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卷·第三十三章】革新

第三十三章  革新

沈万金并没有虚言,他的确是与工部黄舒约好相见,不过却不在城内,而是在城外的工部水部司船坞。兄弟二人从城内乘马而出,自官道赶到在京房蛇头滩船坞时,已是掌灯时分。若自此过河,便是那陈桥驿了。

黄舒白天借着公事赶来,倒比沈家兄弟到得还早些。一见到沈万金过来,连忙放下酒食,略整仪容说道:“贡之,到得这么早,可是心焦了吧。”

“本打算昨日便过来。不过中元节汴京过得讲究,这才拖到今日。”沈万金坦然道。

“车船不是前日便回来了?可有什么损坏?”沈万千问道。

“贤昆仲放宽心,那车船一切都好。”黄舒笑道,“随我来便是。”

车船于此时的大宋并非什么首创,显庙时便有荆湖人杨林儿造得好车船,往来江面很是了得。只是高庙以来,海事最为时兴,偏偏这车船于海中易倾覆,航程短,载货少。虽则官私船坊造得许多样式,有七轮、九轮、十一轮乃至十七轮大车船,但一直被视为鸡肋——做生意不如寻常江船装得多,作战舰装不得火炮,徒然受制于人。只有大财东贪图其便捷,造作一二艘以为交通往来之用。

沈万金兄弟所造的车船,不同于以往,他们首先减少了车轮的数量,不再延续船越大、百叶轮越多、跑的越快的旧法式,而是缩减了大部分百叶轮,只留了四个,并取消了原本在船尾的百叶轮,这让他们的车船能够利用风帆,弥补了一部分百叶轮减少带来的速度衰减。这在他们北上的航行中得到了验证,在夏季季风的影响下,新式车船的速度虽然比不上老式车船,但仍旧比普通的海船要快得多,无论是南方的尖底船还是北方的平底船。

在绕过登莱半岛后,他们遇到了在北方航海时才会遇到的“滚尘浪”,沈家兄弟不防备,造成新式车船受损。好在沈万金精研车船多年,于此情景很快想出对策,他在登州刀鱼寨码头的船坞里临时给新式车船加了十六对减摇鳍【1】,增强了新式车船的抗浪能力,代价则是船速进一步下降。

之前京城里的奢遮少年李开来看中这新式车船,辗转找到沈氏兄弟相借,他二人不好拒绝便答允下来。昨日听闻李开来已将新式车船归还,恨不得早早来看看自家宝贝。只是沈万金同时听说李开来要到万伦处求亲,白天便没有出门,寻个由头拉着沈万千下棋。

此时到了地头,自然不肯再等。三步并作两步跟在黄舒身后闯入船坞深处。

“贡之这船的确与众不同,派去的家人想必和你说了,往返河中府快则四日,慢则五日即可。这次是那李员外在河中府用了几次这车船,这才拖延到如今回返。”

“不错。我听说他们将减摇鳍拆掉了?”

“嗯。大河之中,你这车船没有倾覆之忧。过了西京后,李少东的家仆图快,便让人将这减摇鳍拆了。你那家人也允了的。”

“嗯。江河之上,减摇鳍确无必要。”沈万金精研机械,对这些拆拆裝装的事情并不反感。

让他费思量的是如何平衡河海的需求,既然造作这车船,他是希望能够河海通用的。实际上,江河之间风帆使力有限,若添了减摇鳍,逆流时于船速影响还是很明显的。

“另外,李家仆人私下里抱怨,你这船装不了太多货物。我细问下来,主要是车轮脚夫众多,载得多是粮食肉蔬。于商货上所载就少,用李少东的话说,白白造这许大船。”黄舒笑道。

“这却是痼疾。”沈万金点点头,“我兄弟二人北上,便是想寻你一同计议如何改造。”

三人边说边走上船台,又登入那车船甲板上。

“某于旧法式倒能帮得上,新法式我却不好耽误你。”黄舒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以我的浅见,你这前后车轮的规划,恐怕还有深意,若能省却两轮,或可再添不少舱位,只是速度上就不能见长。如何取舍,还得贡之自己定夺。”

“不错。前后两置,确然是另有他意。”沈万金说道,“旧船不能行远,一者是不能抵风浪,二者则是人力有时而穷,不能耐久。如今革新法式,足以抵风浪,只是人力不能无穷,某便试以前后双置,若能用的风帆,便前后脚夫交替轮作蹬踏,如此则可气力交继,生生不息。于海上逆风时抢风也便捷,只是须得纲首、火长们下苦功才行。”

