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怎样一种花/又装饰过谁的秋千架/只不过有人/从早春的邻家拆到自己的闲窗下/以为可以挽住一段春的牵挂/反瘦成了青春韶华/春还在/人已天涯”
匆匆岁月,顺流而过。在这光怪陆离的人间,我始终相信走过平湖烟雨,岁月山河,人生会更加生动而干净。我曾以为那一大把的青春记忆就是陈年旧事,原来却是我们学生时代留下的深刻故事。
那个岁月是灿烂的,即使这种灿烂带着苦涩。记忆淡淡渐默,散落的情和意都以往事代为保管。还记得我怀着对初中朋友的思念与对高中时代的憧憬进入高中校门,还记得我站在军训队伍中第一排第一个,那是一个很显眼的位置,那也是一个青涩懵懂的自己。
白落梅说:“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于是乎,我遇见的人,读过的书,走过的路,都能给我能懂却又不懂的心疼。我遇见他是因为他是我的同桌,他才华出众,成绩优异,在我和他还未真正认识的时候也会和周边的同学把他当成神一样的存在,会惊叹,亦会叹息。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最好的,只有最合适的。比如我眼中的你以及你眼中的我”。后来的后来,我们相知了,在我眼中,他就是一个爱沉默、严肃、高冷的男生;在他眼中,我就是一个弱小、可爱、单纯的女生。渐渐地,熟悉他后,我才想起原来在高一军训的时候他就出众过一次。记得当我和拥挤的人群一同在过道上走来时,我看见他从阳台上送过来的微笑,我歌唱着,忘却了所有的喧哗;记得我从侧面看他写作业的时候,那极其认真的样子;记得老师喊起立的时候,悄悄地拖我的板凳……
《虞美人》中有这样一句“忆来何事最销魂,第一折枝花样画罗裙”。记忆中最快乐的事,就是同他一起过的那个“牛郎织女”相会的情人节,那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收到一枝玫瑰花。他站在我面前,立在残阳疏窗之下,看见落叶萧萧,是西风又来过,轻轻翻动心底片片往事,才会骤然间,想起那么多曾经与他一起学习的枝蔓,被回忆之心扩大,如同放置在显微镜下的植物,连细胞和脉络都一一巨细无疑。我们坐在笼罩在黄昏下公园里的长板凳上,微风吹过,吹起我们的头发。我在想:那些刻在椅背后的爱情会不会像水泥地上的花朵开出地老天荒的没有风的森林。不管它会不会,至少那一枝玫瑰的花瓣在快凋谢之时就已被我拆下装进玻璃瓶,那里没有风,只有散发出的淡淡花香,只有旖旎挠人的春光。
我回首,看见梦里花落知多少?还记得开展艺术节的时候,从未参加过大型跳舞比赛的我也鼓起勇气参加了。经过共同努力后我们班在艺术节中荣获二等奖,可惜舞伴不是他,只怪我们未能早些相识。江淹说,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还记得高一下学期的文理分科,我来不及也讲不出告别。人生长路,目的地虽然由不得我们选择,至少在每一个路口,该往哪儿走,我们还是可以有自己的判断。我选择文科,他选择理科。虽然失去了一个最好的同桌,虽然我们之间相隔一幢教学楼的距离,虽然我再也看不到他做作业时那好看的侧脸,但我们之间的情谊并非存在距离,那些同桌之间的记忆也是时光里带着温暖的雨季。遗憾的不是没有陪伴,只是不能长久的相互倾诉心事。只愿不再是同桌的我们依旧永怀善意,清澈明朗。别后,他是否和我一样,依旧记得做同桌的那些日子。
他有理想,更有才华,可是在高考前期他的模拟考成绩直线下滑,他变得忧郁烦愁,让我只叹满砌落花红冷,心事眼波难定。我安慰他说:一颗心灵是不会因为追求梦想而受伤的,求学之路的失落与得意,清晰与迷茫,最简单的在于你拥有什么样的心境,努力中会有失败,会有失去勇气的时候,但需要沉静,需要意志。一切都只是过程,我们都不是神的孩子,我们都是有梦的孩子。最后一场考试——高考,他依旧考上了重点大学。
世间安好,前世今生。如果真的有我还愿意与他相遇,伴他左右,但我却不愿再遇见凤凰涅槃以后的他,我只愿在他挣扎时遇见他,因为我可以无关天晴下雨,还是不晴不雨,我愿意一句洒脱的流露,哪怕他会嘲笑我的无知。如今,只得咏叹一句:沉思往事立斜阳,当时只道是寻常。
往事如风,将生平飞落如雪的喜悲,尽数吹散开来。倦极的飞鸟,生是过客,跋涉虚无之境。路不觉得远,风不觉得大,因遇见他,遇见一个如灯塔般明亮的人,这三年便不是一无所获。
这一路光阴我都将浅藏心底,偶尔翻出来回忆一番也很好,缓缓地,耳边响起一句歌词:总觉得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对呀,“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分离后的我们遥遥千里,各在一方,希望他仍记得我的名字和我带给他的故事。
时隔经年,若我遇见他,我该如何致意?以眼泪,以沉默?
“在等待中/岁月顺流而来/君临一切/在开满了野花的河岸上/总会有人继续着我们的足迹/走我们没走完的路/写我们没写完的故事/甚至呼唤的/依旧是我们彼此曾经呼唤过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