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这么长,怎么爱上的总是人渣

爱情就像一场游戏,又不是什么商业合作,哪儿来那么多“win win”,更多的时候只能是“game over”。

导演彭浩翔在《春娇与志明》中借着余春娇朋友的口说“人一辈子这么长,总会爱上几个人渣”,可是男人和女人兜来转去,总是学不会“吃一堑长一智”,会被同一种气质吸引,会被同一种理由伤害;会爱上同一类人,也会因为同样的原因分手。然后就会发现,一辈子这么长,怎么爱上的总是人渣

韩国迷你网络短剧《比舍堂远比议政府近》出了第2季,探讨的无非也是爱情那点儿事儿。不过剧情上和第1季没有任何关联(听说第一季并不好看)。

“舍堂”和“议政府”是韩国的两个地名,一个半小时车程的距离。从“舍堂站”上车,经过12站,才会到“议政府站”,一站一集,这部短剧一共12集。

故事很短,遵循了俗世黄金法则——“分手—暧昧—恋爱—分手”,就像男女主的名字那样,女主角叫于友情,男主角叫南莎朗(韩音直译,翻译成中文,女主代表友情,男主则代表爱情),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友情以上,恋人未满。

顶着“男性朋友”的头衔,你失恋,我坐一个半小时的车赶来,因为我们是朋友啊;你生日,我送你香水,因为是好朋友嘛。可也正是因为“朋友”,所以不能牵手,拥抱是需要理由的,无权干涉你身边出现别的异性。尽管不能牢牢攥在手心里,最起码,不会失去彼此。

王菲的那首《暧昧》里,林夕写道:陪着你轻呼着烟圈,到唇边,讲不出满足,你的温柔怎可以捕捉,越来越近,却从不接触。

“朋友”是借口,却也是最好的保障。所以才会有我舍不得把你变成恋人的说法。

如果相互喜欢,从朋友到恋人是很容易的,更多时间的独处,更亲昵,然而永远都是这样,一旦熟悉了,就不再像一开始那么嘘寒问暖,从前讨论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都觉得像是在研究哲学问题一样兴致勃勃,可日子一久,只剩下一句“都行”“随便”,受了情伤的人习惯了怨怼地把这种规律称之为“一旦得到了就不再珍惜”。

所以偶尔会想着分开比较好吧,然而这并不代表就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因为受不了孤独,所以宁可在一段已经不能尽兴的爱情里委曲求全。

爱情变化的过程,其实心知肚明,失望一点一滴累积,总有不想再死命捉住的一天,尤其是当发现,这段关系,其实只是自己一个人在紧紧用力,只要你一松手,马上就什么也不是了。

就算没有实质性的出轨,可是总有女生有事没事来找他聊,他给别人留的余地,就是爱情里最不需要也是最不应该出现的退路。

恋爱——分手,经历了那么多次,其实一早就知道,恋爱就会分手。女主一开始就顾虑到这些,所以迟迟不愿打破友谊的平衡,可是男主在爱情期许的冲动下,脱口而出,不要分手不就行了。

听上去就像是一手拿着棒棒糖的小孩子,天真的说着,不要当坏人不就好了吗?

这样一句荷尔蒙烧脑的话,就因为是此时此刻,所以才会说得那么理直气壮。抱着地久天长的心愿开始,结果永远都是走走停停,爱情就像是一个循环。

当初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暧昧,那么现在也能从眼神里看出想要结束的想法。先开口说分手的人,有时候却是被甩的那一个。

这部短剧的一开始,是女主在咖啡厅和前男友分手,前男友的脸被导演刻意遮挡着,但是身形打扮还有声音,分明就是男主。而女主和男主的结局也不过是在咖啡厅里分手。甚至连分手的方式都一模一样,女生主动提了分手,因为男生早就没把心思放在她身上了。其实一开始就知道他和“前男友”太像了,一样习惯了不是回答“嗯……”就是“好的”,一样爱打断别人说话。所以从一开始就知道会以怎样的方式收场,以为会有不同,但到头来,分手还不都一样。

所以根本不用太在意最开始那个“前男友”到底是不是南莎朗,其实所有前男友都叫“南莎朗”。

《比舍堂远比议政府近》在结构上很像2000年张柏芝和陈奕迅主演的香港电影《十二夜》,开头和结果,就像套了个圈,成了一段死循环。电影一开始是谢霆锋饰演的阿杰和女友几近分手,电影的最后是谢霆锋和张柏芝在马路上第一次遇见,聊着和前女友分手前的一些事情。然而影片最开始的时候,谢霆锋家里的冰箱上就是和一张自己和张柏芝的亲密合照。所以,恋爱无非如此,分手——恋爱——分手。

其实,在《春娇与志明》中,张志明也不算是个彻底的人渣,无非就是两人分开之后,春娇还时不时一个人在深夜翻看旧手机里的照片,而张志明早就搂着年轻漂亮的女空姐。抽身的速度不同步,于是对方在情感道德上就像个犯了罪的人渣。

正如《诗经·氓》中说:“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未可说也。”(“说”通“托”,摆脱的意思)在一段感情中,男人抽身的速度总是快过女人,留恋的姿态大概是比较符合社会价值观赋予女性的阴柔美,总不见哪个男的把栏杆倚遍,幽幽叹口气的。

一辈子很长,只是遇到的大多都叫“明知故犯”。

肖想着最好的爱情,大抵是遇见你,从此我变成更好的我。但其实我的改变,从来都与你无关。

《十二夜》中陈奕迅遇见了张柏芝,所以和女友提出了分手,总是被女友抱怨太闷,像尊佛一样,而初遇张柏芝的陈奕迅觉得自己在她面前从来不会像尊佛那么无趣。可到头来,还不是在张柏芝的口中听到了同样的抱怨。

就像《比舍堂远比议政府近》的女主,永远都是被男友们打断自己说话,最后,终于学会了打断男主说话。

一辈子那么长,有人说,从此以后,我爱的人都像你。也不是什么深情几许的情话,无非是谈恋爱的节奏感和审美习惯已经成型了而已,所以明知故犯,所以遇见的人都是让你受一样伤的所谓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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