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号已经入梅,这些天总是感觉喘不动气,雨一直下着,从窗户向外看去,感觉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就像在梦里,钟良无奈的摇了摇头,试着用右手狠狠的掐了左手的中指一下,没有什么用,最近钟良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中,一切都是那么戏剧化,就像一只大手在拨弄着自己,而自己毫无反抗,也不知道怎么反抗,任由这只手在蹂躏,他数次怀疑自己只是在梦里,也只有在梦里一切才会像现在这样没法对抗,没法把握,但不知怎的,自己总是醒不来,噩梦还是在继续。
钟良咬了咬牙,牙根的酸楚让他再次怀疑自己的想法,这到底是不是在梦里,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想继续下去,也许,让梦醒来需要比掐手指更激烈的办法,他推开了窗,试着把手伸到雨里,有点凉,犹豫了一下,他脱掉皮鞋,整齐的放在窗前,然后试着把右脚放在窗台上,右腿的关节响了一下,有点疼,看来平时要多运动运动了,他吃力的抓着窗棂,爬上了窗口,雨水打在头上,身体不由颤抖了一下,眼镜片很快就湿了,眼前一片模糊,他摘掉眼镜,撩起衣角擦了擦,戴上后发现还是很模糊,这才想起自己上衣已经淋湿,他犹豫要不要先到床头柜上找眼镜布擦干眼镜,眼前的模糊让自己有些莫名的恐慌,他深吸了一口,想起了去年在画展上看到的那幅油画《雨,蒸汽和速度》,眼前像极了那幅画,一切感觉都是灰黄的,灰黄的让人无法呼吸。
钟良伸手解开了衬衫领口的扣子,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紧紧的抓着窗棂,指关节有些发白,从小钟良就不愿意从高处往下看,每次看都感觉身体发紧,后腰酸的厉害,但是很奇怪,这次没有,他只是下意识的抓紧窗棂。他向下看了一眼,楼下马路上的车尾灯划出的红色线在摇曳着,看上去有些妖艳,他忽然感觉有点急不可耐,也许跳下去梦就能醒来,就能回到那暖暖的卧室,就能感觉到老婆任娟慵懒的身体和匀称的呼吸。他回头看了看窗前的鞋子,然后松开了抓住窗棂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