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离家的孩子,大都有一些属于自己内心比较柔软私密的乡土情结,辗转他乡四处漂泊后的某一天里,疲敝无力快要倒下去的时候,总想要回家看看,不止是对亲人的思念更有对乡土的眷恋。
陌生的城市待久了,想要安定的心会越来越迫切,城市高昂的房价,高成本的物质生活条件,让背井离乡的人终究是无法立足在繁华的大都市中,也无法寻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属感。这个时候这些人能够想到的就是“回家”,只是故乡的家离开的太久远,终究也是再也回不去的。
贺知章在《回乡偶书》中写到:“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儿时读书只把它当做死记硬背的教材,单单的就是完成背书背诗词的目的。可如今再默念起这样的句子,只有自己知道内心底处的酸甜苦辣,还有那刻着乡愁的忧思情结。长时间地离乡,村里的人早就换了一波又一波,除了自己的家里人外,这一波波的新面孔都是你以前不曾见过的,而你对于他们来说也一样的变成了生面孔。
村庄里空荡荡的泛着些破旧的老房子,像极了回乡人破旧的心,零星的散坐着古稀的老人,膝下环绕着满地打滚的小孩儿,缺失儿女陪伴,缺失父爱母爱,空巢的村庄,空巢中的老人和孩童。
曾经和你一起玩耍长大的80、90后,他们早已不知散落在哪个天涯,也早已不知何时会再归家。
那些年,一起在村里吃大锅饭,吃完一家又一家;那些年,约在一家看黑白电视剧看完一部又一部;那些年,家家户户老老少少,一起作活在田垄上庄稼地说笑着劳动着;那些年,乡里邻里一家亲的友爱日子给村庄涂满了色彩,注入了无尽的活力。如今死寂一般的村庄,带着初冬独有的萧条,凛冽着回乡人的心。
记忆中繁华热闹、人群穿动,顶着朝气的村庄,成群结队一起上学玩耍的他们都哪去了?车牛羊马也已不在,田埂上庄稼地里也缺少了枝繁叶茂的庄稼苗。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只听闻村庄静无一人。
回乡,一个敏感又极具情感的字眼,对于太久不曾回乡的人,回去时晃现在眼前的所有一切都是如此陌生,宛若曾经看到过得那第一眼的异乡城市。陌生的不能再陌生,却又要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村庄在经历过年岁的变化,时间的洗礼后,风吹日晒里淘尽了沧桑,泥巴里糊的老屋子东倒西歪的苟延残喘着;’泥巴里走出的小道奄奄一息的申诉着;泥巴里挖出的小河瞠目结舌地容纳着满堆的垃圾;泥巴里长大的人们空留足迹却散落在天南海北。
回乡的人儿也早已惧怕跟村里人打声招呼,不知道怎样才能开口说出那样一句简单的问候,落寞着已经不认识也不被认识的尴尬,终究无法再如那时带着笑脸,爽朗地开口说一句“长辈们我回来了”。
不再有亲昵的依偎,不再有呵护的关怀,那些人都随着日渐凋落的村庄一同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回乡人心底殷切的希望。
破碎的村落,破旧的心,回不去的村庄,回不去的人儿。如今还能维持村庄不再改变的似乎也只剩那一片天空了,那一片湛蓝的天,那个星星点缀月亮高挂的夜空,氤氲着一处新鲜稀薄的空气,落幕的晚霞分外的耀眼,余晖的光芒稍稍温暖着回乡人的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