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过来,只为要活的比狗快乐

对没写过东西的人来说,开头总是很难写,不知如何下笔。就从题目开始吧,我也不知道这个题目是否合适,因为去年的七夕前,于我来说就像重生或者说是死过一次:

8月17日,农历7月初5,她给我发信息,“我们结束吧”

8月18日,晚,我握着父亲冰冷的手,看着护士给父亲盖上白布

8月26日,医院发出母亲第二次病危通知,我从葬礼返回医院

当这种狗血剧情,你成了真正的主角时,一切语言形容当时的心情和状态都是无力的,因为你根本就没话说,也不想说,没感情,没思想,用朋友老布他老婆的话说,整个人是灰的。

事情,还要从2013年5月3日说起,一次婚宴上我见到了作为伴娘的她。长发、长裙、身材修长,优雅袭人,正是我喜欢的类型。

第一眼,沦陷!

第一眼,我过完了一生!

因此,我准确地,永远地记住了这个日子。

那一刻,用她后来的话说,“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一个程序员转变成了一个流氓。”

然后,我的生活除了写代码外,就是她了。“流氓”是“无耻”的,“不要脸的”:

每天早早地在她的写字楼前(上天眷顾,我们上班地点都离得很近),拿着一束鲜花等她,后来道具演变成“一本书”、“一副画”、“一盆仙人掌”、“一份盒饭”、“一个鼠标”、“订书机”,只要她说一个字,一句话,那就是圣旨,我如获至宝,开开心地奉送给她。

“爱上一个人,你会过成他的样子”,我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真tm的准。

她不能问到香烟味,因此,我戒掉了烟,----我都佩服我自己。但是后来,为了她,我又抽上了烟。

她爱吃川菜,我学会了做酸菜鱼、水煮肉片,我甚至学会了自己做料、配料。有一阵子她喜欢辣子鸡,我就研究出了酱爆辣子鸡、油炸辣子鸡(先油炸,然后烹调)、土锅炖辣子鸡,这个估计你们肯定没吃过,要先腌制,然后水煮去腥、过油,放入土锅,加可乐、朝天椒等红烧。

陪她打小怪,看柯南,哭韩剧,排队吃西餐,到电影院看动画片,大半夜神经兮兮地坐在情人坝上等着看石头划过天空。

我记得她的各类尺寸码,到超市给她买内衣,我能准确说出质料、体感,导购员都一脸懵逼的看着我。

至今,如果和朋友去饭店吃饭,我都下意识地把餐具洗好,摆好,把筷子取出来,递给对方,把餐巾纸放到人家的左手边(她喜欢用左手拿起餐巾纸)。

第一次见她父母,我紧张的要命,平时,我是个淡定和沉稳的人,高考时我没紧张、研究生面试我也没紧张,集团董事长升职谈话我都没紧张,在工作现场,下一秒就可能是几百万的损失,我依然可以沉着的修改代码,但那天我真的很紧张,因为不自信,因为在乎,因为太在乎!

她笑着说,“丑八怪,终究是要见岳母大人的”,我非常喜欢看她假装生气而又微笑的样子,但那天,她的微笑让我莫名其妙地预感不妙。

没错,你们肯定猜对了。她父母一开始就是反对的。

想想,能给这个城市的千金小姐做伴娘,也一定是个千金小姐,或者至少差不了哪去。她或许被我的死缠烂打打动,又或许被我的其他假象迷惑,但她的父母是冷静的,天下所有的父母面对女儿的终身选择永远都是冷静的,甚至是怀疑和否定的。

这种癞蛤蟆想傍天鹅,而被人拐弯抹角的盘查、询问,从客厅、到书房、到后花园,到餐桌,虚情客套的剧情在那个细雨纷飞的下午上演。

感觉就像在看别人的戏。

值得安慰的是,那天她对我的态度没有变。我们还是在一起。

后来的日子,她受到父母的压力,再后来,她也比较消沉。

中秋节,我用短信告诉她,我要创业。

她:“你决定了”

我:“嗯,我考虑了2个月,我决定了”

她:“好吧,那你就试试吧”

我:“我要让你幸福”

她:“嗯,好的”

我知道,前面等着我的是一片未知的地雷阵,但,如果不去闯,根本就没有翻盘的机会,我已经30了,她才是我最大的地雷,如果炸了,我就失去了我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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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押了房子,又凑了一些,产品设计方案评估了多次。2013年10月,经过几个月的准备,我谢绝了上司的挽留,婉拒了升职和加薪的诱惑,依然、决然地投入了创业大军中。后来,我知道,尽管你做了多么万全的准备,那都是你自己认为的,这是一条不归路。

---创业,艰辛而痛楚!

