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2月底,我屁颠屁颠的从学校里出来。我下站的目的地是医院,一个“白色恐怖”充满死亡和新生的地方。
我不知道为什么选择了学医,更不知道当年为啥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护理专业。我一个理科生,超过二本线四十多分,好的学校和专业捞不着。次一等的,到是一抓一大把,那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在我面前唠叨了一句:“男护士好,男护士好找工作,男护士好找女朋友”。
我大概信了最后面的一句,确实上大学的时候,目之所及全是长发及腰的妹子。男同胞却是不多,几十人的大班就一个寝室五六人左右。这还是这些年男护士多了起来,以前整个班都是妹子。
事实上,后面一句话也不全对,爱情又不是概率算法,不是男的少了女的多了,男生就能抓住爱情。爱情啊就像在娃娃机里抓娃娃,不是你想抓就能抓到的。
大学期间确实有一段恋情,就像浪漫爱情故事里的一样,我们在海边牵手,一起吹着海风,一起看夕阳,一起看星落。只是和大多数离开学校的学生一样,离开学校就表明离开了爱情。
我到医院实习的第一个科室是产科,也就是电视剧《产科男医生》里面的那种产科。只是和电视剧有点儿不一样的是,这个产科没有男医生,护士倒是有一只,那就是我。
第一个科室,却不免有些羞涩和尴尬,当我老师急急忙忙的推着孕妇近产房时,我尴尬的愣在外面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最后还是老师把我扯了进去,打上补液,把孕妇扶上产床。然后就是助产士和孕妈妈的努力时间。
因为是第一胎,那天晚上孕妈妈疼着叫了半宿,看着她眼角流下的泪水,以及痛得酱紫的脸色,第一次我由衷的感觉到女人不容易,母亲很伟大。最后孩子顺利出生了,稚嫩的小幼儿,连着脐带从妈妈的宫腔里出来。助产士轻拍孩子的背部,这个幼小的生命发出了世界的第一声。
那声音清脆响亮,是个健康的宝宝。生命之花在我眼前绽放,有一种无形的感悟自胸中涌出。下班之后我赶紧打电话给了妈,我对我妈说:“妈,我想你!”。我第一次在我家人面前展现我的矫情。
在产科半个月,守产程,测胎心,抽血打针,这些基本的事情,我开始慢慢接触。当然我也放下了作为一个男生的一点儿不知为何物的芥蒂,穿上白大卦,那一刻我就是护士,没有男女之分。当然在工作中也遇到了一些人不待见我,或许是出于旧的观念又或许是单纯的不太好意思。需要回避就回避这是我的原则。
产科之后是内分泌。如果说在产科我见证了生,那么在内分泌科我又看到了死亡。八十岁的阿公,在受尽病痛的折磨后,在儿女们的哭声里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也被他们感染了情绪,眼角悄悄的飙出了一点儿泪水,尽管他和我只是病人和护士的关系,尽管他和我只是个陌生人。但是他在我眼里是一个生命,作为一个医护工作者,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生命从我眼前逝去。
他闭上眼,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心跳,那一幕放佛让我回到了两年前,我祖母在我面前离世一般。生命自带着伟大,就是生和死。
之后,我又去了神内,ICU,手术,与之前两个科室所带来的感觉不同。我已经褪去了那种青涩,我开始慢慢的步入自己的角色。同样的有苦有泪,有欢喜,有委屈,有骄傲。还有来自病人的感谢,病人的怒骂。
一切都默默的体会着。午休时间快到了,我要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