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树绿的发青,叶子肥大,枝干壮硕。雨后的天空,灰蓝灰蓝的。
常常坐在飘窗的台阶上,一手抱着膝盖,一手撑着腮,眼睛无聚焦地看着院子里的树,神思惆怅。
常菲一进来就看见常常紧皱的眉,顿时就气了,“常常,你好歹也是爸爸的儿子,能不能像爸爸一样,放点儿心思在正事儿上。”
常常不理她,什么是正事儿呢?难道,小安安的事儿不算正事吗?
常菲叹口气,也不逼他,放软语气说,“常常,你还小,以后你就会明白,夏季安根本不算什么。”
常常瞥她一眼,非常严肃地说,“可能以后还有八十几年的日子等着我过,还有很多人等着我认识,可是此时此刻,没有谁比小安安更重要了。”
常菲愣了,他这句话如此老成,出自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孩子嘴里,竟然令她心内震动。
在她看来,人生还如此漫长,今天她对路清寒产生好感,但她从来没有想过,好好地和路清寒过一辈子。适时玩乐,从来就是她的人生格言。
常菲恨铁不成钢地走了,“你就吊死在她这棵树上吧!”
走了两步,突又折回来,“爸爸今天晚上就会回来,你最好不要让爸爸知道你干的那些事儿。”
常常瘪瘪嘴,不以为然。
天色慢慢暗下来,雨后的天空似乎黑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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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安坐在车里,透过玻璃看着如织车流,远处灯火辉煌,无数盏灯,无数个家。
她突然就想起了钟秋丽,这个世界上唯一和她血脉相连的人。
她握着切蛋糕的刀子,一颗心跳地厉害,钟秋丽站在她面前,说着她这辈子都难以释怀的话,“夏和风已经死了!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哈哈哈……他知道夏媛是他女儿,知道夏媛什么都不会,知道四季常安必定会毁在夏媛手上,毁在他手上,哈哈哈……他活活气死了,活活气死了!哈哈哈……这都是他活该!他活该!”
钟秋丽咬牙切齿的语气,和大仇得报癫狂的嘴脸,她看得直发抖。
夏媛在旁边,冷眼旁观,手里拿着两份鉴定书,一双眼睛,装着得意和怨恨。
冷风灌进来,夏季安只觉得浑身发冷,微微发抖。
车窗慢慢摇了上来,挡住了寒冷。
夏季安偏头,看见路清寒带笑的侧脸,微微一笑,“谢谢!”
路清寒找好了饭店,侧头回她,“即便我是个生意人,斤斤计较,睚呲必报,也不想从你那里,听到谢谢这两个字。”
夏季安突然就想抱他一下,强忍住这个念头,咳了一声,转过头去。
路清寒可不放过她,“你想抱我就尽快,趁我现在手还空不出来。要是之后想抱我,我可就管不住我的手了。”
夏季安怒视他,“流氓!”