---创业,有太多的无奈、太多的突然,太多的凶险!

---创业,如果不是为了家人,你可能想结束自己!

我用上面的三句话,先做一下创业总结。

一开始,也不是没赚到钱,甚至还小赚了一把,我们用2个半月开发的一款产品,因为我们没有推广和运营能力,因此我做了个艰难的决定,把它卖掉了,硬件图纸和程序源码都给了买方,买方也很慷慨,40万。同事们都很开心,我带着5个小弟去韩国玩了一次(总共用掉了3万),不是我乱花钱,房租、工资都还很紧张,而且有了自己的赚钱产品非常重要,卖掉了也是无奈之举。但实在是他们太辛苦,谁也不是来跟你受苦的,梦想和金钱同样重要,有时后者更重要。

本来是要带上她的,但是她坚持让我跟我的下属好好在一起,没有去。从韩国回来,我给家人买了些礼品准备春节带回去,给她买了一套“悦诗风吟”。

这几个月,我们聚少离多,下船时,码头上,她在寒风中等我,穿着火红的羽绒服,分外温婉。

我把她拥入怀中,问她是否喜欢我的礼物,她摇头又点头,无声地垂下泪来。

回到住处,她一直不怎么说话,我的心慢慢往下沉。想春节带她回家的话也说没出口。她走时,我暗暗给自己说,“再给我半年,半年我一定要有所成”。

团队必须要寻早下一个产品。我知道,这种创业的做法是及其危险的,但是。没办法。

每天我都在为了让这个小企业活下去而备受煎熬,因为你手中没有大把资金,必须量力而行,什么市场布局,大制作大运作都是不靠谱的,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那段时间我身体严重透支,抑郁、焦躁、失眠。

因为忙,我给家打电话少了,爸妈打电话问我怎么样,我也支支吾吾,自己的爸妈是最了解自己的孩子的,他们终于憋不住来看我了,我的样子把他们吓坏了,妈拉着我的手哭的稀里哗啦。

但是,我知道,我必须继续!

只要你专注,只要用心,别放弃,机会还是有的,我有了个产品想法,我有客户在南方可以做磨具和硬件,我们这边做软件。吸取上次的教学,这次,特别想把这个想法和人交流一下,和更加专业的市场人士交流一下。

春节后,我参加了一个消费电子展,遇到了老布,一个安静和沉默的男人。老布是我平时对他的称呼,也是他的网名。

老布当时正在做一个新闻分享的主题演讲,内容新颖,意识超前。消费电子展请来一个媒体人士做讲解,莫名其妙,但也可见此人人脉和功力非可一般。会后,我主动找他聊了起来,巧的是大家都是qd人(严格意义上说都是在qd这个城市工作的人)。

我说老布莫名其妙,其实自己何尝不是也很屌诡,一个技术开发人员去和一个媒体人聊,只能说是两个男人之间的缘分。

知道了我正在创业,老布只一句话就击中了我,“能扛过去吗”,我黯然点了一下头。老布说他除了经营报刊外,他下面还有一家公司,正在做App开发,邀请我有时间去看看(后来老布说,那时,他就想招安我)。

没有和老布一起返回,我又转了转,基本没什么收获。

晚上接到会计的电话,问我这个月的工资发不发,还提到,说是听说有同事想离职,言辞闪烁。我心里当然明白,其实估计最想离职的是会计,公司里除了我之外,只有她最知道账面的真实情况。

回去后,我开了个会,我把遇到的困难基本如实的给大家说了,希望大家能团结一致,共度难关。这是矛盾和纠结的痛苦时期,如果你只是想养家糊口,没有人愿意跟着你干,因为你没抱负;如果你画饼,没有几个人会相信你,因为几乎所有的承诺都是那么的不可及。

我单独找会计聊了一下,我不想她动摇军心,也更是不舍得这个已经有家庭有负担的大姐这么快就失业,我给她说,“下周我会再拿出10万块钱来,我们一定会扛过去的,你知道的我不是一个没担当的人,如果公司不行了,我至少提前一个月告诉你,并且会帮你找到工作,我理解你大姐。”她含着泪,郑重地向我点头。

我把以前我做的一个软件,灰色的那种,具体是什么,我就不细说了,做软件的都知道,不少程序员会难免接单一些游戏啊、刷量什么的软件,你们自己发挥想象力吧。网上买家找了我多次,我都没舍得卖,那时我还自嘲的想如果一旦没饭吃了,那就用来充饥,没想到竟然这种情况下用上了,真是讽刺!