“这倒是个妙招。”黄舒看起来恍然大悟,“我道怎地前后轮机机关复杂又以棘轮【2】、通轮【3】等物什相连。若是前后脚夫一起发动,想来会更快些。”

“江河之上,多数是前后脚夫一起发动的,否则往来河中府也不会这般迅捷。”沈万金答道。

“若是造作一副内提水车,提海水冲击百叶轮如何?”沈万千突然提议道。

“只怕得不偿失。”沈万金想了想又说道,“但也值得一试。还需文展襄助才行。”

“举手之劳。”黄舒这次没有拒绝,他也希望看看这种新法式能不能成功,“不过内提水车如何改造,还须得筹算精准,这需得贤昆仲留意。”

“这是自然。”沈万千点头说道,见哥哥沉思不语,便向黄舒问道:“京里于解算造作上可有什名家吗?”

“此类名家自然不少。”黄舒点点头,随手抚摸着车船各处,感慨道:“这船造得比官船坊还用心。”

“自家用的船自然用心。当不得什么。”此时沈万金也回过神来,“不知文展可有名家推荐?”

“造作上贤昆仲便是翘楚,我便举二位解算上的名家,一位便是工部兴造司员外郎,尹耕尹子莘,以往工部里大工解算时他是首选之人;另一位便是家师,西林学院的数算教授,焦袆焦仲正,家学渊源,于解算上很有造诣。”

“一事不烦二主。”沈万千见哥哥还犹豫,立刻出言道,“工部里我兄弟便只和文展交道,这却是早定的章程。此时便相请令师焦先生襄助。”

“也好,也好。”黄舒点点头,另问道,“此事着急吗?”

“不甚急。”沈万金说道。

“那便挑个吉日,由我做东,与吾师会饮。”

“也好,也好。”沈万金点点头。

两兄弟随着黄舒挑灯看得一个时辰,还是意犹未尽,只是黄舒次日尚要办差,三人这才作罢,各自歇息。次日黄舒走后,兄弟二人又集合家人,雇了几个船工,逐一检查船只并作标记,在这蛇头滩船坞待了三日足才回返。

汴京南城御街附近,早就是昼夜相继的繁华地,兄弟二人也只得牵马而行。不过到了崇宁蕃坊附近,平时已经静谧的方十字庙,此时却是人头攒动,二人在街边亦闻得诵经声。

“可是作法事么?”沈万千奇道。

在两浙路也有一些方十字庙或者长十字庙,不过规模很小,不能与京师这座相比。

“不晓得。”沈万金对这些神鬼之事并无兴趣,心里还在想着几处新法式的难点。

沈万千听得哥哥有意敷衍,也不恼他,只是笑道:“人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哥哥何不去方十字庙瞧瞧,兴许那番僧能解心中疑惑也未可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便是泰西那里也有车船又有什么好奇怪?不如过去瞧瞧。”

“要去瞧热闹便速去速回。哪里要这般啰嗦。”沈万金停住马,伸手接过弟弟的缰绳说道。

“哥哥够爽快,怪不得那步大娘对你另眼相看。”沈万千说着便逃开,让沈万金一脚踢了个空。


沈万金暂时放下车船之事,牵着两匹马让到路边,看着街上热闹的景象,也有些感慨。杭州的夜晚也很漂亮,钱塘江上画舫游艇上的灯笼并不比御街上少,只是却没有这许多的居民在街上闲逛。夜里在杭州游冶的,多数是外藩或者商贩,普通百姓要么下工未久,用过酒食便就早早歇了,要么连夜赶工,用自家的蚕丝纺织丝织品。此时正是夏绸上市的时节,南海诸侯也好,广州商人也罢,趁着季风渐次汇聚到钱塘江外,等着采购新上市的官私作坊丝品、瓷器和香料以及其他珍玩奇货。元熙以来,宫廷御用的官作坊也会放卖样式有所改易的上用缎这类珍品,多数由诸侯国宗室采购,寻常商人也买不到。

