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屋后,有一片小山坡。坡上种了几十株茶树,其上方山顶上还长着一棵枇杷树。那一方小小的茶园,自由自在地生长着,仿若人间净土。
往年都是谷雨时节,采摘茶叶。今年晚了半个多月,我们五一节回了家乡,竟能赶上采茶活动,真是幸福。
一、柿子排
先生的老家在梅州,崇山峻岭间的一个小山村。重峦叠嶂的山岭,烟雾弥漫的山谷,漫山遍野的翠竹依依,竹笋遍地,一片迷人的风光。村名叫“柿子排”,想来以前很多柿子树吧。现在,只剩自家门前还有一棵柿子树了。
村前的那条大河,曾经,两岸都是茂密的竹子。先生说小时候常常在河里游泳、摸鱼、捉虾。现在,自然无人下水了。河岸拓宽了很多,两岸都是石磊的堤岸,虽说多了几分整齐,总觉得少了许多趣味儿。不过,那水是清澈的、湍急的、浩荡的。从神秘的龙湖而来,一路叮叮咚咚奔向远方。这条由泉水发起的大河,滋养了青山绿水,哺育了勤劳的客家人。
河边尚存一棵古老的大树,枝干歪歪斜斜地伸向河面,沧桑的身影带令我们回望岁月。
二、稻田水塘
走在村间小路上,凉爽的风儿夹杂着稻田的泥土之香,迎面扑来。抬眼望去,满眼都是青嫩的水稻苗儿,一浪接着一浪涌向远方。我们弥散在五月的田野里,心里满是喜悦。分明听见水稻拔高抽节的声音,然而没有青苗的柔弱,也就没有稻穗的沉淀。呈现在眼前的尽是一片生长的蓬勃。
穿过稻田的是一条羊肠小路。野花香满路。路边,一方一方的水塘,如镜子般明亮地晃动着,映着青山绿水。水塘边上一簇簇或高或低的草丛,仿佛是镶上了美丽的花边儿。偶尔现着几处古老残破的瓦顶房子,能够寻见岁月的流转。一只可爱的小黄狗,悠闲地行走在草丛间、小路上,孩子们喜欢极了。
三、山坡茶园
小小的茶园,的确是坐落在小山坡上。
茶树行列没有规划,茶树枝干也没有修剪,有的就是纯原生态茶树。几十株茶树,远远近近、高高低低地自由生长着。我相信,客家人的勤劳、朴实养育了这样一方小茶园。不需要大、不需要多,只为纯天然、无农药、无污染而自产自足地享用。你也许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这样的纯天然,是最昂贵的享受!
茶树刚刚抽出新的芽头,冒着嫩嫩的叶子。青翠中透着纯净,碧绿中映着童年。
先生和孩子们采摘一棵茶树,时光就在指尖的嫩叶中慢慢滑过。
孩子们每年都会上山采茶,这里的每一棵茶树都是那么的熟悉,他们欢呼雀跃着在茶树间跳来蹦去,一会儿小小的手里就是满满的嫩叶儿。看着篮子里堆起来的茶叶儿,嫩嫩的、绿绿的,自然就闻到茶的清香。女儿月月抓起一把翠绿的茶叶儿,放在鼻子上深深的吸了一下,陶醉般地说:“好香啊!”儿子心心的乐趣并不在这一棵茶树上,整个山坡都留下了他顽皮的影子。
四、枇杷树下
山顶上有一棵高大的枇杷树,听说这叫土枇杷。果子很小,就像鸟蛋,然而味道确实美。浓香的枇杷味儿,那是水果店里靓丽光滑大个的枇杷所没有办法比拟的。
这土枇杷的产量极高,那一串串一枝枝的果实挂满了高大而古老的树。
儿子心心就像猴子一样在树下呼喊、奔走,因为又发现了枝叶间藏着的一簇簇的枇杷。只是城市里长大的孩子,爬树成了一件不容易达成的本领。
如果说有一个人更加兴奋,那就是还不到两岁的辰辰妹。在茶树间穿来走去,丝毫不知有危险,摘到一片茶叶儿便高兴地尖叫,也并不明白那是新叶儿还是旧叶儿。看到山顶上的哥哥,辰辰妹就飙着海豚音呼唤。忽而又如黄鹂鸟般,轻声细语的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一头扎进妈妈的怀抱里。或者把采摘的茶叶儿放进姐姐的篮子里,姐姐拉着辰辰妹的手说:“小心点儿。”辰辰妹妹也学着月月姐姐的话,重复一遍。然后,姐妹俩就银铃般笑起来。
哥哥摘了枇杷,兴冲冲地送给辰辰妹。妹妹捧了一帽子的枇杷,乐圆了一张笑脸。
其实,不为枇杷好吃,哪怕只是一些茶树上不能吃的小果子也能给孩子们带来喜悦。
五、炒制茶叶
采摘茶叶,是需要有足够的耐心的。一棵茶树,四五个人就采摘了近两个小时。一方小茶园需要采摘一整天,而且是五六个采茶熟手。
自家的茶叶,采摘起来不是很讲究。凡是今年冒出来的新芽叶,全部采摘。并不像专业制茶厂要分等级。然而,这年年冒出的新芽儿真是清甜香醇。绝不输于顶级毛尖!这不讲究中的讲究,就在于刚采摘完的新鲜茶叶儿马上送去加工。
这采茶的季节,从山上直接将鲜叶运到茶厂加工的人家极多。听说那队伍排出很远,当天夜里三点多,我家的新茶才炒制完成。我并没有跟去,听说嫩嫩的茶叶儿,放在旋转的机器上揉转,然后放进热的炉里翻炒。清晨醒来,整个屋子都弥漫着新鲜炒制的茶叶儿的清香。
六、清香茶韵
自从和先生认识后,我喜欢上了喝茶。自家茶园产的茶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只是山清水秀间、云雾环绕中生长的茶叶,味道清香甘醇,还能清热凉血。这绿茶还能抗衰老,使人延年益寿,家里老太奶奶每天都喝着自家的茶,近百岁了还身体健康。长寿自然也得算上绿茶的一份功劳。适量喝茶一定是有益于身体健康的,能够喝上自己茶园的绿茶,便是无尽的享受了。如果能够参与采摘、炒制、冲泡,那喝茶简直就是一种艺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