我抽出一个人跟着我接单做网站补贴公司,另几个人开始做我设计的新产品。我没日没夜的工作,期间病倒了3次,其中最严重的一次,终于被同事们送进了医院。

她过来陪我,抱着我哭,“我不要你这样。。。。。不要你这样。。。。,咱不创业了,咱俩走吧。。。”

女人是用来爱的,不是来陪我受罪的。那一刻,作为一个男人,我感觉自己真的很失败!

我出院后,她陪着我休息了2天,看我好多了,她给我说,她爸想给她换份工作,我没在意:

“换就换吧,只要不累,我都支持”,

“但是,他们想让我去杭州”,

我愕然:“怎么可能?你家又不在杭州?”

她看着我,没说什么。

我心情坏极了,是啊,他家有很多产业,她几乎可以去任何一个想去的地方生活。虽然她没说,我也明白,他父母看她还一直和我交往,估计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对她父母来说是这样。

但是从我的角度来说,确是残酷的。

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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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新设计的样品拿给老布试用,老布给我出了不少营销点子,并且提醒我上线后要注意的后续工作。帮我在他的媒体上免费宣传。

2014年7月,我们的产品终于上线了,在网上卖的不怎么好,货款,工资、房租、水电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一天晚上10点多了,老布给我打电话,说是需要我帮忙,他的程序员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解决了几天了,但一直无果。

这个忙必须帮,虽然我也没把握。这段时间,老布这个睿智的男人已经成了我精神上的导师。他上次给我提的问题,从进料、外协生产控制、推广、售后,其实如果我完全按他说的来做,应该是盈利了。

但世上哪有如果。

创业可以让你重新认识自己。但是这个代价未免太大。你无论怎样给别人讲,没有切身经历,外人理解起来都是单薄的。

老布的这个公司,我每次来都是一个感觉,他不缺钱。老布也是个工作狂,前两次来是晚上,没有遇到他的员工,这次他的几个核心骨干在这里等着我。

我直奔主题,让他们把问题描述一下,其中一个员工,描述了半天,逻辑不清,我只听懂了个大概,总结起来就是“偶尔出现问题”,其中一个小姑娘,闪着眼睛看着我,很是冷美,一直不说话,她叫“小漆”(后来知道,只比我小2岁,还是用网名吧,你们知道原因的)。小漆见我看她,看了一下老布,老布点了一下头,小漆就把代码展现了给我,把问题描述了一遍,我没有详细看代码,根据小漆的描述,我基本判断出是内存指针的问题(他们的产品涉及自己开发的图像处理引擎),然后定位代码看了一下声明和使用(具体就不说了,专业性可能有点强)。

(我之所以写上面这一段,是为了纪念小漆,希望她能看到[,也希望她看不到],征求了老布的意见,是否删掉,老布说,都写出来了,就留着吧)

我措辞了一下语言,不能直接打击老布的员工,毕竟那样对老布不好,我现在也是老板了,当然明白,员工要激励,要哄(照顾人家的自尊心),就提了2点意见,把最可能的地方放在了第一条,多年的代码生涯,我对自己有信心,没等他们解决问题,我给老布说,“我也没把握,只能提提意见,我要回去了。”

老布坚持和我一起走,说是要请我喝酒。出来后,我问老布,这么急把我大半夜找来,你就不等他们解决问题再走,老布淡然一笑,“别装了,我知道问题已经解决了”,我笑着说“那个小姑娘才是真的高手,要解决也是她去改代码”,我们俩笑着互相锤了一下。我没有和老布去喝酒,老布也很疲惫了,就相互道别。

经过刚才那一出,瘦长的路灯下,呼吸着新鲜的海风,再看看我这个小老板的样子,我真的羡慕当员工的日子啊。他们今晚完全可以回去睡个好觉了,因为他们可以向老板交差了。而我能向谁交差?!

