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一周与假日闲游

大学一周与假日闲游

毫无趣味的标题,就如同正在学校中的我一样。


大学一周

我猜此刻诸位会问:

学校怎么无聊了?你不忙着学习吗,大学了就可以松懈了吗?

学校怎么无聊了?就算你不去考公考研,不必每日在书海中苦作舟,你不会和同学去找乐子吗?

学校怎么无聊了?你们年轻人不是最喜欢玩那什么破烂游戏吗?去呀,去吸食你们的“D品”吧!反正大学又管不着你们这帮“瘾君子”了。

难得假期,我们学校也算是颇为“仁慈慷慨”,竟然给足了我们国庆的七天假期。上了一个星期的网课,云里雾里地学,云里雾里地课后实践,云里雾里地找视频自学也弄不懂什么,劳累的大伙遇见假期,何不放松身心,就如同诸位不愿国庆还心甘情愿地留公司“卷”吧。

我是不打算考公考研的了,与朋友找乐子也大不可能,先不论大家见面不足一个礼拜吧。放在我这种人身上,且不论与舍友“称兄道弟”,就算是正常交流,互相开个玩笑都是令我感到无比恐惧的。倒不是我讨厌他们,而是我害怕他们,更加害怕我自己。

至于游戏,这种陪伴失格者的艺术。正是因为像我这样害怕恐惧这个可怕的现实多了,才会去寻找这些艺术的陪伴,寄托我们的梦想、倾诉我们的烦恼。用个流行概念来说,就是“地球online”这个严肃而悲剧游戏玩腻了,也玩怕了,才会去寻找那些喜剧的,充满希望的游戏。倘若说这种东西真的有“毒”,那么“地球online”,我们迫不得已的悲催生活,必然是最大的“D品”,他们最终会将所有用户从其它游戏中夺走,并且会让人们变得麻木不仁,变得唯利是图,变成机械般听从指令的“人皮机器”。

我是十分羡慕我的室友们的,他们没花多少工夫就熟路了,絮絮而谈了,他们操着一口广西普通话,早上七八点起床,组着队,笑着,自由自在地走去食堂买早餐。回到宿舍后刷着抖音,啃着包子,吐槽着这些奇奇怪怪的人和事。这时的我,大抵还是躺在床上的,我醒了,也起得来,但我不想起,起了也没意义。

他们吃完了,也聊累了,不能尽兴,亦无其它安排,索性组队去游戏世界里玩了。毕竟,在这种严峻的封控形式下,虚拟世界才是大家挥洒热血,筑牢友谊的最好之地了。我也爱游戏,可我现在只能玩单机游戏,单机游戏欣赏的是艺术,是沉浸的剧情,孤独的旅途。但在这种短暂地安慰与陪伴后,放下手机,感到更多的是孤独,若不是我的《原神》在“长草期”,估计我可能会继续玩下去吧,终究是为了逃避这无力改变的现状罢了。

中午了,他们又组着队去把饭买回来,宿舍弥漫着谈不上香或臭的气味。我翻着《人间失格》,不知是否我自己多虑,总觉得他们正奇异地看着我。

晚上,他们又买饭回来,这时我在摆弄着自己做的那拙劣的电子音乐,有人大抵是对此感到好奇,走过来询问我。我并不是害羞,而是恐惧,我不是害怕自己的音乐会被他们嘲笑,而是害怕招惹上他们任何人。他们吃完饭后都去洗澡了,我通常都是最后一个,或者倒数第二个洗的,洗完澡又去洗衣服,晚上是辛苦而又忙碌的。

临睡前,他们要么打打游戏,要么就到网上看一些与编程有关的教程(我们学习的是软件工程专业)。我也是在做完了《原神》的每日委托后,就继续搞我的作品。

这段时间以来,我总是感到特别累,哪怕是假期。我总觉得自己的写作越来越糟糕,虽然从客观上来说我的技巧或许是有了少许提示。但我对自己的要求却愈加地严格,对自己的作品也愈加不满。我渐渐地觉得我所热爱的文学创作、游戏设计、音乐制作等都成了负担和累赘。但我又不能放弃它们。如果一个人连热爱和追求都没有了,那他就彻底不是人了。我每次都逼迫自己坚持、批判自己的出产、不知羞耻地把作品上传、看着惨淡的数据然后嘲笑自己。

有时候他们会和辅导员请假,趁着七天假期跑到城里玩几个小时。静静的房间里只剩两三个人,安静与孤独之下的我更加狂热且执着于作品的出产与自我的内耗。

终究是要与人有交道的,这是我最讨厌所谓“集体生活”的地方。也让我感叹人类,尤其是我自己力量的渺小。孤身在外,你不可能所有事都自己做,更何况是我这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极度不信任的人,不管做什么之前总爱拉上一个人,不是害怕什么孤独或者“妖魔鬼怪”,只是我希望能有个人给我出主意,至少当我问“我是不是应该做XX”时能够给我一些答复。我最终和宿舍里一位矮矮小小,同我一样不爱说话的人有了交谈,建立了所谓的“朋友”关系。但我与他的交流,最开始也都仅仅局限于一些必要的交涉,比如一同去吃个饭什么的。不过逐渐跟他聊得多了,也不由自主地讲起一些玩笑话,甚至说起我最不愿提及的社会、观念、人生、历史以及自己的痛苦羞耻的问题。是的,我这无所遮拦的嘴巴就是我最恐惧之物,纵使没人理解我,纵使他们厌恶我反感我,我这张不听劝的臭嘴还是要把我自己内心的寒凉、把我的羞耻暴露给那些不会怜惜我,只会唾弃和嘲笑我的世人。好在,他听到这些时都是沉默不语的,不知是不是我的臆断,我觉得他的神色已然很不自然,想必我再啰嗦两句,恐怕便会遭到痛骂吧。我只能够压抑自己,保持低调。这或许也是件好事,我不用像《人间失格》中的叶藏那样披着搞笑外衣去讨好别人,只管忧郁自己的,别人都挥挥手说:

