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1日,清明假期到来前两天。一边是对上班以来第一个假期的期盼,一边是一个多月来因为工作积攒下来的烦躁。突然想有一次任性出走。
于是微信联系了一个好久没见过的朋友。
“清明假期去你那儿,接待吗?”
“接待。”她回的不算快,却直接而肯定。
于是趁空闲的时间定了去天津的票,连返程都没有考虑。此间断断续续跟她聊着,敲定去玩的计划。
4月1日,假期前一天。公司里氛围紧张,大家都赶着做好假期三天之间需要完成的工作,就连平日里嬉笑的同事,也紧绷着脸,手指飞快敲击键盘。
突然朋友发来语音:“你为什么不今天就来呢?你要是今天就过来,多晚我都会等你。”
最后一句话着实感动到我了。我加快了手上的工作,想要尽快做完离开。哪怕我连出门的东西都没收拾好,牙刷没带,现金没带,只要我能赶得上车,我就去。我在心里想:多远都要赶去见你。
可能4月对我有点特别,那个晚上偏偏事情做了一件又一件。下班已是晚上八点多,估算了下到车站的时间,又查了查票,最终还是没能去成。
第二天下午两点的车,到车站才知道要晚点很久。等待,车票改签,最后吃到那天的第一顿饭已是下午五点。晚上九点多终于到了天津站,那时朋友已经在车站等了我一个小时。
见面第一件事,没有放下行李,只有某人单方面的一个拥抱,以及我不客气的接过她的钱包,去买地铁票。是的,我还是一分钱现金都没带,任性出门。
我们趁着夜色去看天津之眼。出地铁后是很荒凉的一段路,两人心里有点紧张,却又以对方的存在作为慰藉。一路聊天,直到走到海河边上。晚风微凉,混着水汽吹在身上却莫名的舒服,全身都放松下来。
我们聊分开这三年各自的大学各自的专业,聊彼此年少时的那些傻事,聊感情世界里的分分合合,嗯,她精神上两次,我一次都没有。还会聊现状,我工作里的烦心事,她脆弱的室友情。那些对着别人不能说不敢说不想说的话我们全部选择向对方倾诉。
似乎是要把过去三年落下的话都补回来。
11点多,终于舍得踏上去酒店的路。打车过去,却因为两个人只有一张身份证被卡在大厅不能入住。那时已经马上过12点,到她学校还有一段距离。朋友整个人变得焦躁不安。她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心里没有一点害怕一点烦躁。我甚至在想,人生的第一次过十二点没睡是跟她一起,人生的第一次用整个夜晚去压马路聊天能再跟她一起也不错啊。
最终我们回了她学校,因为校门已经关闭,找了一家ktv包间度过那个晚上。我一如以往的不愿唱,她一如以往的迁就我、带着我玩起来。然后,我已经睡得昏天黑地。
第二天回她宿舍补觉两小时,就再次背起包出门。一顿早餐,我平时只吃一片面包,那天朋友却点了一碗汤一份煎饼果子给我,直吃到我塞了一大半进去才罢休。然后是聊天逛校园,走过很多听过的没听过的地方,而留在心里的到现在只剩模模糊糊的景色,和不间断的互损、自黑式对话。
将近中午,乘车去古文化街,去看泥人张,可惜学科跟艺术沾边人却没有艺术细胞的我没能看出什么名堂。去滨江道吃饭,一顿火锅大概吃了两小时吧。依旧是聊天,依旧是她生怕我饿着,不断地威逼利诱,让我吃更多。结果就是那一顿饭我大概吃了平时两天的量,肚子圆到摁不下去。为了消食只好走着去火车站。
最后的几分钟时间,我们坐在路边玩自拍。奇怪,平时并不喜欢甚至有些反感拍照的我却和她玩的不亦乐乎。最终留下数十张丑照扬长而去。
坐在回去的火车上,不断接到朋友发来的消息:“回去记得跟我说一声啊”“回去了用热水泡泡脚啊”“回去要多喝水啊,怕上火”……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在我眼中直接、任性的姑娘已经变得这么……唠叨。
成长啊,真的是一件痛并快乐着的事情。它把那么多记忆中美好的东西扼杀在现实中,却让我们变成了别人眼中更好的样子。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呢?谁知道?现在的我们喜欢的,可能正是当年不屑一顾的啊。
幸好,最珍贵的那种感觉,仍然还在。想起朋友在领我逛校园的时候说,有的人,几年没见,再见面都一如从前。有的人,却无形中渐行渐远。幸好我们都没变啊,还能在彼此面前毒舌得毫无芥蒂,愿意在彼此面前卸下厚重的盔甲。时间带走面庞的稚嫩,留下灵魂的契合。嗯,这样想来,或许长大也不是一件不能原谅的事情。
清明的这次出走,始于内心的纷乱,终于,契合的灵魂。我知道我任性我孤僻,谢谢有人愿意走进我的世界,固执地留下来。谢谢她愿意相信我是个有才华的人,尽管我自己都已经不敢去相信了。谢谢那个姑娘,陪我走过一个人的高中、大学,让我偶尔产生的孤独感,也消弭于无形。谢谢还有个人,跟我不客气,让我不客气。
忘了说了,假期后回来第一天,我也很开心,我还是很开心。这意味着,嗯,老板最近可以随便甩任务给我没有问题。可能老板不知道他应该感谢一个不认识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