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在屋子中间,环顾四周一圈,这间房还是老样子布局罢设一点都没变。
从正门进来右手边是一扇通着堂屋的门,左手边是另一扇通往晒谷坪的门,房间的地面被分成两个区域,一块留着原土地面,另一块铺上木地板,一分为二。南面的墙上留着一小窗户,几缕阳光透了进来,洒落在地上。
我正好站在木地板和土地面交接处,熟悉的环境让我有些激动。我又回家了,回到20多年前的老家,老房子。
这间正是我的闺房,木地板上最外侧摆放的书桌还是老爸老妈结婚时的嫁妆,桌前一条长櫈静静的卧在那里,仿佛正等着主人回来像以前一样坐在上面看书写字,有时还会吹吹笛子拉拉二胡打发漫漫长夜,只是桌上的马灯早已不知去向,被头顶上的一只小灯泡代替了。
紧靠书桌的西北角摆设着我的木床,床下黑糊糊的,一向是我最怕的角落,小时候和弟弟们捉迷藏往下躲的时候,总是咬紧牙、身子直哆嗦,总感觉有双绿森森的小眼从黑暗中盯着我。
想到这我遥了遥头笑了笑,我小时候要说胆子大吧,还真大,平时登高爬上,掏鸟窝摘果子,下河抓鱼摸螃蟹,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汉子,可就是怕天黑怕鬼,还怕……
想到这我又打了个激灵,目光再次瞟向床底那块昏暗,突然,说时迟那时快,从床底串出两条小蛇,一条全身都是灰青色,一条是花色的,头上还有一个蝴蝶结,飞一般的向我扑了过来。
我站在原地来不急做任何反应,下意识的一挥手想挡住突然迎面而来的袭击,可是手落了空,手臂一凉,似乎被咬到了,啊!我尖叫了一声,吓得灵魂都快出了窍。
“老婆,老婆”老公扒拉着我的手臂。
“你又做恶梦了?”
“啊……!”我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心有余悸的摸了摸手臂那块似乎还有点疼的地方。
最近白天总觉得很疲乏,晚上又睡不踏实,只要一闭眼睛就不停的没头没脑的做着乱七八糟的梦,什么花花草草,谷谷穗穗,鱼呀蛇呀,心情跟过山车,忽起忽落,有时又在爬山涉水,累得我直踹粗气,折腾得精疲力尽。
老公起来倒了杯水递到我手里,“喝点水,放松一下,接着睡吧,明天还得去医院呢。”说着坐在我身边摸着我还平平的小腹,小声说到:“宝宝,你要乖乖的哦,让妈妈好好睡个觉,晚安!”
我微微笑了笑,握着老公的手又躺了下来,不一会就进入梦乡。
一觉醒来天亮了,我起床洗完漱,吃完老公留在桌子上的早餐,拿着老公一早到医院排队领回来的挂号条和母子健康档案,开车去医院做孕检。
今天难得的太阳,一改终日雾霾的压抑。
由于号靠前,很快就叫到我了,我像上次一样让医生给做BC,突然那医生啊了一声,我的心猛的提到噪子里了,脱口而出“怎么了?”那医生惊喜的说:“是双胞胎啊!”。
“什么,双胞胎,真的吗?”我有点蒙。
“是的,是双胞胎。”那医生又道。
“怎么上次没照出来?”我还是很淡定。上次我凭着不知从哪来的预感问过医生,怎么就一个?
“上次可能月份太小没看出来吧!”那医生很确定的给了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哦”,我这才回到现实,不过脑袋却不知道在想什么,不在状态。
我拿着结果单,从BC室茫然的走了出来,突然意识到我应该给老公打个电话。
老公的声音传来的那一瞬间,我流着眼泪,不知道要说什么。
“老公,我照完BC了 ……”我又哽咽,说不出话。
“怎么了?”老公着急。
“我肚子里有两个宝宝!” 。
“啊!哦”电话那头稍顿了片刻。
“知道了,回来路上慢着点,注意安全。”又听到那头平静的回道。
我坐在车里眼泪还流个不停,这一刻我知道自己是因为高兴而哭。
昨天晚上梦见的那两条小蛇原来是胎梦呀,大概是我的宝宝们和妈妈在打招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