不会做,而是没有去尝试。
有了这次经验之后,我把目光锁定抽油烟机,决定把它大卸八块,彻底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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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我系上围裙,手持十字螺丝刀,着手开始干。
烟机面板由左右两个螺丝固定,右边的螺丝不费力就拧下来了,左边的不顺手,另一支手还得托着面板,煞是费力,螺丝刀像跟手较劲似的,怎么拧都蚊丝不动,心想:想当年全班女生比赛掰手腕,我可是冠军呀!一圈,两圈,油乎乎的小螺丝乖乖地从烟机上脱落了。
面板成功卸下。
烟机的风叶由四个螺丝固定,没有面板的遮挡,很容易就成功卸下。
我花了一个多小时清洗油污。
可装机器颇费了周折,我仔细端详着六个长短不一的螺丝,拆卸时没想那么多,把螺丝丢到一块,现在傻傻分不清,六个螺丝四长两短,风叶有四个孔,面板有两个孔,那么这四个长的肯定是风叶组的,两个短的则是面板组的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组装成功。
看着清洁如新的烟机,我都为自己感到骄傲。
王先生回家后我向他炫耀,并夸下海口,我要做女汉子,以后自己能做的事就不劳他费心了,王先王默然无语,主动做了晚饭刷了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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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家庭有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家务事分工很明确,女的要做饭、洗衣、带孩子、侍奉老人,即使跟男人干同样的活甚至工作量更大,女人回家还要做这些事。男人要换灯泡,扛面粉,换煤气等家务,没有谁规定必须这样,约定俗成,几乎家家都是如此。
有次我和好友逛街回来,到家一看,脏衣服堆在沙发上,灶台上锅碗瓢盆一片狼藉,和我离家时一模一样,我问王先生怎么如此凌乱,他倒理直气壮,掷地有声地回答,我可一点都没动,“一点”两个字重读,言外之意是:这一切不是我造成的,这些家务事都是你应该做的,你还好意思问。
谁规定我累了一天还必须负责家里的窗明几净。
家里的硝烟味渐浓。
还有一次,厨房的电灯泡坏了,正好王先生在外学习两天,我就用手电筒将就做了两晚上的饭,等他回来三两分钟就换好了,言语中还稍带微讽几句,这等轻而易举的小事都不会做,我心里忿忿不平,不就是踩上凳子拧几下的事吗,难不成比我“吭哧吭哧”拖地还累。
其实不是我不会做,而是从内心深处觉得这不是女人该干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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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出现很有意思的情况,男人若在家里洗衣做饭,别人会用诧异的眼神看他,好像他做了不该做的事一样;同时,争执起来,男人也会大言不惭地说,我还给你们做饭洗衣服呢!仿佛他做了这些,女人就要感恩戴德一样,殊不知,饭你也吃了,脏衣服里绝大部分是你的呀!
女人若在家里换个灯泡,也是叫苦连天,连没嫁对人、命不好这样重大深远的主题都能牵连出来。女人一做这样的家务,好像夫妻关系就出现了危机,在朋友面前也觉得丢面子。
家庭不是论英雄,判是非,看成败的地方,也不是谁挣的钱多就搞独裁霸权的地方,它是打嗝儿、挑牙、搓脚丫子、穿着大裤衩而不惧冷眼的地方,它是我们在外伤痕累累身疲力惫后温暖的港湾。
在家里,男人不再是CEO、经理、医生、主管,而是褪去所有社会光环之后孩子的父亲;女人不再是白领、作家、记者,而是褪去所有社会角色之后孩子的母亲。
作为父亲和母亲就有义务共同承担家务劳动,洗衣做饭的活儿,不只是女人的专利;维修护理的活儿,也不只是男人的特权,在家里,女人可以是拎着面粉的女汉子,男人也可以是煎炸烹煮的男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