杭州的繁荣是由一个个织工、烧窑工、船工、贩夫走卒昼夜辛劳而成就,与汴京这种天下财货汇聚的花团锦簇截然不同,汴京人确然是比杭州人安逸的,他们有许多可以享受娱乐的,但在沈万金看来,汴京人也是比杭州人辛劳的,他们辗转一生,可能也无甚出头之日:这里不光汇聚了天下宝货,也汇聚了天下人杰,偏偏这里又有许多享乐之物,心智稍弱便会沉溺其中,庸庸碌碌过此一生。

这些或偏颇或纷乱的思绪如流云般滑过沈万金脑海,正暗自感慨惆怅,却被猛地拍了下肩膀。

“哥哥,想什么呢?”沈万千不知何时已经回返。

“怎地乱吓人。”沈万金抱怨一句,“热闹瞧完了?”

“没什么好瞧的。祈福法式,甚是无趣。”沈万千接过缰绳,慢慢牵引马匹。

“番僧也祈福?”

“那是自然。”沈万千摸了摸马脖子,安抚一下自己的爱马,“说是他们有个同道,去了陕西布道。最近不是传言西贼增兵了吗?他们便为其祈福,这事开封府也知道的。许他们做到亥正。”

“人人平安亦是奢求,不过那去陕西的番僧倒是个豪杰。”

“差强人意。”沈万千点点头评价道。



伍伦贡并不在乎自己是否算个豪杰,看着院中的一潭死水,他此时只希望自己能够获得公正的待遇。

也许是李家仆人技艺太过高超了,伍伦贡的在抵达安西府时,仍旧是一副宋人模样。他为此坚持不肯洗澡,并与虱子和其他虫子进行了艰苦而富有成效的斗争,他坚持到了安西府。城门守令并没有因为他难闻的气味而放弃搜查:来自安抚使谢江泊的严令,每个巡逻和守城的士兵都可以随时搜检行人。这当然带来很多困扰和不便,但在日益严峻的军事威胁面前,都变得不重要。

伍伦贡幸运的通过了城门处的检查,因为塞上之地,碧眼儿多有,甚至被部分士绅引以为瑞相,此地军民并不怪异伍伦贡眼睛的颜色。他顺利的在安西府城内落脚,并很快打听到一个消息:大量民夫在军队保护下前往静西县南部修固营垒。

伍伦贡担心在城内的布道行动会被严密的军事戒严所破坏,决定加入修造队伍发展信徒,从普通的修造工人逐渐扩展到商贩、最后则是城内体面的商人、士绅。若是有可能,伍伦贡还希望发展一位官员信徒,官员的下属越多,布道效果越好,这在广州、泉州等地被证明是极有用的布道方法。

他的布道宏图在加入修造队的第二天就破产了。他并不熟悉陕西人的生活习惯,他以为做一名书办很容易接触到修造工,实际上并非如此。他引人注目的对乡兵和民夫的亲近与其他书办截然不同,这让修造工人和书办们同时产生了疑心。

更糟糕的是,他的伪装暴露了。之前的顺利让他放松了警惕,没有及时发现自己的发色发生了变化。很快,他就在安西府的监狱里见到了一位懂拉丁语的通事。

“我是罗玛教宗特使,枢机主教会议秘书阿尔贝托·桑德罗·巴亚伊,我有军事情报告诉你们的‘安抚使’,尊贵的谢。”伍伦贡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保命的话,并用拉丁语写给那位通事过目。他原本打算拿这个情报作为神迹的一部分引领一位陕西高级官员皈依主的怀抱。

通事看完后证明这的确是拉丁语,便被护军都虞候送走了。只是护军都虞候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伍伦贡的要求,并出言警告他:“你的要求不被接受。为了少吃苦头,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以免被当做党项细作。”

“这个军事情报极为重要,我坚持要求面见尊贵的谢。”

“不可能的。”护军都虞候不容质疑的说道,“你的时间不多了,安抚使的亲兵队长会亲自审问你。”

“我是一名高级教士,我要求体面的待遇,在审讯上。”伍伦贡快速的说道。

“这位就是即将审问你的亲兵队长,”护军都虞候向右侧一个沉默的护军示意一下,接着说道,“你有什么要求说来听听。”

“不实加肉刑、单独审讯、我要求坐着。”

“除了最后一条,都可以。”护军都虞候很快回答了伍伦贡。

“谢谢。”伍伦贡知道无法再讨价还价,他顺从的离开牢房,随着那名即将审讯他的护军走向审讯室。


安西府校场,两个指挥的宋军分别列出不同的阵势,彼此演习着攻防。检阅台上站着一行七八个戎装将佐,将两个文士装扮的围在中央。

谢江泊指了指东侧的宋军新阵,问向旁边的文士:“陶先生以为如何?”

