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一过,春光到处都是。只要阳光好,花儿舍得绽放。在田野里,比任何一处都饱含着欲开未开的花儿,这是春田晴朗天气的喜事。
春花欲惹行人眼,匆匆驻足戏观瞻。手机拍照留一影,水边白鹭偷眼看。
无需远足,走出庭院。最热闹的是菜花。成都平原的油菜花,在春节过后就急不可待绽放。一定要在阳光下,找一块油菜田旁边,最好有岷江水缓缓流过,这是最惬意的周末时光。
油菜花有的看形,比如江苏兴化的垛田菜花。那是在小船里坐着,优哉游哉。阳光普照,徜徉在水光和菜花的洪烈之中,陶醉在自然中。垛田菜花的精彩,从空中观看,那是神清气爽的视觉享受。
云南罗田的菜花,也是很著名的。借天然地形,呈现各种形状。从山坡上看,梯田层次感极好,穿梭其间,犹如游在花海中,迷失在花田的空气中。
祁连山门源的菜花,又是另外一种气势。祁连山,达坂山,背景奇绝,菜花借势怒放,宛如金黄的大海,气势磅礴,近看远观皆为美景。铺天盖地的黄花,如流金曼地,似金边丝带蜿蜒飘舞在祁连山的山谷中,胸怀万金。晴空深蓝,云开云合,恍惚时空交错。
成都平原的菜花不够大气,叶子是墨绿色,花是醇黄色,厚重而温润。四川的油菜是一颗一颗栽种的,很少是撒播。四川人口众多,耕地较少,川人精耕细作,供养一家老小吃穿用度。四川的油菜有两种,一种是坡地种的油菜,在秋收后,把土地深耕,一边种上小麦,一边种上油菜,有粮有油,油菜和小麦互相点缀。一种是水稻收割后,放干水田,起垄,沥水,翻土。然后在土地上一颗一颗种下油菜苗,施肥和浇水自不必说辛苦。有了油菜,来年的菜籽油就够了,还可以出售。小时候,油菜是不入菜的。进入城市后,才知道油菜叶子和油菜尖可以炒来吃。虽然好吃,可常常认为这也太奢侈了。川中的菜花都是有行有列的,在高高低低的小山间,像篦子篦过,有着不约而同的旋律。精耕细作,农作物枝叶宽大粗壮,花朵也厚大,阳光透过,那是一片片整整齐齐的醇厚的金黄。
小时候,学校里放学要集合。耳旁飘过老师反复叮嘱注意安全,头顶笼罩春日热气腾腾的阳光。这时候,一通表扬和批评后,大家都快速冲出操场,一路奔回家里。自己常常轮上小铁环,在乡村的田间山岗飞奔,忘了菜花已是满布山岭,散发出浓郁的香气。小时候,对于菜花,感觉花香太闷,算不得好印象,把颜色和美丢在了乡间小路旁。只有香油的味道,一直留在了美味的源头。
在城市呆久了,再看见满山遍野的菜花时,时光已经过了很多年了。走在乡间田野里,冬水微温,鸭鹅拨开水面,菜花倒影,几幢农舍在青山翠柏花海之间矗立。只是没了放学的铃声和喧闹的人声。寂寂五六缕炊烟弥散开,听不见柴火的燃烧声,闻不见柴火的味道。
在乡下,小花是无名的,任凭风吹雨打,年年绽放,在菜花的黄色轰炸下,失却自我的颜色,年年寂寞绽放,只为一缕春光。
在田野里,除了菜花,还有胡豆花,豌豆花。胡豆花开起来颜色丰富,有紫色,有黑色的斑点,胡豆的叶子太密,花朵显得小。豌豆花也是不大一片,有粉红色,有白色,花儿很是鲜艳。胡豆豌豆都是杂粮,花儿占据田垄间一小块儿。
中午的阳光很浓烈,照在金灿灿菜花,高高低低在丘陵间起伏不定,空气也就弥漫着金色。远山更远处,一片迷茫。
每年菜花开的时候,总是想追寻田野里,菜花间的感觉。只为儿时的记忆,在记忆里仿佛听到儿时留下的欢笑声和叮铃铃的上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