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孩子模仿我们,从而告诉我们真正的我们是什么样子,由此让我们受教。”
亲情教育、父与子等都是永久性命题。我有过一段时间反复琢磨无法破解的一个疑惑:成年后的我对父亲的过分“苛责”甚至对曾经在成长过程中或虽微小却影响深远的事件的反刍咀嚼究竟原因何在?(家庭原因,我短短二十年生涯近三分之二是由父亲一人抚养,所以我性格组成中更多含有父亲的影子)
对此我一度愤怒十分,为何我不学会早一点反抗,对部分伤及我个人性格养成的事件我为何不能说不?当然,这会成为一个死循环。因为在对既定事实的反复强调中只会加深怨念,更不得其解。当所有应激事件同时发生时,你便会容易将原因归咎于一个最经受打击的源头——教育,尤其是亲情教育。这是一种最懦弱的发泄,也是最能保全自身的托辞。
但我逐渐逐渐开始理解一个事实,也是我开篇所说的,今天让我备受感动的一句摘抄,出于我个人的理解,你永远无法回到过去,你无法参与父母的成长,你不知道是什么将他们塑造成现在的他们,你永远无法回到过去,你的记忆总是带有蒙蔽性,你所记得的永远只是经过脑子修饰加工后的假面事实。事实只存在当下。你已经成为你,而在成为你的这条道路上,你的父母含辛茹苦,他们用几十年的人世蹉跎换来如今的你,你或许会认为离开他们,从另一个娘胎里诞生,会将你变成一个更好的自己。但这样的假设一旦成立,那么便是一个无穷尽的问责,我们追究父母,父母追究父母,父母的父母追究父母......
中国人骨子里流淌着儒学的基因,这赋予了我们相对世界其他民族更加强烈的家国情思,儒学中讲究的名分大义是我们无法剔除的本性。自然,儒学中的孝道使得我们更多时候选择遵从父母,但当新旧思潮,东西文化共同碰撞的时代来临,我和我身边的同龄者,在这样一个躁动的年纪开始有了一些矛盾的情绪,我该如何看待我和父母之间的关系,我该如何面对父母有时蛮横无理的举措,我该如何在父母无知落后的思想中寻求自我,诸如此类。
我至今也没办法做出回答,但是我开始用同样的问题反问自己,我如何保证我的孩子以后不会觉得我无知,我如何保证我的孩子长大后一定不会忤逆,我如何在信息高速运转日新月异的时代与我的孩子同在一个频道?我无法做到。同样的问题,我相信是每一代人在成长中都会反问父母的,自然包含了我们的父辈。如果说我们是父母的镜子,那么当我们看见父母一些或许不大恰当的举动时,是不是也可以反思自己有没有这样的影子。
我始终觉得父与子是一种很神奇的关系,也是一个人终其一生都要思索且永远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们与恋人与友人的相处中无一不会有胆战心惊的时刻出现,但与父母之间总是无须过分经营,一切自然而然,我曾说如果你能遇见一个恋人在ta面前你能若在父母面前一般自在,那你便是极幸运的。但当然,因为我们无法参与到父母的过去我们自然对他们脾性中的大部分是无法说透的,一个时代造就一批人,他们的时代何必去理解你的时代,与其说你偶尔面临着紧张的亲情关系,不如说大部分时候你们是在两代思想间相互游走,隔山望海,彼此不知如何走近。
如果说教育的问题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那么这个年龄的我们该如何去加固与父母的联系,让那种神奇的叫做血肉亲情的东西更加美好呢?我认为我们很有必要在各种新潮科技间偶尔放慢脚步,或许可以向父母问问他们的童年他们的青春期甚至他们曾经的现在的爱情,当你静心倾听真的会发现许多你不曾知道的可爱。我相信仅凭他们比我们多出来的几十年人世沧桑足够我们了解更多人之何为人的零星思绪。
在你热爱远方的土地之前,你是否热爱脚下的土地?我们从两颗细胞的相遇开始了生命之旅,在无法选择源头时你又是否心怀感恩着已经走过的旅途,即便这条路上或许会有你无法忍受的东西,即便如今的你茁壮成长无需再祈求庇护,但你的脸上依旧隐藏着父辈的容颜,身上散发着父辈们相似的气息,这是我们与身俱来的命运。
前几天,爸爸从广州回家,对于这种离别我还是会不自觉簌簌留下两行眼泪来。不可否认,我们两人之间总会摩擦出一些可爱的小火花,小时候我怕他,长大了,当我比他还高时,他“怕”我,但一当我想到我的生命里还有这样一个可以叫爸爸的存在,心里总会有一股暖流,我依旧是一个幸福的小孩,一个可以肆无忌惮撒娇的小孩。而对于爸爸,我也希望他可以明白,即便他一无所有也依旧有我。
2017,父母健康便是大吉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