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適在寫(中國思想史)的時候,禪宗部分他越寫越覺得疑惑,寫到六祖惠能時,更是因為猶豫不決而再也寫不下去了。胡適覺得自己當時所找到的大部分材料都是經過妄改和偽造的,可信度極低。想要作一部禪宗信吏,只能找唐代的相關禪學資料做參考。而當時要找唐代的資料,要麼去日本,要麼去敦煌。胡適的這種實證精神,讓他獨闢蹊徑,探尋出一條新的禪學研究之路來。
胡適認為,北宗與南宗爭辯的根本問題在於,北宗看重的是行,南宗看重的是知。前者認為“即在禪定中才能悟道;而後者則認為“定慧不二”,即定在慧中,慧也在定中,它們並不是分開存在的。但事實證明,南宗根本不在意“定”,它注重是“修心”,這是中國佛教史上的一場革命。
除了達摩,神會可以說是胡適在禪學研究中最為關注的人物。神會是恵能的弟子,俗姓高。經胡適考證,神會是在熟讀了(五經)(老子)和(莊子)之後才出家的,所以胡適認為神會的學問大大超過了惠能。而且通過整理敦煌寫本(荷澤神會禪師語錄)(六祖壇經)等資料,胡適提出,神會才是“中國禪宗佛教的開山宗師”。這種說法相當於將禪宗的歷史徹底改寫了。
在中國禪宗裡,(六祖壇經)才是基本理論基礎。關於這部經典,胡適指出,(六祖壇經)的真正作者並不是惠能,而應該是神會寫的。原因是(六祖壇經)中許多部分均與(荷澤神會禪師語錄)相同的......
胡適的這些說法遭到了當時許多禪學研究者的反對。日本禪學代表鈴木大拙便曾跟胡適有過一場關於禪的文辯。
胡適發文(禪宗在中國---它的歷史和方法)批評鈴木大拙。
鈴木大拙以文章(禪:敬答胡適博士)作為回駁。
兩文均刊于美國夏威夷大學(東西哲學)第3卷第一期上。
胡適認為“禪是中國佛教運動的一部分,而中國佛教是中國思想史的一部分,只有把禪宗放在歷史的確當地位中,才能確當瞭解”。
對此,鈴木大拙回應說,胡適只是瞭解了歷史、瞭解了禪的歷史,但是卻不瞭解禪,也不知道歷史背後的行為者,禪有其獨立於歷史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