“哎呀,这人看起来不太好相处呢!咱们还是别招惹他了。”

总之,别来烦我最好。但这也注定是一件糟糕到底的坏事,不管遭遇怎样的压力,我都只能逼迫自己去咽下所有的苦闷。想像铁一样无情而坚固,就得承受铁的冰冷与孤独。

我现在已经十分抗拒看到任何的新闻或者热搜了,甚至减少了接触各种流媒体平台的频率,生怕任何可悲之事被我察觉,我又只能独自悲叹。

不过,我最终还是屈服给自己以及现实,交了一位“朋友”,并且,我现在已经被这位新的“朋友”给“绑架”了,他不爱吃早饭,早上洗漱完毕后就直接刷抖音,直到中午再去吃饭。而我也竟然跟随着他不去食堂买早餐吃了,即便有时候我起床时感到无比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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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日闲游

一日午饭之后,那位“朋友”邀请我一起到处走走,我看见了远方高山上的图书馆,想起了英语老师曾在课上告诉我们的,“大学不去过图书馆里看看就是糟蹋了你上大学的资格。”,我个人也是对图书这类东西颇感兴趣的,图书于我而言和游戏都属于是享受艺术,逃避现实,寻求心理安慰,寻找生之希望和开拓视野的精神珍品。

我们爬了很久的坡才来到图书馆门口,进入前,“朋友”向我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我们进去了,图书馆不算特别大,但灯光充足,正上方还有标着巨大校徽的天花板灯。据老师所说,一二楼大多是一些考研考公的人,我来此也发现大多人都拿着各种各样的教辅资料,板着一副脸一丝不苟。看到这里我心里一揪,回想起了高中那段惨淡的时光,我害怕极了,转过头去不再留意那些“追梦人”。我在一楼逛了逛,书本不算多,书架上很多都是空着的,不知道是被人借走了还是本就没有。前方还有一个“形式主义区”(当然,这名字是我自己生安上去的),一个类似讲台的桌子上端正地放着一本《中国共产党简史》,不知道是给人看的还是放在那摆设的。我真担心自己伸手出去没有摸到书皮就被前台的人呵责。一楼就仿佛小石潭般令我感到凄神寒骨。况且这里似乎都是些专门提供给考研者的书本,我很少找到我所想看的开拓视野的杂志、传记、小说、所谓“杂七杂八”的教程书等。

我们找了半天终于发现了前往更高楼层的电梯,电梯内一张告示板标明了楼层功能,果然1、2楼是“自习室”,专门给考研者用的。而楼上则有“经济与社会学区”、“自然与人文科学区”、“计算机与信息技术区”等。我来兴致了,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去了。但是当电梯到达五楼并且电梯门打开时,我与“朋友”却陷入了黑暗当中。我们用手机屏幕的微光充当探照灯,废了一些功夫找到了电梯房的入口门,却发现门已经被锁上了。我和“朋友”倍感失望,索性离开了图书馆,坐到了场馆外青绿草地上的一套积灰的石头桌椅上攀谈。我和他一直在开玩笑,说着网上那些形形色色的梗(他对网上的梗不太了解,当我和他说道这些亚文化的形成与发展,以及其中可笑之事时,他也露出了惊讶、猎奇的笑容。

我又开始动用我搞笑的功夫,来埋没压制我心中的悲凉。聚会结束,回到宿舍后,我又开始了精神内耗。一个图书馆,只开放两层自习室,其中的书也都仅仅是为了应试的。那不如把图书馆改名为“备考馆”算了。教育也是如此,最终目的不应当为了那一两张纸面上的东西。若是如此,那教出来的学生便永远成不了“人”。再反观到如今越吵越烈的“大学高中化”,我也便更加悲痛。鄙人始终认为,所谓“学校”,应当提供于学生的是资源、空间、氛围以及适当而合理的引导与鼓励,不应当去对学生做以限制、捆束、规划,甚至对他们进行定义,这种“学校”不啻“监狱”。但这些自我的苦恼和建议又能解决什么呢?我既没有专家名头,又没有权力。

好在母亲抽了空从老家赶来这里与我碰面,也只有家人才能在这冰冷的人生旅途中给予我一丝丝温暖了,纵使这种温暖也是飘忽不定的。

我们去了市中心的一个商业广场,玩了一天,也吃过了晚饭。我们从商业广场出来后,天地已经被夜幕笼罩。看着七彩斑斓的霓虹灯,我竟然下意识地把此地当作了故乡的一个我常去的同样是商业广场的地方。差不多两三秒钟才反应过来。顿时心中生起了一种教科书上常说的古代诗人们所表达的情感。

我是没有所谓男儿闯荡四方那种豪情壮志的。在现在这个“人挤人”的可怕现状下,我们能闯到哪去呢,又能闯出什么呢?

算了,就这样吧,如今,在这个所谓“大有可为”的时代,抱怨也已然是一种罪过了。

与母亲告别后,我将迎接痛苦时光与地狱之折磨了罢。


作者:社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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