我特别想她,特别地想,不知道为什么。

我发了条微信,“想我吗”,你们知道的,一般你先这样说,其实是你想对方了。

她很长时间没回,有人说,一个人是否爱你,就看他回你短信的速度了。平常都是很快就回,这次,我很失落。

到家后,她的短信回了,“睡吧,爱你”。

四个字,一个标点,我读了n+1遍。

但是,我必须静下来,我平静了下心情,继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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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上帝,也没有老天,只有你自己努力才能帮助自己,但是我的确承认,创业这里面确实需要运气。比如老布就是我的贵人。

上次参加展会时认识的一个吕总突然联系我,说是在网上看到了我们的产品,想代理我们的产品,而且可以提前打预付款。

我兴奋不已,这个吕总我知道,同时代理不少有名的智能电子产品,他们有自己的销售渠道,而且人脉也广,资金雄厚。这至少说明我们的产品不是没有市场,只是我们的销售能力不行。

我告诫自己,创业不要只想着自己赚大钱,很多时候要讲究合作,共赢也是赢,尤其是你很弱小的时候。

接下来的日子,吕总过来进行了考察。我们怀着忐忑和兴奋的心情迎接这个大老板。把吕总迎进我们寒酸的办公场所。

具体的寒暄,商业来往,我就不细说了,写出来估计你也不愿看。下面,我说一下重点。

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最终和吕总签订了一个合作意向。吕总的意思是先进行小合作,订几次货看看,我觉得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希望我们的产品增加自动短信提醒功能(为了避免商业宣传之嫌,我一直没提产品的名字,希望大家理解),这样我就需要修改原来的产品结构,而且要增加硬件和软件成本。

但是他说前三次的小笔订单可以预付40%的货款,这个诱惑对我来说很大,我现在缺钱,非常却。

公司运转,现金流,现金流,现金流,重要的事情多数几遍。

但是,我心里实在没底,我把合作意向书发给了老布看,现在回想起来,我至今感谢这个决定,否则我将血本无归。

老布在外地出差,半夜里给我打了个电话,“意向书我看了,不行,你必须要求对方把预付款提到90%!”,老布斩钉截铁地说。

老布说,“我的傻弟弟,你这相当于给他们定做(老布来过我这里好几次,帮我做过宣传,很了解我的产品),如果生产完后,对方最后不要你们的货了,你怎么办,能收回成本吗?”。

“不能吧,他既然订了货,而且有合同,有预付款,为什么不要”,我很诧异,说道。

老布说,“你必须把最坏的结果考虑进去,至少要预付款能和你的成本持平,这笔生意才能继续”。

经过和吕总的艰苦谈判,最后,预付款是85%。

签订合同后,我一点都不敢松懈,修改设计,研发,外协生产,忙了个昏天黑地。

这段时间里,她在和家里冷战,而我又不能经常陪她,她来过几次,第一次,我在谈判,第二次在开会,第三次忙着调试,第四次,。。。,我能感受到她的落寞,我心里异常难受。

她因为等待而煎熬,我因为无奈而煎熬。

她说要出去一个人散散心,坚持不让我送,我能不去吗,我送她去机场。

进安检前,她强忍着泪水,她抱着我,松开又抱着我。

没想到,那天竟然是我们的最后一别。

回去的路上,小漆发来信息说要请我吃饭表示感谢,这已经是小漆第四次了,我不好拒绝,但实在没心情,就暂时约在了第二天下班后。

晚上,我莫名的烦躁,失眠一夜。

第二天一早,妹妹打来电话,说爸爸最近老是背部疼,吃饭也不好,我准备回去一趟。

快下班时,小漆来公司找我了,说是要来看看我工作的样子,随便来接我,我不忍心再次加班让她等我,就和她来到了她常去的一个店。

看我心情不好,小漆点的餐。我就那样坐着,听小漆一个人在说。现在回想起来,估计我当时像个傻瓜。但后来小漆给我发短信说,当时“我就像个孤寂的老鹰,独自在飞,漫无目的”。

小漆给我点的是芝士焗饭,说是最健康的食品,建议我多吃点,说实话,这个芝士焗饭一点也不好吃,硬的像饼干。

小漆凑过来说,我尝尝,她的头靠我那么近,以至于我闻见她洗发水的柠檬香味儿,而她那淡紫色的发丝懒散的划过我的脸,好似一只蜻蜓拂过静谧之湖。

小漆尝了一口,捂着嘴皱着眉说,真难吃。

小漆看着我,白皙而羞红的脸颊,飘摆的发,让我想起了她。

因此,我问小漆,你看过电影“somewhere int time”吗,小漆说,“电影没看过,但是那首著名的配曲听过,犹豫而缠绵,听起来特别让人安静”。

我说是的,中文翻译是“似曾相识”,也译做“时光倒流七十年”。("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就是似曾相识,如过一生",但这句话我没说出来,我不想伤小漆的心)。

小漆眨着眼睛,看着我,眼睛里好像有一层雾。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真tm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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