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的时候我在X城一所大学就读。当夏日的骄阳逐渐褪去手机不再接收到高温预警短信的时候,我也陷入到肄业的漩涡中不能自拔。每次想到这些,我都会像一个死人一般沉重。
关于我的大学生活,有如下内容:做梦与臆想:在睡着的时候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在清醒的时候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臆想。鉴于现在并不需要特殊的人,我有必要解释一下:做梦与臆想并非是我的专利,我也并非在搞特殊化。许多无聊的大学生都熟练掌握着这两项技能,只不过大部分人还没有无聊到把它们写出来的地步。
在11月的时候,我已经旷掉了足够多的课,也终于因为无法承受挂科的威胁而向老谭编造了一个圆润的谎言:我决定变身成为一个失眠症患者来逃避旷课的惩罚。在行骗的前一个晚上,我努力地克制着睡觉的欲望试图憋出两个黑眼圈,同时我还在网络上搜索阅读着失眠的有关症状以及患者的苦恼心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在撒谎这一点上我一向做得无比认真。事实上,第二天的行骗过程也很顺利,老谭对我的谎言深信不疑。我丰富的失眠知识储备量、动情地表演以及因为长期睡觉而变得苍白的脸色无疑使我的谎言看起来是个毋庸置疑的事实。更重要的是,老谭不仅是我的班主任也曾是瑞士某大学的高材生。
我这么说并无任何对老谭和高材生不敬的意思,相反对于二者我都十分尊敬:我一向尊重那些做事认真并且长期坚持着“一丝不苟”这种状态的人。尤其是老谭不仅是老谭,更是一个高材生。在我的臆想中,老谭年轻时应该是一个单纯的高材生:像所有高材生那样努力学习,像一部分高材生那样出国深造,也像那个年代十分之一高材生一样满怀报国之情。所以当时年轻的老谭拒绝了瑞士某大学留校任教的offer,仅凭着一腔热血回到祖国来到了这个二线城市的三流大学的冷门专业当一个普通的班主任并且成功教出了我这种不务正业一窍不通的学生。如今的老谭不再年轻、不复热血。不通世故的他早已被普通人的生活折磨得疲惫不堪。
前面说到老谭对我编造的谎言信以为真,善良的他甚至送了我一本《地藏王菩萨本愿心经》来缓解我的“精神压力”。可惜我命中与他佛无缘,在看到书中不知所云的“修俐修俐”之后我毫不犹豫地放下书去网吧消磨时间了。
在我的眼中X市最美的时候莫过于11月了。11月的X市会在清晨泛起一层粉红色的薄雾,当你就着尚未来得及熄灭的路灯灯光走在街上时总会有一丝丝薄雾扑在你裸露在空气中的脸上以及手上,如同一个年幼且顽皮的堂妹一般。2014年11月的我经常会在这样的早晨中感到一些没心没肺的快乐。
11月的时候我经常会为了去网吧上一个早机而在五六点时起床,执着的如同一个强迫症患者。11月的X市已经变得寒冷,而我擅长在寒冷的气候中不穿秋裤。显而易见,我的双膝会在11月的时候变得肿胀疼痛,这使得我走起路来如同一个去邯郸学步的燕国蠢人。但因为一种不知名的原因,我还是坚持穿着一条单裤在11月寒冷的早晨跑去网吧迎接朝阳,在11月回暖的中午走出网吧膜拜那个高高在上清冷的太阳。总而言之,11月份的X市与我,一切如常。
王小波先生曾在他的某本书里提过一个有意思的观点“人生就是一个不断被锤骟的过程”。根据这个观点,高中时代的我还是一个没怎么被锤骟过的人。
高中时代的我如同这个世界上大部分叛逆少年一样标榜个性愤世嫉俗。那时候我在绥德城的某个高中上学,放学打球,旷课上网,怦然心动,争风吃醋,打架骂人,情欲高涨。高中时代的我勃起如同发怒一般频繁,每天精力旺盛无处发泄,会为了喜欢的姑娘毫无保留地勃起、射精。“打光最后一颗子弹”,这是高中时代的我最常说的一句话。
现在我很羡慕那些依然愤世嫉俗的人们,不从智商层面去评价,他们依然拥有愤怒的欲望与能力。我却只能龟缩在自己建造的硬壳中再没有任何力气与欲望愤世嫉俗。正如我已多年未曾像高中时那般肆无忌惮地勃起。
如果我想往更深的层次讲述,我会说一些能引起人精神分裂的话,可惜我的能力止于此,故事也止于此了。据我所知,在2015考研的前一个晚上,我无数次地陷入一个怪梦中:梦中的我在11月的薄雾里忘记疼痛,怀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快乐心思,拖着肿胀到篮球大小的双膝向东方飞奔,一直跑到骊山脚下华清池中杨玉环的裸体雕像前。杨玉环嘴唇翕动一直对我喋喋不休,可惜我太累了,并没有力气去听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