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因为你,即使我的世界黑暗万千,也想挤出一丝微光
站在你面前,十年没见,你高了许多,我的小个子简直不堪一击。我轻轻一招手:好巧啊。
你似乎一下认出了我:你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不变。
我微微一笑,两手一摊,装着很轻松:宽了。
你噗嗤一笑:也漂亮了。
之后两人不说话,只是笑着。11月的长街一点也不冷,反而有些小热。树叶偶尔掉下几片,飘在地板,等着被“碾落成泥”。
“没事我就先走了。”我忍住问你的近况,该舍下的东西,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徒增烦恼罢了。
“好。”还是那张永远挂着温暖笑容的脸。
我们擦身而过,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脸上,我伸手,没有下雨,那滴水是什么。我摸到眼睛,哦,是我的眼泪,原来你也感受到了悲伤。我苦笑:又有什么用。
“我相信你一定是一个很让人温暖的好人。”我翻着同学录,看着每一位同学对我的第一印象:冷漠,不敢靠近。而你那一笔一画写成的字,是这册上的独一无二。毕业当晚,我抱着那本同学录,回想着一切,高中也许最美好的事情就是遇见了你,最难过的事情也是遇见了你。
高一你转学到班上,成了我的后桌。你很黑,也很小个,站在讲台上等着老师的安排,当时的样子,嗯,特别像一只猴子。
“猴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转向我,似疑惑我在说什么。我立马闭嘴,低头,假装自己很忙。
你被老师安排在了我的后面,后来竞选班干部,你做了组长,我们的交集越来越多。你化学不太好,恰逢我的化学却是班上排前,你总拿题问我,我总回头教你,按着我的方式,而你没一次听得懂。你永远是在很认真听完我的讲解后,然后皱皱眉,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不懂。我暗想你真笨,再重复一遍解题方法,你挠挠头,不好意思再麻烦我:我再想想。然后永远是想不会,默默留下这道题,换道题问。后来还是你后桌实在看不过去,给你讲解,你一下就明白了。我目瞪口呆,至此告诉自己,为了祖国能繁花盛开,花无虚席,以后绝不当人民教师。
当时我的性格有些怪异,借用早期教育的话是家庭教育不妥当。我敏感,占有欲强,自私自利,我以为朋友是唯一的,是所有物,所以我常常因为你和别人多说一句而不高兴一整天。你总喜欢问我:你怎么了,你又怎么了。而你不知道这个“又”字让我的敏感神经彻底敏感,我赌气不与你说话,直到高一新生军训。我捧着领到的生活用品,穿梭在人群中,只想赶紧跑回安排的宿舍占一个好床位,你拦住我,又提起我不与你说话的原因,我念着床位床位,想绕道而跑,奈何总被你拦住,我只好妥协:等下午军训完跟你说。
当然好床位是没有了,只好选了个小角落,看着没特别老旧的小床,收拾好一个星期要睡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