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的秋是冷厉短暂的。来得极快,一夜寒风,像裹夹着金粉的绸缎,搓揉银杏树叶,黄了黄了金了金了,加上枝桠又生的密,树叶簇在一起,远望便是一株“倒糖人儿”般。我爱着这明酽的金黄,在这树下驻足,想着拍照纪念却因畏寒不愿伸出手来。过几日,又一场秋风夜雨,树叶纷纷落下,我踟蹰踏过,寒风卷起几片,如同飞倦了的蝴蝶,零落成泥,不禁恻然,心生遗憾。
唐知玄禅师,幼年即谙佛法,五岁祖令咏花,应声而就。“花开满树红,花落万枝空。唯余一孕在,明日定随风。”佛教里称呼诸行无常,万般皆变化起伏。四季更迭,人情冷暖,亦是如此。童年时尤爱与亲戚家一小姐姐玩闹,无奈世事无常,后亲戚流言谗惑,无分青红皂白,亦不顾旧日搭救其于囹圄之恩,竟恶语相向,上门滋事。两家从此再无亲情可言,我与为昔日挚友的小姐姐也形如生人。这也算是一个遗憾吧。
今日之遗憾落叶无情于我未与之留恋,让我想起往日旧事的交缠纠葛。丰子恺先生写到的“无常之怮”应该就是这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