那儒服文士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看着两个军阵演武。谢江泊并不恼,等演武结束才再次问道:“陶先生,以为如何?”

“唔,新阵的确有所增益。”

“与夏军相较如何?”

儒服文士想了想,面色平静的说道:“稍逊三分。”

几个营校各自不忿,想要出言讽刺,但谢江泊却没有恼怒,他点点头赞同道:“与某所见相同,还是差强人意。”

几个营校听了,自然不敢再说什么,连带着对那“陶先生”也越发恭谨起来,一行人下得检阅台,正遇到来禀报的护军都虞候。

眼见那护军都虞候呈上一封密笺,几个武将连忙避嫌退开。“陶先生”见状也想走开去,却被谢江泊拉住,讲道:“陶先生不急。”

谢江泊很快将密笺看完,向“陶先生”笑道:“陶先生可否愿与某见一见番僧?”

“番僧?”

“不错。可能还是位故人。”


审讯室的大门重新打开,伍伦贡一边画着十字,一边缓步跟着出来。他左右打量一番,没有见到刽子手和拖尸人的样子,心里轻松不少。重新回到日光充足的府衙后院中,眼睛还有些不适,不过他顾不得这些,自由的空气,真是甜啊。

他从未觉得安西府如此之美,甚至超过了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市——汴京。哪怕看着院中的一潭死水,闻着馊败的气息,他也觉得那里是肥美稻田的养料池,而不会觉得任何不适——只要能维持这公正的待遇。

谢江泊很久没来过后院了,他一直住在军中。他的随任家眷便只两个妾侍,并都去了织坊效力,也不住在府上,而是和城里其他征来的女织工一起住在织坊附近的养心庵中。他和“陶先生”一进后院,就闻到了那难闻的味道,回身吩咐道:“那个池子平掉吧。池水运去沤肥。”

一个护军随即应命。

谢江泊停在伍伦贡五六步外,护军便给伍伦贡提醒,让他行礼。伍伦贡先看向了谢江泊,脸上露出谦卑的微笑,正要行礼,却不防看到了旁边的“陶先生”,一时愣住。半弯的膝盖却不及收住,整个人可笑的摔倒了。

“请起,伍首座。”谢江泊并未取笑伍伦贡的失态。在他看来,伍伦贡的这种表现只能说明他认出了身旁的这位故人。故此他说完,便看向“陶先生”,未料后者倒是坦然,丝毫没有波动,仿佛见得是个陌生人一般。

“日安,尊贵的谢。愿主保佑你,并为你赐福。”伍伦贡用汉语熟练的寒暄,眼神却一直在打量“陶先生”。

“这位是陶与智先生。你们认识吗?”谢江泊笑道,并没有为伍伦贡熟练的汉语感到意外。“陶?”伍伦贡疑惑一闪而过,随即坚定的说道,“不。尊贵的谢,我想一定有人欺骗了你。这个人不姓陶,他应该姓张,是党项人南方地区的杰出将领。”

“哦?”谢江泊点点头,又摇摇头,“不。他姓陶。好了。伍首座,我们谈谈左昌荣的事情吧。你们罗玛人有句话说的好,‘说真话的人,才有尊严。’”

“您真是博学多才,尊贵的谢。这是鄙国古代先贤西塞罗的名言。”伍伦贡毫不犹豫的给罗玛教廷脸上贴金,说完后他一直微笑着用眼神暗示谢江泊。

谢江泊自然看得懂,他倒不以为意,故意说道:“某信得过陶先生,伍首座但讲无妨。”

“这……咳咳,”伍伦贡有些尴尬的看了看“陶先生”,发现谢江泊没有改主意的打算。

他只好勉强说道:“令人钦佩的左从故临离开时,便是这位,哦不,便是党项将领张忠元率人袭击的。”

后院中的气氛突然静谧下来,四处飘荡的臭气也仿佛被冻结了。



【1】增强中国古代帆船的一种外置横向减摇装置,历史上在元代出现,应用于北方海军。明代普及到民船。

【2】泛指棘轮和齿轮机构。

【3】泛指滑轮和滑轮组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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