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了,纠结在一个人——一个男性朋友,一件事——他把我删了。最近终于顿悟,知道自己是在纠结什么。
半个月前玩一罐,有个人开导了我一下,帮我厘清和另一个人相处到底是怎么回事,之间他问我问题“你在他面前刷存在感?”我说不是啊,不是这样。和那个人确实不是,但是我也仔细想了想“存在感”,其实是我在那个朋友那里不断刷存在感。
我一直以为自己了解自己,知道我想要什么,可是我错了,我只是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所以会拒绝这些、排斥那些,清楚明白所以很有分寸,但是内心渴望的却很不清晰。
比如说那个朋友,说起来我的行为真是疯狂。在快要离别的时候,我几乎每半个小时就要想他一次,意味着每一节课至少想他一次,回家路上至少想他一次,睡前想一次。一点都不累,乐此不疲,浑然不知。
上体育课的时候,他应该利用这时间学习,因为快高考了,他应该这么做,所以他回到教室自习。我知道这事,我就也会回到教室。有一段时间,他就在我后面坐,这就意味着在体育课上教室人很少的情况下,我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可以听到他拿笔放下,听到他在翻的课本。偶尔,极偶尔的情况下,我会闪过一个念头:我要把我该做的作业先做完。这样他遇到或者我遇到不会做的题的时候可以讨论一下。我不希望他学习堕落,那样显得他很没用;我也不希望他成绩很优异,这样我就难以追赶他,我希望我们总是差不多的。
有一天体育课,随便几个人说起口红,小滕说涂口红就是瞎涂,他像老年人一样感叹,长叹,诶诶呀呀的,然后问我“你会涂吗”我很想躲,可是他问到我了,我就假装自己很烦,摆了难看的脸色转过身去。我是这么做的。
除此之外,我和他交流过电影和音乐,如今这些记忆很是折磨我。他让我听《梦里梦外》,我听了很多编之后才喜欢上这首歌。而且在我上学那会儿,一听到“只能在两眼余光中,见到你熟悉的笑容”,脑子里想到的就是他,我上课的时候就老是想这首歌,这段旋律。还有《Running To The Edge of The World》,这是曼森的歌,他和我说起曼森,一遍一遍我脑海里回想。这是折磨啊。
所以这些事发生,我难免怀疑自己喜欢上了他。我确实很喜欢他,但不是男女朋友那种喜欢。我知道他喜欢谁,我知道他把他喜欢的人惹生气了,又怎么煞费苦心赔礼道歉。我替他揪心,怕那个女生不好接受,让他百忙一场。
如果我是他女朋友,他买麦当劳给我吃,买饮料给我喝,教我做数学题,一下课主动帮我搬箱子,陪我买饭,我是难以接受的。更不用说现在人们谈恋爱都甜腻了,献上滥美之词和无微不至,先为鸡毛蒜皮吵闹然后和好,他不会这样,会我也难以接受。
我想要的,是存在感,而且现在才知道那有多重要。尽管这让我想起我的卑微,但我不能不承认啊!他给我独一无二的评价,他对我说过“你不一样”,我记得那节课间周围环境有多嘈杂和我心跳有多激烈。那些眼神给我让我想流泪。我很重要啊!我的意见很重要啊!不是唯一,至少是独一无二的。我就想要这个。
可是我失去他了。没人给我那么多肯定了,独一无二的位置没了。顿悟了。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