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时秋意浓
文/雁儿
远远地,几个孩子在山脚下坐着,为首的大哥望眼欲穿地瞅着山脚下那条弯曲的山路,巴望着他们的老师能出现在这条路上。每次看到老师都是大包小包,这就是他召集弟兄们来接老师的唯一理由。
日上山岗,秋风飒飒,黄叶飘零,夹杂着沙土,孩子们揉揉眼,拍拍身上的土,起身回去,带着失望。老师也许病了,也许有时耽搁了。他们一路上这样想着。
山风带来的野果的香味,让最小的阿源张大嘴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去摘果子吧!”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同意,出发!回去的山路两旁长满了秋日下各色的野果,叫得出名儿的,叫不出名儿的,鲜红的如残阳,金黄得晃眼,还有一种黑色的果子,黄豆大小,野生,味甜中带酸,吃多舌头苔间全被染黑。
虽然漫山遍野疯跑的感觉是好的,但那个被叫大哥的男孩若有所思,他想听老师讲课,讲故事,讲山那边的事儿……山中芦苇丛一片一片的,枯黄的杆和同样枯黄的叶加上毛茸茸的裹着种子的行头在风中摇晃,有时碰到了小阿源脸上,身上,他便会抽出稚嫩而被秋风割出一道道红印子的小手抓抓脸,然后一边笑一遍喃喃自语:“好痒呀,好痒呀!”那个样子让人想起电影里的小萝卜头。
他五岁就来学校寄读,混在哥哥姐姐当中,可是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可有可无,总是一本正经地听课,然后规规矩矩地写字。有时写错了,老师也罚他,他高兴地继续写着。山里的秋风有时也带着寒意,吹得他的脸红扑扑的,不知道的人以为他是个害羞的孩子。这里的老师也不会把他当做多余,常耐心辅导。
离冬天的到来还有一段时间,但寒冷已经开始逼近这个小山村,孩子们的衣服很破,很旧,通常是哥哥穿小了,弟弟穿,弟弟穿小了,妹妹穿。深秋的风毫不客气地撩起他们的破洞,然后鱼贯而入,此时孩子便会缩成一团。紧了紧衣服,用袖子擦了一下已经快要流到笔记本上的清鼻涕。
太阳升起,一道霞光刺破云层,放射出万丈光芒,袅袅炊烟中,孩子们早已来到学校。当初学校是设在小村口的祠堂里,新老师第一天来就被祠堂里的各种张牙舞爪的雕像吓坏了,要求换地址。为了留住他们的老师,第二天学校就从祠堂移到了村民家闲置的一间柴房。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会把这件孩子们的“教室”照得亮堂堂的,有时还让人睁不开眼。小阿源总是眯着眼睛笑容满面地对着他的老师喊了一声:“老师好!”然后拿出书来读了起来。
风静静地穿过山后面的竹林,不时传来莎莎声,偶尔还会听到“布谷,布谷”的鸟叫……那声音孤独,夹杂着阵阵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