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大少置办的小音箱放着《奇妙能力歌》,昨天月亮在KTV点到这首歌的时候,第一次听到的我哭得撕心裂肺。
好久没这样哭了。
和从前以泪洗面的日子相比,其实生活好像幸福得要溢出来。
所以实在找不到崩溃的原因。
打开电脑想要写点东西,需要一个安静一点的背景音乐的时候,想到了这首歌。
哭过一次就不会再哭,可是音乐响起,陈粒开唱,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手指发麻,像是被什么钳住,整个人中了定身咒,写一小段话停停断断好多次。
昨天认识十二年的几个人回来这个城市,攒了一个半年没见的局,花了我半个月的生活费。
倒不是花的多,其实是生活费太少。
是我友情的大半部分,都是曾经陪我跨越拘束和生命边界的人。
生命里为数不多的熬夜通宵,逃离远行,回忆里大部分瑰丽的色彩和热闹的声音,都与他们有关。
十二年,是我一生目前的一半,奇妙的是时间自顾自地前行从来不在乎我们,感情也从小心翼翼变成顺其自然。
可惜的是再怎么努力,再怎么laugh at一个不那么好笑的笑话,也掩盖不了从前热闹到爆炸的这个圈子,已经变得寡淡的现实。
我们都变了,分开之后断断续续的九年,够一个人变很多。
有的人在一起九年,感情平静又安稳。
新来的人见了很多面,依旧不熟悉。
有两个走得更远的人,好像不打算再回来。
热闹过后的第一个白天最难熬。
偏偏大少今天要工作,我只有无聊地在这里写些无聊的字。
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写的主题是什么,文字在脑子里面排不成没见过的句子。
懂你的人不多,是一件好事。
即使认识十二年的人,也未必能继续懂你。
参加一场婚礼的时候,新娘子的妈妈来我们这桌敬酒,有一位阿姨总忍不住要哭。
他们认识了30年,可我不知道这眼泪里面有多少是为老同学高兴,又有多少是像我昨天的泪水一样,只是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埋下的委屈。
石头是个两面派。
工作以来,在同事面前永远是温柔安静的样子,也从不喝酒。
运气好的是,领导们也容得了我这样肆无忌惮。
其实我喜欢喝酒,见许久没见的人要喝,唱兴之所至的歌要喝,诉无处可诉的苦要喝,写无从下笔的字要喝。
我不懂酒,威士忌和清酒兑雪碧,百利甜里倒很多牛奶,果酒要买磨砂的玻璃瓶装,鸡尾酒喜欢上莫吉托之后再懒得尝试别的,不喜欢红酒和香槟。
没喝太多,所以没太醉过。
二十几岁其实不老。
可是已经懒得再交新的朋友。
喜欢聊实际的东西,说出的话来,只在乎有没有用。
不再优柔寡断,也很少活泼有趣。
冷漠,实际,功利,市侩。
见人有疏离感。
日出日落,上班回家,看剧听歌,读书写字。
内心能量少的人,平淡的生活容易变成死水,所以我依旧依赖着这个小小的圈子,一年里面活过来那么一两次。
他们是知道大少的。
在这几个人面前,我可以是plus one的人。
这也是我更珍惜这个圈子的原因。
知道他们也在努力地为我守着这个秘密。
月亮结婚那天,蚊子向我敬酒,说希望下一个是你。
我笑说再给我十年。
听起来好久,可是结不结婚早就没太所谓。
上周定了一个月的外卖花束。
因为有一天回家的时候,看到沙发上堆积的衣服,觉得我们原本可以过得更清新一点。
网络很是奇妙,付了钱才发现我参加的是商家推的团购,原本打算放弃。
可是不知道是商家不肯放弃我这一个小单在后台做了假数据,还是真的有人也正好打算买几束花装点生活,居然真的成了团。
其实可能性更大的是前者,但我更希望真实的是后者。
世界很大,人很多,有几个人在某个瞬间心意相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天好热。
往年都很清凉的城市,今年却出人意料地闷。
不开空调久坐的话,会不小心和沙发粘在一起。
偶尔会做梦。
有些奇怪的毫无逻辑的梦境在睁眼的一刻就被我忘得干干净净。
可梦里有一两次大少出了意外,都不是凭我的努力就能改变的事情。
那种时刻,才会真正经历梦中惊醒,泪流满面。
非要打电话听到他的声音,要他陪我说一会儿话才能平静。
常常想,也许现在的生活也是一场梦境。
学会了祈祷那就让我永远不要醒过来。
有了这样的感情,才能感觉生命开始变的厚重深刻。
像是想读很多遍的小说,能读出很多不同的情绪。
我打算和朋友们再有下一个十年二十年,打算三十年后也去参加他们孩子的婚礼。
打算哪怕半年一次变成两年一次五年一次,能见面的时候也去见一面。
我打算和大少过一生的好日子,打算好好养着少爷,等他离开我们之后,哭死过去,醒过来再养一只柯基。
打算带他跨过所有崎岖不平的路,打算陪他见识所有山高水长的风景。
我做好了准备被世界撂倒,折磨,当头一棒,认清现实。
我还年轻,觉得这世上除了生死,都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