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乐府诗歌《乌生》中有“秦氏家有游遨荡子,工用睢阳彊,苏合弹。”这其中苏合弹相对易于理解,指的是以苏合香这种香料与泥混合制成的弹丸,喻其珍贵无比。苏合弹理解其意之后,那么睢阳彊又如何理解呢?发现不同地方有弓箭,弩等不同解释。 据余冠英《乐府诗选》中《乌生》注释是“睢阳彊”指春秋时宋国睢阳所产强弓,并指出此典出自《阙子》:宋景公时有工人九年制强弓,弓成而死。这里仅指出这是一种弓。另据《战国策·楚策·庄辛说楚襄王》中记载“夫蜻蛉其小者也,黄雀因是以。俯噣白粒,仰栖茂树,鼓翅奋翼,自以为无患,与人无争也。不知夫公子王孙,左挟弹,右摄丸,将加己乎十仞之上,以其类为招。”,“夫雀其小者也,黄鸪因是以。游于江海,淹乎大沼,俯噣鳝鲤,仰啮菱荇,奋其六翮,而凌清风,飘摇乎好翔,自以为无患,与人无争也。不知夫射者,方将休其庐,治其缯缴,将加己乎百仞之上。”庄辛将蜻蛉、黄雀、黄鹄三者由小到大类比,捕捉他们的工具胶丝,弹与丸,缯缴也应是从弱到强的类比。这其中缯缴是指系有丝绳的短箭,配合相应的弓使用。那么,弹与丸就应是配合使用来捕捉黄雀的工具,这种工具明显与弓箭是不同的。
而弩则是一种杀伤力更为大的工具,使用它捕捉乌难免大材小用,同时与弩相配合使用的是弩箭。因此无论是将“睢阳彊”解释为弓箭还是弩箭都是解释不通的。
而与弹丸配合使用的应该是弹弓,古代的弹弓与一般的弓相似,不同之处在于弓弦的正中间有个能装弹丸的,兜为硬质,能盛下一个弹丸的半球形。这就满足了《乌生》中“睢阳彊”与“苏合弹”配合使用捕鸟工具的要求。唐白居易《和答诗·和<大觜乌>》:“主人憎慈乌,命子削弹弓。”就将乌鸟与弹弓并举。不仅《战国策·庄辛说楚襄王》中将王孙公子与弹弓联系起来构成耽于游乐的荡子形象。历代诗歌中也多这样的形象,如南朝梁何逊 《拟轻薄篇》:“柘弹随珠丸,白马黄金饰。” 宋梅尧臣《挟弹篇》:“手持柘弹霸陵边,岂惜金丸射飞鸟。”
因此,《乌生》中“睢阳彊”应当是古代弹弓,“苏合弹”是与之相配合使用的弹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